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心收回看向半空中,濺放著燦爛煙花的目光,垂下臉,看向蹲著的阿秀︰「去,請幫我把新年禮物拿出來。」
接過阿秀手上的禮物,拿出給佣人的禮物遞給回她︰「阿秀,麻煩把這些禮物送給其他人。」
胡可心把輪椅搖過去,抬頭對正看著煙花的黨虎,把手上的羊皮手遞過去︰「爸,新年好!身體健康,萬事如意!」肋
黨虎接過去,高興的說︰「還是兒媳婦貼心啊,阿風就從沒買過這麼貼心的禮物給我們。每次出門時,吹著這呼呼的寒風,早就想要一副手套了,一直忘了跟你媽說,這不,兒媳婦就送來了。」說完,邊戴著手套,樂不可支的哈哈大笑起來。
劉蓮荷見老伴這麼高興,她也接過來,就往手上戴,羊皮軟軟的,手腕處有潔白的兔毛球,做工精細,顯得手特別修長好看,她張開手掌,上下翻看著︰「嗯,不錯,很貼心溫暖的手套。」又低頭對胡可心笑咪咪地說,「謝謝你,可心。」
黨霆風也在看自己手上的皮手套,大小合適,他沒說話,只是深深地看著胡可心。
佟蜜兒把手套拿在手上,高深莫測地看著她。哼,平常好像一副多清高的樣子,關鍵時刻卻來討巧賣乖?
最後她把一對帶有鈴鐺的銀鐲子,遞給佟蜜兒︰「這是你們女兒的禮物。」當時買的時候,還特意叮囑店家,把所有手續都放到里面。鑊
佟蜜兒輕蔑地看著手上的禮物︰「謝謝胡小姐。」
黨父黨母也一人給了胡可心一個大紅包。胡可心道了謝︰「爸,媽,你們玩,我有點累了。」
「那你們快點上去睡覺吧!我們老了睡眠沒那麼多,不用陪我們。」
她乖巧的道了謝,招呼已經發完禮物回來了的阿秀︰「阿秀,扶我上樓去吧!」
黨霆風上前,彎腰抱起胡可心。
她掙扎著低叫︰「麻煩你,放下我,你在下面陪家人,我自己能上去。」
「爸媽不是說了,讓我們先去休息嗎?」
「你們先去休息吧,我們也要去休息了。」劉蓮荷笑著說。
「怎麼啦?」這幾天,已不復在醫院里時的活潑開朗,臉上也沒了笑容,還全身泛著濃濃的疏離。
胡可心沒有說話,閉上了眼楮。以往的今天,一家三口,正一邊看著春晚,一邊包餃子,當她不想包了時,就會調皮地把面粉涂到父母的臉上,媽媽就會呵斥︰「去、去、去,知道你不想包了,就不要在那里浪費面粉了。」
她就會躺到沙發上去看電視,手上還抓住媽媽自制的點心,不停地往嘴里塞。爸爸就會抽空,從臥室拿出,專門給她用于睡沙發的小被子,給她蓋上。早知道幸福會這麼短暫,那麼快就一去不復返了,以前就應該抓住每一分每一秒,盡情承歡在他們膝下,讓他們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幸福快樂。深深明白,「子欲孝,而親不在」那種感覺的太痛了。
黨霆風低頭,看著懷里,胡可心長而卷的睫毛,濕潤了,他擔心地問︰「怎麼啦?」
她不敢睜開眼楮,怕泄露了自己眼底的脆弱,無端地讓別人看了笑話去,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們是夫妻。」黨霆風收緊的手臂,慎重的說。
夫妻?哼,胡可心心里冷哼著,她不知道別的夫妻是怎麼過的,但知道自己的夫妻生活肯定是不正常的。
晚上的年夜飯上,胡可心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一邊,那張長長的大餐桌上。對面是佟蜜兒,時不時地叫,要黨霆風給她夾菜。黨母也時不時地給兒子和老公布菜,而佟蜜兒又時常在黨霆風听話的夾完菜後,她嬌俏地回夾給黨霆風。難道這就是夫妻之間的互動?相敬如賓?到底她是小三?還是自己是小三?這麼長時間了,她一直沒弄明白,自己在這個家到底算什麼?
難道這種難堪,就是他的目的?亦或,是他達到目的,過程中的名不見經傳的小手段?
「有什麼心事,跟我說,好嗎?」
字面上的意思是溫暖的,但是,從他的嘴里說出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的感覺。
快速洗漱完,在阿秀的幫助下,她爬上床,迫不及待地閉上眼楮,思想卻沒听她的支配,迅速入睡。听到浴室門關上的聲音,她翻了個身,臉藏進了被子里。
被耳垂上濕熱的親吻,細細地舌忝弄著,胡可心扭了扭身子,黨霆風順勢,把她整個翻過來。仰躺著,對上上面已然熟悉的眼光,她條件反射般,抵住壓過來的滾燙的胸膛︰「佟小姐回來了。」
黨霆風一听,拿眼巡視著她的臉。在那張絕美的小臉上,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情緒。一只手,撥開抵在胸前的蓮藕般的手臂,低頭,從她白皙的額頭上,舌忝下來,然後在像扇子一樣一顫一顫的睫毛上,輕觸了一下,又舌忝了幾個,濕熱的舌尖,沿著白女敕可愛的小瓊鼻,一路往下舌忝,然後啃上了她的脖子。
「今晚,放過我,好嗎?」胡可心瞅準機會,又把雙手拿了上來,緊緊的抵著,懇求他。今晚,特意穿上了母親買的
睡衣,不知道父母會不會想念,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孤單的女兒?不想讓他們發現,他們的女兒,這具破敗的身子,是多麼的骯髒。
意外地,黨霆風翻身下來,躺到她身側,把她摟進懷里,輕聲說︰「睡吧。」
回來兩天了,她一天比一天沉默,以前還會有一些無傷大雅的小聰明,可是,現在,她什麼都不做了,今天,她居然就坐在陽台上,一坐一整天。以前跟母親的那種,親密得似母女般的感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疏離的尊重,客氣如陌生人般。只有父親還能讓她稍稍動容。
晚上,當一家人按本國傳統,守歲,在看春晚時,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遠遠的落地窗前,與大家刻意營造出來的和諧氣氛格格不入。難得的,他也跟著時不時地附和一下,可是,一切,都好像與她無關。
一位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在草地上恣意飛奔著,手心里攥著一根小小的白色線,沿著線往上看,卻看到,飛舞在空中的蝴蝶,拖著兩根長長的綠色絲帶,那只蝴蝶越飛越高,越飛越高,快要沒影了,那個小女孩,急得大叫起來︰「爸……媽……」
拼盡了全力,卻叫不出聲,她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心兒」與蝴蝶飛去的相反的方向,卻響起了熟悉的叫喊聲。
她被那只蝴蝶拖著走,回頭見後面,叫她的人,卻止步不前,她急了,拼命的想叫他們,想向他們求救,可是他們卻騰空而起。
那小女孩急了,全身一蹬,終于把攥著她的繩子掙開了。她回身朝中年男女追過去。
可是那男女,卻朝深山飛去。那小女孩緊追著。
突然,被一條粗粗的蟒蛇緊緊的纏住了身子,她被緊緊的捆著,喘不過氣來。腳下突然起火了,她被架著在大火上炙烤著。
「心兒……」突然,她見剛剛已經消失的中年男女,又在上空叫著。
「爸,媽,等等我……」胡可心焦急地大叫著︰「啊……」她一躍而起。
「怎麼啦?做噩夢了?」練武的人,警惕性是很高的,只是因為習慣了摟著身邊的人,所以警惕性就有所降低,但也是遠比平常人,警惕性要高得多。
胡可心喘息著,睜大了眼楮。原來自己被黨霆風那雙鐵臂一樣的雙臂,給緊緊的纏住,被緊密地鎖進了他的懷里,兩人的姿式就像大小蝦米一樣,朝一個方向睡著,她的頭抵著他的下頜,後脊梁緊緊地貼在他滾燙胸口,她的小月復嵌在他的小月復里,他那里的熱氣和胸膛的熱氣一樣直入她的身體里……
黨霆風伸出大手,在她的臉上撫了一把,模到一手的汗濕︰「睡吧,睡吧,做夢而已,我就在你身邊。」說完大掌還拍了她的背。
「你松開一點,我好熱。」
听她哼哼唧唧的嬌叫聲,他非常享受,但還是抬手,把被子掀開了一點,嘴里惡狠狠地說︰「再動,我們就做點別的,累了,自然就能很快入睡。」說完還不懷好意地重重的頂了一下。
她馬上乖乖地閉嘴,身體也停止了扭動。
早上,睡夢中的黨霆風,緊了緊,懷里動了一下的嬌軀,迷迷糊糊地說︰「再睡會。」
「我要起床了,今天是大年初一,要陪長輩吃早餐的。」本來還沒完全清醒,听到黨霆風的聲音,一時沒了睡意,忙伸出雙手,阻止在胸前毛手毛腳的那雙大手。
「沒事,我們家,會在人都到齊了才開飯的。」
「不要,等會他們三個人等我們兩個。」
兩人收拾好了,穿了昨晚黨母給的新衣服,黨霆風彎腰,從床上把胡可心抱起來。
兩人到了樓下,黨家兩老正坐在沙發看電視,胡可心在黨霆風懷里,快速地掃了一眼大廳,沒見到佟蜜兒,不禁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