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變了臉,又象是有什麼被他揭穿,那樣負氣的聲音,很惡劣,然後啪一下掛斷,那快速聲音听在耳內,竟也象透著大大的心虛,又象是不敢再面對他的質疑,而要迅速逃離……
由此確定,對面不是別人,就是她!芒
只是,她想他?心狠狠跳了幾跳,而後回復正常,好端端的,她怎麼會想他呢?這小女人,不知道又在轉什麼心眼了!
看看時間,已近中午了,沒時間過去偵查她的目的,給周潔去了個報警電話,讓她看緊了,別再讓她竄出去鬧事,她在那邊連連發出強大保證,象是極想立功贖罪似的。
微感好笑中,加快了車速,一直向著家的方向馳去,不管她那邊有什麼煩人事,都得等到明天去處理了,現在,得趕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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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手術室外,早早就苦苦等待了一大群人,除了麥家全家,以及負責老爺子工作事務的一班秘書和下級們,還有蔚家人也都來了,韋家也全到了,包括不知從哪里听到消息,匆匆趕過來的趙阿姨。
這麼一群重量級人物候在手術室外,直接忙壞了醫院院長和手下醫生,怎麼勸說都不願離開,他只得和兩個副院長臨時商量,並暗中組織了一幫醫生們專程陪同,其實一方面也是防備著,萬一是什麼不幸的病癥出來,這邊有人受不了暈倒了什麼的,也可以馬上施行急救,不至于到時弄得手忙腳亂。格
等待中,他一邊說著並沒多少人在听的勸慰的話,一邊暗自祈禱,千萬別有事,不然真忙不起啊!
男人們都是面色凝重,沒有人說話,只是沉默地等著,倒是女人們湊在一起,時不時地發出安慰聲,象「不會有事的……」,或是「肯定沒事的,不用擔心」這一類並不起實際作用卻總會在這種場合下听到的話。
大哥和蔚藍都在母親邊上,麥亦維和阿姨在一起,這種時候,他們是她們唯一的支撐,雖然在他們心里也極想得到一個可以緩解自己內心焦灼的支撐……
韋進峰站在麥亦維邊上,不時拍拍他的肩,這樣時刻,實在是說不出什麼具有安慰性質的話來,只有某種動作和手勢可以表達出一點心意。
國慶靜靜站在哥哥邊上,憂郁目光時時越過眾人落向麥亦維,她其實是很想站到他邊上的,當然如果能夠緊緊地抱著他,那就更好了……
手術室上方的手術燈熄滅了,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到門打開,從里面穩步走出了童醫生,摘下臉上的口罩,他露出一臉平靜而欣慰的笑容,藍色手術服依然潔淨。
「大家放心吧,只是炎癥假瘤,沒什麼事,醫院里住幾天,就可以了!」
不約而同,所有人在極短暫的靜默之後,忽然便發出巨大的歡呼聲,由衷的喜悅,老少相間,又想哭又想笑!
看到媽媽哭了,哥哥緊緊地攬著她,圍在邊上都是笑得象哭的女人。
男人們似乎都太不願意顯露情緒,卻是你過來給我一拳,我上前拍他一肩,那種存于行動里的欣喜的默契,更加動人。
阿姨也哭了,麥亦維握著她的肩,沒有勸,自己也微紅了眼眶,欣喜若狂,這樣幸福的時刻!
恍然間想到上午那個女人信誓旦旦的話,原來老天真的有照應人啊,天吶,這個活寶,她和老天爺居然也這麼熟!
特級病房里布置得優雅而豪華,聞不到任何異樣味道,來去輕輕的護士,臉上永遠掛著溫和而服從的笑容。
送走了所有看視和恭賀的人,麥擎蒼一臉舒心地躺在病床上,再看看圍坐在病床邊的一家人,發出蒼勁而低沉地笑,「看看,都信了吧,我說沒什麼事嘛,偏不信,一個個搞得緊張兮兮的,這下知道了!」
「行了,休息吧,知道你厲害,我們都是多事的人!」母親一臉嗔怪,臉上卻掛著喜歡的笑。
又坐了一會兒,留下老大陪夜,其他人都回家休息去了。
這特別的一天,從無望的猜測,到希望的重現,所有人都經歷了一場從悲到喜的心劫,此刻全身心放松下來,竟感覺前所未有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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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和母親先去醫院看望了父親,他母子倆就算是早的了,可到了那里卻看到,父親正和國慶聊著呢,她居然一大早就送來了可口的早餐,父親笑呵呵地坐在床上邊吃邊問著她話,手術創口小,倒也不太影響行動,她溫柔笑著回答,大哥坐在邊上倒沒什麼事了。
母親邊謝著她,邊連聲夸她是好孩子,懂得孝敬長輩,好人家出來的孩子看著就是叫人放心!
話里話外,都象是透著別樣的畫外音,弄得麥亦維本來挺好的心情,一下子又變得陰霾,可是,望著她柔和里微帶著一點疲倦的笑臉,那份不快卻也無法真實出口,只得獨自悶在心里。
陪坐了一會兒,哥倆一同離開,各自去到公司里,上午開完兩個商務會議,又陪了來自德國的一個長期合作伙伴吃完中飯,下午又是一通忙活,直到了晚上,這才抽出空來趕到她這里。
一番忙碌奔走,除卻清晨那一點不快,其他倒仍是令他精神煥發的順利,離她的方向越近,說不出的喜歡在心底越是蠢蠢欲動,想早點看到她。
一早就收到她發來的短信,會議間隙里看到,還真是詫異,打開一看,說讓他中午過去,有事找他!
會是什麼事,讓她這麼著急,從昨天開始一直折騰到現在?
給她回了個短信,說晚點再去,現在真是晚上了,他來了。
「還在想我?」
施施然坐到她跟前,眼楮盯著她,這一件月白色短裙還真是穿是俏皮,又是幾夜好睡吧,燈光下,這張臉是越來越水靈了。
只是那雙眼楮,怎麼不敢看過來呢,又是端茶,又是削水果,對他戲謔的問話卻充耳不聞,這般殷勤,又想算計什麼呢?
「怎麼不說話?」在她的臥室里,問話時細听听屋外,那麼安靜,其他人都去哪兒了?不會這麼早就睡覺了吧?
「她們睡覺了!」她的解釋來得很及時,看看時間,還不到八點呢,再看看她,用眼神示意,那你不睡覺,找我做什麼呢?
「嗯,老爺子沒事了吧?」她抬頭,很認真地看著他問。
「沒事了,只是一點小毛病,手術已經做完了,現在恢復中,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心里一動,稍稍放松對她的疑慮,眼底透出深深的柔情,他的家事她這樣放在心上,她應當是真的關心他,關心他家人的,何必老是不信她,她哪有那麼壞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說嘛,有老天照應,不會有事的!」她臉上竟笑出幾分得意,似乎這事真和她有什麼必然的聯系,然後又一臉期待地看向他,「那,我有點小事想找你!」
「什麼小事?」那種不好的感覺又來了,警覺心不自覺地高高豎起。
「我說了,你不要生氣啊,就是……那個……你先喝點茶吧,這天還是挺熱的啊,就是張……不,就是被你打的那個人,你把他弄哪兒去了?」小心翼翼地問,她頭一次在他面前如此低聲下氣。
果然,就知道她不是真的想他,她幾時這麼有心了,原來還惦著那個小子呢,小事?這如果是小事,那什麼是大事?
壓下瞬間翻騰起來的怒意,端起茶杯,慢騰騰喝了一口茶,然後才看向明明一臉焦急,卻還硬撐著裝淡定的她,「噢,那小子啊,叫張志豪是吧?」
「對對對,就是他!」他一口說出他的名字,讓她喜出望外,更加迫不及待地看著他,「他去哪兒了?」
「我還真不太清楚,我問一下濤子吧!」
掏出電話,本來昨天就該問的,拖到今天濤子也該知道原因吧,看她這麼著急,那就滿足一下吧,畢竟昨天她還是很有效果地寬解了他的憂慮啊!
「昨兒那事怎麼樣了?」
鐵濤笑了一下,卻反問他,「你家老爺子沒事了?我剛才听小峰說起的,趕緊地告訴了我爸,結果又挨一頓臭罵,說我成天就知道玩,一點兒不管正事,你可又坑我一回啊!」
「行了,那會兒子都急得不行了,就想著怎麼趕緊治病呢,哪還有閑心一個一個地通知我家老爺子生病了,你們趕快來看,有這樣的嗎?有病啊!」
「呵呵,也是!算了,沒事就好,反正我也罵習慣了,恭喜了!」
一陣暖意在心里,可該知道的還沒告訴他呢,「哎,那事到底怎樣了?」
「還能怎樣?早沒事了!就是一幫想要趁火打劫的混子,竄酒吧里想撈一票,沒想到踫上比他們還混的了!哎,有一個胳膊傷得厲害,那劃得那叫一個殘忍,我問了叫張志豪的那小子,他說都是他干的,不但劃傷了人家,連同那只丑得要死的烏龜都是他畫上去的,打成那樣還有創作的閑心,這小子真人才!現在一幫子還都關在派出所里呢!」
「這樣啊,」對面女人一臉又緊張又興奮的樣子,實在太刺眼了,她幾時這樣對待過他,這麼一付動人模樣,卻是為了一個不相干的臭小子,他怎麼能甘心!
「小子挺厲害啊,還懂人體繪畫,這樣吧,讓他好好畫,畫滿一萬個烏龜再出來吧!」
臭小子,本來挺好的心情,一下就變煩悶了,一再地听到張志豪這個名字,更來氣了,可是,當著她的面,據她說他還曾幫過她好多次呢,既然是朋友,那自然不能再動粗了,只是,也不能太便宜他了,喜歡畫畫,那就來點高雅的吧,給他個機會學梵高!
「啊?」濤子那邊大驚,繼而又失笑,「不是吧,老二,一萬只烏龜,那得畫到什麼時候啊,不就抱了一下蘇……」
「你想陪他一起?」
「啊,不,我可沒那藝術細胞!」
放下電話,對面本來笑容如花殷切盼望的人,如今已是冷若冰霜了。
氣憤又失望地望著他,這哪是原來那個寬宏大量一身正氣的麥子啊,這分明就是一個怎麼看怎麼心胸狹窄,還外帶惡意報復的壞蛋!
昨天一大早突然接到張志豪的電話,那麼小心謹慎的聲音,低得她幾乎都要听不見了,在那里象要哭似的求她。
「姐,姐啊,我親姐啊……你快救救我吧,我被關起來了,外面都是穿制服的……可嚇人了,我還年青……我還有大好前程呢,我都得罪誰了呀,我不是都招了嗎,人是我打的,胳膊是我劃爛的,烏龜也是我畫上去的,都是我干的還不行嘛,我做壞事一向都很小心的……我不想躲貓貓,我也不想做惡夢,我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還未出世的孩子……我不能就這麼完了啊……」
本來著急的心,被他這通亂七八糟直接給弄暈了,一向豪氣沖天的小男人,怎麼一下就成這樣了?
可是,還是听懂了,他竟然擔下了所有的事,連她的那份都認了,到底還是好哥們,他這樣義氣,她又怎麼能不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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