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夜國的爍玥宮一名身穿紫邊鎏金華服的少年正全神貫注的勾勒著案幾上的丹青,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劃過耳鬢,散落在畫旁更增添了幾分邪魅的氣息,他的臉卻是緊繃著的,那樣的專注,似乎十分害怕不能將這幅丹青畫好。勾勒上最後一筆,少年才滿意的勾起嘴角,臉上的笑臉美得動人心魄。輕輕地擱下筆,細細的撫模著畫中的少女。那雙黑如夜潭的眼里折射出復雜的光芒。畫中的女子身著白雪紡紗蓮花裙,一頭微藍發卷的長發沒有用任何東西束縛住,自由的散在腰際,被風輕輕地吹起,仿佛還能聞到她秀發上的淡淡香氣。揚起的衣角讓她如同一朵開在冰雪里的雪蓮花,美麗得飄飄欲仙。她置身于一片粉紅色的花海中,縴縴玉手輕托起幾朵花瓣兒,淡淡的笑意從她疏離的眼瞳中溢出。狹長輕挑的桃花眼微微半眯,少年情難自禁的輕呼出聲︰「姐姐……」听見自己的聲音,少年的身子猛的一抖,呼吸微滯住。緊緊的抿住雙唇,看著畫的雙眼不斷的幽暗又幽暗。沉默片刻,少年不斷的收緊雙手,指尖已經將掌心掐出血來了,他仍一無所覺。失神的望著畫中如此熟悉的臉龐,少年的身子竟微微顫抖起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少年突然睜大雙眼,猛的執起畫筆點上朱砂,在畫上畫上一個血紅的大叉。頓時,畫面變得陰冷恐怖起來,一副絕妙的丹青就這樣毀了。「陛下,」門外突兀的響起了一聲︰「屬下有要事稟告。」少年略微不耐的皺起了眉,仍是緊緊的盯著那幅畫︰「進來吧。」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一名黑衣男子走了進來,半跪在少年面前︰「陛下,屬下剛剛收到冷七的飛鴿傳書,清落已經被買走了。」少年冷冷的勾起唇角,就這點小事也敢拿來說,他該不會以為他不殺她她就有多重要吧。眼光掃到案幾上的那幅丹青,冷一幾不可察的皺起了眉頭,遲疑了一下仍是開口︰「據冷七說買走清落的人,似乎長得像………公主……」冷一話音剛落,藍奇宇手中的畫筆便被攔腰折斷,他緊緊的握著那半節畫筆,沉默了許久,才半眯起眼著走到冷一跟前,沉聲道︰「你剛剛……說什麼?」冷一不敢抬頭,低聲繼續稟告︰「冷七說清落叫她公主,他也偷偷觀察過,說的確很像公主。」「她是誰?」少年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听說,是南軒越的未婚妻,叫蘇淺記。好像曾在安陽王府住過幾天,現在他們已經啟程回百曜國。」南軒越的未婚妻?藍奇宇斂起了臉上所以的表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過了一會兒,竟莫名的勾起了嘴角,冷清的聲音無端的讓人發寒︰「朕是親眼看著皇姐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是他親自在她的靈體旁守了整整十三天後……為她換上服,然後親手將她送到水棺里,看著她一點一點的被淹沒……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一點一點的消失……到最後永遠離開……她根本不可能還活著………「冷七應該不會認錯。」冷七也是為數不多的見過公主的人,他一向冷靜細心,沒有個七分相似他也不可能會上報,所以這個女人一定是很像很像。藍奇宇來回踱了幾步,冷七的確是非常冷靜謹慎,難道真的有長得如此像姐姐的人嗎?目光落在那副毀了的丹青上時,藍奇宇突然揚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來︰「很像…吶……還真是有趣………看來三個月後白滄熙的納後之宴,朕該親自去一趟了。」姐姐……很像姐姐的女人……他很期待到底有多像……吶……「主人,南軒越已經接到他的未婚妻,現在正在趕回百曜國的途中。」在藍夜國的某一個地方,另一翻人馬也在如是稟告著。西澤兌冷嗤一聲,那個女人果然對你很重要啊!南軒越……竟然為了她追到了寒御國。「看來我也該去百曜國,會會老朋友……吶……」西澤兌精致可愛的女圭女圭臉,頓時浮現一絲神秘莫測的冷笑來……而此刻正在渡船上的蘇淺記和南軒越還不知道,危險已經劃破這平靜的江面,正向他們襲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