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亂叫。」胡可心漠然低斥他。
黨霆風苦笑著,這個小女兒,儼是剛剛才做過那麼親密的事,儼是不嫌棄自己,在最難堪的時候陪著自己,試想,在那個時候被陪著,有哪個人不會被感動?除了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對待外人,有幾個人能做到?這如果是自己深愛的人,那種幸福,那種自豪感就無法形容了。可是,一看到這些女人,她全身的刺,就像刺蝟,全部張開來,武裝起她自己,扎向自己。不過,能扎到,就說明是在那刺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了,那自己也就心滿意足了。肋
听到開門的聲音,余夢從床上一躍而起,笑容滿面地走過來要扶黨霆風的左邊︰「霆風哥,我來扶你。」
黨霆風避開她伸過來的手︰「你怎麼又來了?」
「霆風哥,你不想見到我?你討厭我了?」余夢紅著眼楮,委屈地控斥,「除了你,我還能去找誰?我還有誰可以依靠?」
幾個話,一個委屈的眼神,就說中了自己的軟肋,到底是自己心虛,黨霆風沒再進一步斥責她︰「夢兒,不是的,哪兒的話,你不是最喜歡購物嗎?去購物,約朋友去喝茶。多交一些朋友,我們都各自有自己的生活了,所以……」
「什麼生活?你還是我的姐夫。」余夢厲聲尖叫著。
已經扶到了床邊,那句尖叫,化成了一把尖利的刺刀,在她率不及防時深深地扎向了胡可心,胸口的劇痛,讓她身體一軟,像是透支了所有的力氣,整個身子軟軟地栽進了床里。鑊
被毫無章法的摔進床里,黨霆風痛得縮成了一團,但他還是伸出左手,伸向胡可心︰「老婆,相信我……」
余夢尖叫著撲過去,手忙腳亂地去拽他伸胡可心的手︰「霆風哥……」
「快……叫醫生……」黨霆風避開她伸過來的手,縮回來,按著肋骨處,虛弱地吩咐。
胡可心忍住那份尖銳的痛,爬起來,焦急地問︰「黨霆風,你要不要緊?」
余夢氣得肺都要炸了,一把抓起胡可心,揚手就是一巴掌,尖叫著︰「胡可心,你就是一蕩-婦,真叫人惡心,都這個時候了,霆風哥都只剩下半條命了,都還要拉著他來滿足你的婬-欲。」
「余夢……滾,給我滾出去……」黨霆風膛大眼楮,恨恨地瞪著她,厲聲暴喝。但是,由于體力已經透支,剛剛這麼一撞,身體虛弱的他,那聲音的氣勢就弱了好多。
被打得偏了頭的胡可心,沒理會他們,也沒有去理會臉上傳來的陣陣麻麻的痛意,漠然地走到床頭去按了醫生的呼叫鈴。
外面的阿秀,听到里面傳來爭吵的聲音,忙推開門進來。
黨霆風立刻指著余夢,厲聲吩咐道︰「除了胡可心,其他人沒我的允許,不準擅自放進來。」
「霆風哥……你……」余夢指著黨霆風,氣得那指著的手指都發抖了,這麼多年來,他對自己寵愛有加,從來沒有這麼對過自己,她也曾無數次像今天這樣對待過他身邊的女人,甚至是佟蜜兒,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這個女人,卻讓他對自己說出這麼狠的話,讓她在下人面前顏面無存。如果他能動,她毫不猶豫地相信,他肯定迅速爬起來,甩給自己一個耳光。
「出去。」黨霆風冷聲說,「對你,只是我一個妹妹而已,你沒有資格凌駕在我的女人之上,如果,你執意要針對她,別怪我心狠。」
「你……」見大勢已去,余夢那有限的智力,實在想不出力挽狂瀾的辦法,她轉過頭,狠狠地瞪著正在那里忙碌著想搬動黨霆風的胡可心。他們進洗手間沒多久,她就進來了,在這里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他們才出來,她一直听著里面傳來的臉紅心跳的聲音。她渴望著,有朝一日,那個承-歡在他身下的女人,是自己。可是,眼看著,那樣的日子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不行,不甘心。
感覺到那凶猛的眼光,胡可心停下了動作,也狠狠地瞪著她,對她,除了恨還是恨,是這個女人,讓自己失去了第一個孩子,她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但是,別忘了,自己是做什麼的。只是,面前這個男人在護著她,所以,暫時對她沒辦法而已,為母則強,怎麼對自己,可以原諒,如果是對自己的孩子,那無論是誰,睚眥必報。
「把她給我拉出去。」黨霆風見兩個女人,都用仇視的目光盯著對方,仿佛都要把對方盯出一個血窟窿。這個小女人,有這樣的眼光,那是無可厚非,但是,那個女人,沒有這個資格。冷聲吩咐站在那里的阿秀,把她趕出去。
余夢一听,扭頭昂起高傲的頭,轉身就走,不能得罪這個男人,這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沒了他,自己哪來的那些高昂的消費,那些昂貴的衣物,自己離不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擁有他,擁有這架無限期無限額的提款機,何況這提款機,還是人中之龍,出色的外表,強健的體魄?以前老听佟蜜兒在那里顯擺,這個男人,在床上,是如何的威猛,今日一听,果然不虛,受傷這麼重,都能撐這麼長時間,那……,她心里竊喜著。
對她們,是責任,給的都是需要充值的金卡。但是,在這個小女人回國後,他給過她自己的無限額的副卡,而她,隨手一塞。後來,離婚後,由于里面無緣無故多了一筆錢,于是,他熟練地從她的手飾盒里,找到了那張卡,查了一下,發現賬單里面她不但沒花一分錢,還多了一筆錢,細算了一下,應該四年前,給她那位好友墊支的醫藥費。他氣得當場就把卡折斷了,點著火,化為了灰燼。
三年半的時間,讓自己痛恨自己,當年沒有听伊杰的話,不能讓女人有本事,太大意了。現在,知道她有本事了,他就希望著,能把她給養刁了,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鑽石,珠寶,只要他看上的,他就買回來,放到她的手飾盒里,後來她走後,看了一下她的手飾盒,里面,他當時放進去是什麼樣子,離婚後,那里面還是什麼樣子,他都想著,她可能連自己有多少手飾都不知道,也從來沒去看過。所幸,她腳上的腳鏈,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沒有他,就是連設計師都打不開了。
離婚後,她把他一直強迫她帶的那套和腳鏈配套的心形手飾還回來時,要求他把腳鏈取下來,他聲稱,他也取不下,如果硬不想欠他的,可以以別的方式,例如做他的情-婦一年。他記得,對他的故意羞辱,她氣得當時暴走,聲稱,如果想取下了時,再打電話給她。
于是,他就有了經常出現在她面前,而她又無可奈何的借口。
余夢走後,胡可心收回盯著她的目光,走到床邊,彎腰繼續去想把縮在床中間,臉色蒼白,滿臉是汗的黨霆風,給扶正來,好讓他好好躺著。
痛得縮在床上的黨霆風,見胡可心伸到自己跟前的臉,那原本白女敕的臉上,五指紅紅的指痕,他伸出左手,往她臉上探去︰「老婆,對不起,我以前的遭遇,注定了要欠別人太多……」
胡可心頭一扭,就避開了他的手,低斥道︰「別亂叫。」
黨霆風苦笑著,很顯然,這個小女人,又縮回她自己構築起來的保殼里了。
幾位醫生,一起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見黨霆風橫陳著縮在床中間,蒼白著臉,滿臉的汗。大家忙一起用力,把他扶正來,躺進被窩里,急忙問︰「黨總,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剛剛上洗手間,不小心踫到了。」黨霆風雲淡風輕地說。
換了別的患者,醫生肯定會一翻教訓了,但是是黨霆風,他們又不敢斥責,只好手腳麻利地檢查完︰右手和右腳上的骨頭,又移位了,必須得重新固定,接好的肋骨,也有重新裂開的危險,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兩處縫起來的,都崩開了,得重新縫合處理。
在醫生忙這些工作時,胡可心不停地看手機,估計去接冷星兒,自己是趕不到了,于是走到外面的走廊里,打了個電話給冷家的司機,讓他去接到時,讓冷星兒打電話給自己,辦完這一切,才回到黨霆風的病房。
最後走的時候,醫生勸導他,像他這種情況,一般的病患,躺在床上起碼一個星期,動都不能動。他身體是很好,但是,上洗手間,在床上解決就可以了,何必要跑到洗手間去?即使他身體底子再好,如果再崩開,好起來就要費點時間了。
如果他們知道,他的所謂的上洗手間,是因為劇烈運動所導致的,估計,那眼珠子都會瞪出來了。
胡可心一直紅著臉站在床邊听醫生的叮囑。
送走了醫生。胡可心拿出手機看了看,還有一點時間,冷星兒才會放學,現在趕過去,她也接不到那位小公主了。于是,她拿出自己帶來的資料,坐到沙發上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