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落滿樓,還未到傍晚,烏雲就完全遮蔽了天空,屋里燭光閃爍,不時有驚雷伴著閃電劃過天空。屋內,南宮薄兒半躺在軟榻上看書,懷里的火狐不時地露出火焰一般的眼眸,注視著那一閃而過的銀蛇,閃電過後,又眯起眼楮,窩進南宮薄兒懷里。聆爾走進臥房,一身紫裳的玲手里端著一只銀盤走在後面,那日夜祈麟抱了南宮薄兒回來,兩年來,聆爾第一次看到兩人的關系有所改善,或許在聆爾的心里,不管是誰,只要能讓自家主子幸福就好,而且這兩年來,夜祈麟所作的一切,聆爾都看在眼里,這個男人定是愛極了自家主子。「主子,吃藥了。」南宮薄兒放下手里的書,坐起身來,聆爾走到桌邊,拿過桌上的一個白瓷瓶子,倒出里面的一顆藥丸,遞給了南宮薄兒,南宮薄兒吃下藥丸,接過玲遞過來的水。「主子,白染公子這藥真有用,連主子的嗜睡都改善了許多。」站在一旁的玲眉頭輕皺,南宮薄兒的嗜睡是歌玥王朝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應當是娘胎里就帶來的了,竟有藥能夠治嗎?「聆爾,那日可有見到羽殺?」蹲在一旁逗弄著火狐的聆爾听到南宮薄兒的話忽然臉上一紅,抬起頭看著南宮薄兒說道︰「見到了,那日主子是故意叫聆爾在庭院中等著的?」聆爾眼眸閃亮的注視著南宮薄兒,南宮薄兒輕輕一笑,低眸,輕撫著火兒的頭,感覺到南宮薄兒的氣息,火狐睜開眼眸,一動不動地看著南宮薄兒。「我想聆爾一定想他了,其實那日他們來千府,我也不敢肯定聆爾能否見到他,所以才沒有事先告訴聆爾的。」「嗯,謝謝小姐,小姐對聆爾真好。」在宮中,聆爾都是喚南宮薄兒主子或王妃,可是兩人親近時,又會叫以前的稱呼,進宮以後這個習慣一直沒改過來。「等這件事過去了,我就讓聆爾和羽殺成親好嗎?」「主子……」南宮薄兒望著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聆爾,就像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的親人一般,或許有一天真要離開了,但是只要能夠幸福就好,只是聆爾听到南宮薄兒的話後心里本很高興,可是突然哭了起來。「怎麼了?」「小姐,聆爾不要離開小姐。」「聆爾找到了可以讓自己幸福的人,當然要好好把握了。」「我不要,呆在小姐身邊聆爾就很幸福,而且,而且羽殺也不會離開月堂的,所以,就算我和羽殺成親了,我也不會離開小姐的。」聆爾一下哭,又一下笑的,一把抱住了南宮薄兒,夾在兩人中間的火狐伸著一直紅色的腳掌在外面,這樣一幅景象,突然讓旁邊的玲忍不住笑出聲來,聆爾放開南宮薄兒,瞪了一眼玲。「玲,你竟敢笑話我,看我怎麼對付你。」聆爾跑著過去和玲一陣鬧騰,一時間這屋里熱鬧了起來,只是外面的風越來越大,雨重重地打在瓦上,突然……轟隆隆——窗邊的一株梨樹伴著火星打破了窗子,落進屋里來,聆爾和玲同時護在南宮薄兒身前,沒有一會兒屋外的人就趕進來救火。火勢並不是很大,沒有一會兒就被熄滅了,梨樹也被移除了屋子,僕人忙著重新安排住處,南宮薄兒望著滿地衰敗的梨花,突然竟覺得心底一陣冷顫,低下頭去,原來懷里的火狐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而這只是暴風雨來之前的預兆,夜晚,即使被趕來的夜祈麟緊緊摟在懷里,一切似已注定,雨落,風起,盈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