如今忍她們不過是一時權宜之計,為了保命,不得不如此而已,待機會來時,定要讓這些欺負過她的女人們後悔認識她。
「瞧瞧,這一種米養百種人,可我還真是頭一回見到這一個人身上有兩種膚色的人,多稀奇啊!」
「是啊,我也沒見過,保不定是什麼怪胎呢」
流水嘩啦伴著浣衣女們的說笑聲,她們這是取笑誰呢?
蘇妙蓮瞧著水盆里那張臘黃發干的臉,再看看細白縴縴的雙手,只是心里輕笑著,一群不懂事的瘋女人,你們懂個屁。
她的沉默讓討論更激烈「按照宮規,模樣嚇人的女人怎能進宮呢?這若是皇上駕臨咱浣衣局,嚇壞了皇上,這責可是要誰擔呢?」
「就是就是,長成這樣也能進宮,真是瞎了那選宮女的狗官眼。」
「……」
機會來了,妙蓮眼角余光瞥見管事張公公的衣角,心知剛剛那一番話定然讓張公公听見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張公公此時臉色定然極為難看,宮里挑選各局宮女都是由管事公公親自挑選,自已能來這兒,自然是經過張公公之手。
剛剛她們的討論已經深深傷害了張公公的感情,如今只欠一點東風便能點燃一場革命。
妙蓮想,既然萬事俱備,怎能只欠這點東風呢?
她端起身邊已經洗好的一盆衣服朝晾衣架走去,春桃悄悄伸出她的左腿,眼尖的妙蓮又怎會沒看見?
可她偏就裝做沒看見,故意絆上春桃的腿,再故意摔倒,剛洗好的衣服散了滿地,她哭喪著臉看著眾人的哈哈大笑,委曲雙眼忽閃忽閃。
「春桃姐,你為何伸腿絆我?」
春桃止住笑,將手里的衣服扔下,起身走到她身前,似笑非笑道「我的腳一直在那兒,是你自個兒不長眼還來怨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妙蓮明顯看到張公公的臉色轉為紫色,她想,時候到了。
她不發一言,蹲準備撿起剛剛摔倒散落的衣服,一臉小媳婦受了委曲沒處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