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遲遲,卉木萋萋。春至,冬的殘雪卻一直藏于春的心髒,冰冷了四季之久。」……冬末,雪開始融化時,是整個冬天最冷的時候,傾妃殿內,侍者守在燃燒的火爐一旁,添著柴火。南宮薄兒輕臥在軟榻上,手中握著縑帛,抬眸,眉頭卻是輕皺起,注視著幾步之外的案桌旁的男子,男子一身黑色錦繡華裳,眉宇間鋒芒難掩,握著手中的筆,紅色的朱砂劃過面前的縑帛。自南宮薄兒回到傾妃殿起,夜祈麟就徹底搬到這傾妃殿了,不似以前的爭鋒相對,無論南宮薄兒如何的冷淡,夜祈麟都是滿臉微笑,就像現在一般,感覺到南宮薄兒的眼光,抬起頭來,對著南宮薄兒揚唇一笑。「薄兒。」低眸繼續看著手中的縑帛,夜祈麟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來,向著錦榻走來,接過南宮薄兒手中的縑帛,笑道︰「薄兒,該用膳了,薄兒自早上醒來,就沒吃過什麼東西。」「你……」夜祈麟微笑著低去,伸手扶住南宮薄兒的腰,坐來,接過聆爾手上的玉梳,為南宮薄兒梳理著青絲,抬眸對著一旁的聆爾吩咐道︰「聆爾,準備晚膳。」「是,王上。」將那散亂的青絲簡單地挽了個髻,拔下發冠上的白玉簪子插在南宮薄兒的發髻上,看著南宮薄兒清秀的模樣,忍不住傾身過去,南宮薄兒一驚,伸出手去擋住夜祈麟。「你不要太過分。」「哼,薄兒真是會破壞氣氛。」夜祈麟忽然握住南宮薄兒的手,溫潤的唇忽然吻上手心。「啊——」「薄兒,真香。」南宮薄兒皺眉看著面前的夜祈麟,自從上個月從戰場回來,夜祈麟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少了幾分戾氣和冷冽,平日里,對南宮薄兒的溫情和愛戀更甚了。「啟稟王上,王妃,白染公子求見。」「師傅。」「薄兒。」抬頭就看到白染走著進來,依舊是那般一身白衣,淡雅出塵,看到夜祈麟時,行禮道︰「見過王上。」「起來吧,白染,我知道你和薄兒是師徒,但是這里畢竟是王宮,必要的禮節還是要注意些。」「王上說的是。」白染微笑著站起身來,手中羽扇輕揚,走到南宮薄兒身邊,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南宮薄兒。「師傅,這是……」「桃枝,當日薄兒親自在後山栽種的桃樹上折取的,春天快到了,我想薄兒定也想看到桃花開的。」南宮薄兒接過白染手中的墨玉花盆,欣喜地看著花盆中的桃枝。「相信將它放在溫暖的傾妃殿,每日澆水定會開花的。」「嗯,謝謝師傅。」站在一旁的夜祈麟看到那桃枝,眼中一暗,緊握的手心又慢慢放開來,拿了一旁的狐裘為南宮薄兒披上。「薄兒,你和白染公子用膳,我還有事需要處理。」轉身,走出傾妃殿,院中殘雪掛在枝頭,春將至,桃枝依舊,心亦依舊,不知是否能夠桃之夭夭,灼灼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