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趴在地上從辦公桌下把戒指找了出來,他頹然靠椅子里。四年半的時間,分分合合,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只有幾個月,可是,這幾個月,他一直在致力于得到她的心,一開始,可能心思不純,但是後來,是真的想得到她的心,與她相攜過一生了,不為別的,就為了晚上能睡個好覺,不用為了讓自己累極而睡,而致力于去應付外面形形色色的女人,外人以為他花心,其實,由于從小生活的環境太過警惕,回來後,又是帶領著「飛虎社」漂白,生活中,每一天跟踩鋼絲一樣,處處小心,步步為營,得時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絲毫的放松。所以一直以來,睡眠都很少。哪怕現在,一切都已經穩定,可是都已成了習慣,心,沒有停靠的港灣,像一根孤獨的朽木漂浮在洶涌澎湃的大海上。肋
自從有了胡可心,摟著她,他就能安心睡覺,白天精力非常充沛,干勁十足,決策起來更是果斷,精準。慢慢的讓他心驚,他發現自己離不開她了,于是,他每天小心翼翼地護著自己的心,可是越護著,這顆活蹦亂跳的心,還是不听自己的使喚,遺失在了那個小女人身上。于是,他就想讓她也能回應自己,于是他寵著她,遷就她。可是,他發現,無論他做多少,怎麼做,都抹平不了已經造成的傷害,她都只記得曾經對她的傷害。鑊
在渡假村時,他知道她會去向服務員要避孕藥,于是他早就安排下屬,給她的是事先換好了葉酸的避孕藥瓶子,終于成功讓她受孕。這種做法,其實是自己所不恥的,但是他明白,除此之外,真的,再也想不出讓她留下來的,哪怕只是一個背影的辦法了。
眼見著,清空了心,又有了新生命的她,似乎也認命了,可是她那該死的報恩,讓她一步一步,主動地走進了別的男人的圈套,他阻止,她不听,但又不能明說,他知道她不會相信,因為她從沒想過自己到底有多出色,有多魅-惑人。于是他想盡了一切辦法,甚至男色都用上了,可是她還是一意孤行。
這幾天沒回去,他是想給她一點懲罰,當時看到那幾欲逼真的視頻,真的是氣瘋了他,可是,後來想想,不管怎麼樣,她跟他,那都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強迫了她,那麼,她不會還心平氣和地去逛街,而且,如果那樣,他將再也不可能出現在她的身邊,那個野心勃勃的男人,肯定不會甘心,算計了這麼久,如果想這樣,早在第一次,被他劫走,他就會強迫她了,再然後,那三年半,是他最好的機會,可是他都沒有做,所以,他要不只是她的身體,他要的是她的身心。
他想她遠離他,所以就想著懲罰她,剛好,從小被自己呵護的余夢,是幾年前在HF,被西門翔他們幾人,在那天被撞上時,為了救他而犧牲的余技群的妹妹之一,自從好友兼手下犧牲後,他就代替他照顧著他的兩個妹妹,這個余夢,已經學成,她沒打招呼,自己就突然跑回了國,其實回國也不確切,因為她兩歲多,就跟黨霆風他們退出國門,在國外安家落戶,生養生息了。他也就將計就計,陪了余夢幾天。可是,卻讓胡可心給小題大做了,為此還失去自己的孩子,這個代價太大,他被打擊得體無完膚。這段時間,他一直不敢想那讓自己充滿期待的孩子,其實,對孩子,他一開始也只是利用他而已,可是慢慢的,看著她一肚子一點一點地大起來,他找到了做父親的感覺,那是那種佟蜜兒懷孩子時所沒有的感覺,所以他也越來越期待這個孩子的降臨了。直到,當看到那個孩子從她的肚子里消失,他才發現,這個孩子,在他心里所點的份量,讓他驚訝,心,居然很痛。所以他就恨上了她,對她的冷血無情,也心冷了,于是,一沖動,就放了她。
今天,在這萬家團圓的日子里,他支開了所有的人,就想在這里,靜靜地看著別人的團圓,感受別人的幸福,其實,前幾年沒有胡可心,他還不照樣過年?他如此安慰自己,沒什麼,這個世界,只要有錢,女人,多的是。
那個小東西不知道在干嘛,分開這些天以來,他每天忙得累了,就睡覺,有時就睡在這個辦公室的休息室里,感覺著一室的孤寂,還有空氣中,她那若有若無的香甜氣息。他刻意的不再關注她的生活,她是死是活已與自己無關,才做了手術,第二天她就出院,還迫不及待地去了民政局,好像生怕他會後悔一般,如此急不可待,也讓他大受的擊。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思,現在想起來,都讓他強烈鄙視自己,那晚,他居然打了幾個騷擾電話給她,還不說話,這種無聊的事情,居然是自己,這個在外界的人認為,視女人如衣服的人干的。
但是今天,這個日子,她的身影,時時刻刻在他面前晃,她的氣息一直鼻息間縈繞,讓他怎麼也甩不開,怎麼也躲不掉。他原以為他是可以放開她的,女人,沒什麼了不起,他很自負地告訴自己,只要他想,什麼樣的女人都會前僕後繼地撲入自己懷里。他,不是非她不可。
可是今天他才悲哀地發現,這個女人,如罌粟般,在他骨髓里,在他身體里的各上細胞中生根發芽了,撥都撥不盡。後悔的感覺如潮水般襲向他,「豁」地站起來,拿起椅子上的外套,關上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
雖然被吩咐不用等他的徐偉,還是不放心地在外面辦公室里等著,見黨霆風出來,他忙站起來︰「少爺……」
听到聲音,黨霆風沒意外,知道他們關心他,他冷睨了他一眼︰「你回去過春節,不要跟上來。」說完,旋風般沖了出去。
來到「湖心小區」,黨霆風正要把車子往里開,那保安,忙跑過來,邁-巴-赫就算了,還是這麼弦目的,在這個小區,是從來沒有過,所以他不敢怠慢,忙跑過來。剛想敲窗,只見車窗被放下,一疊鈔票就從里面遞出來,塞進了他的懷里,他忙接下,點頭哈腰地看著車子一路往里開。
黨霆風下了車,沿著樓梯往上走,這是他第一次來到胡可心的家,但是地址早被背熟了,自從當年她無端消失後,他就一直關注著這個地方,只要這個房子沒賣,他就相信她會回來。但是那幾年,每過一年,他心里的冷就增加一分,到後來,他幾乎要以為,她不在乎自己已婚的身份了,在外面跟舒彬在一起了。她一回來,他的心無比雀躍,但他還得沉住氣,得讓她自己來找他。最後沒等到她,差點要等到了離婚起訴書,又听到伊杰透露的消息,所以,他再也沉不住氣了。
站在這個同樣是冷冷清清的門口,他的心不由得一沉,從左腕手表下,抽出一根細小的鋼絲,急燥地撥了一下鎖。門,應聲而開,推開門進去,里面冷冷清清的,每一個房間查看了一下,沒有人,無法過多考慮,拿出手機,熟練地撥著那很少打的電話。
冷宅,冷博,胡可心,冷星兒三個人在點煙花,仰頭看著煙花,在空中濺放出一朵朵美麗炫目的煙花,冷父,今天也清醒不少,胡可心用一床厚厚的毯子把他裹住,讓他坐輪椅上,看著他們放煙花,冷家上空,除了煙花外,還有清脆的笑聲縈繞在上空。
听到電話鈴響,滿臉笑容止不住笑容的胡可心,拿出電話,看也不看︰「喂,新年好!」
听到那邊傳來燦爛的笑聲,黨霆風聲音一滯,她,在自己身邊時,從來沒有這麼笑過……
沒有听到回音,胡可心以為對方也在一個熱鬧的地方,听不到聲音,于是,她又提高了一點聲音︰「喂,請問哪位,是蓉蓉嗎?」
「是我,你在哪里?」黨霆風按耐住激動,刻意冷冷的問。
「哦,是黨總啊,我在朋友家,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在哪個朋友家?」
「對不起,無可奉告。」胡可心說完,正要掛電話,想了想,不要這麼沒風渡,又把電話湊到嘴邊,「新年快樂!」說完干淨利落地把電話掛了,她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既然離了,那就沒必要再牽扯不清,給他的現任女朋友添堵。
听到里面傳來有男有女,還有孩子的笑聲,黨霆風握著電話發呆。放手,成全她的幸福?可是,該死的,他做不到,他認為,那是沒有自信,無能的人才做的事,只要是他想要的,不管是什麼,他都會得到,到目前為止,還從沒有過,他想要一樣東西,還沒有得到的。所以,對于胡可心,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