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熠熠生輝。在游泳池邊放著幾張桌子還有幾張椅子,供人休息還有賞月。
桌上放著一瓶上好的紅酒,在等待的時間里,能有一杯紅酒相伴就最愜意了。肋
蘇淺記和那涼括同坐在一張秋千狀的木椅上,邊喝著紅酒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小記記,你來到這麼久,我都沒有好好陪你,你會怪我嗎?」那涼括望著蘇淺記的光潔如陶瓷般細膩的玉頸,有些恍神。
銀色的月光下,她的身影變得有些模糊透明,仿佛只要他稍微不注意,她就會張開那雙透明的翅膀無聲無息的飛向月光,從此以後他的世界再也沒有她。
「我怎麼會怪你…你也很很忙很忙的。」蘇淺記難得善解人意道。搖晃了一下杯子,輕輕地抿了一口紅酒,任由那香郁的味道在她的味蕾里蔓延。
「我現在不忙了。」那涼括笑了笑,指尖細細摩擦著杯子的邊沿,眉宇緩緩舒展開︰「爸給我放假了。從明天開始我不用去公司,我可以帶你到處走走逛逛,你想要去哪里都可以。不如,我們明天去夏威夷好不好,這個地方我早就想帶你去了。」
蘇淺記隨意的點頭︰「其實我呆在家里也挺好的,不過出去走走也不錯。」對她來說,出去外面和窩在那涼家無聊得發霉沒有兩樣。一切都不會有任何改變……鑊
「嗯,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你可不能反悔呀。」那涼括眼楮閃過一絲光芒,那雙眼楮瞬時亮得驚人︰「小記記,你還記不記得以前那個時候我們一起去海邊。那時你……」那涼括忽然起了興致,興高采烈的說起他們小時候的事。
蘇淺記臉上始終帶著淡然的笑意。小的時候他們好像很快樂啊。是呀!在老爸離開自己之前,她雖然失落但是她還是快樂的。不像現在感到快樂時會覺得輕飄飄的,仿佛那快樂只是自己偷來的,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消失。
「小記記,你還記不記的有一次,我們也是在一起看流星雨。那個時候我問你,你喜不喜歡流星雨時你是怎麼回答的。」那涼括忽然問到這個問題。
蘇淺記不由得愣了愣。心髒仿佛被狠狠地撞擊一下,有那麼一瞬間時間好像停止了……放下杯子,蘇淺記笑容淡了下來。
看她遲遲沒有接話,那涼括望著天上的星辰笑嘻嘻的回憶道︰「你說︰我才不喜歡流星雨呢。美是美可是太容易消失了。我喜歡的是空氣,因為它永遠都存在。」
那涼括忽然回過頭來,那雙眼里溢滿某種陌生又熟悉的復雜。
蘇淺記立刻就產生了離開的念頭,直覺他下一秒要說出的話,不是她可以承擔得起的、也是她一直回避不敢正視的。
「你知道嗎…?」那涼括雙眸專注的看著她。幽暗深邃得動人︰「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能做你的空氣就好了。」
蘇淺記你可知道,你早已經成為我的空氣。肆無忌憚的蔓延在他生命的每一個角落,他無法忘記、無法失去,一旦失去就會立即死去。
「別說了阿括。」蘇淺記忽然站了起來,斂起臉上的表情。手不由自主的握緊成拳︰「你再說下去,我就走了。」
「呵∼我知道。這些話我就只能永遠的埋藏在心里,永遠不可以說出口,對麼?」一口飲盡杯里的酒,那涼括臉半隱在黑暗中,蘇淺記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此刻他的語調無比低沉,無比陌生︰「蘇淺記,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
「阿括。」蘇淺記忽然站了起來,長長的睫毛低垂著遮住了眼里復雜的情緒︰「對不起,我累了。先回房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蘇淺記用力的轉過身,不敢繼續逗留。
阿括不要逼我,我只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我害怕受傷……
她的轉身,讓那涼括心猛的一悸,那些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也只能深深的埋在心里。他轉身看著她的背影,剛剛浮起的醉意立刻退了幾分︰「不要!不要走……」
蘇淺記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
「小記記,不要走!」那涼括焦急的抓著她的手臂,緊緊的不敢松開,連語氣也帶著哀求︰「小記記,不要走。我不說了我不說了,我們還要看流星雨呢。」是他太著急了,他不該這麼心急的想要她的證明。
對上他的眼楮,蘇淺記眼神忽然軟了下來。她深深的呵出一口氣,平復剛剛那突然涌起的各種各樣復雜的情緒︰「阿括,對不起。我真的不想談那些事情。」
「好好,我不說了我不說那些了,你不要走!不要讓我一個人。」那涼括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蘇淺記一咬牙,坐回原位。
那涼括果然沒再說什麼,蘇淺記也沉默不語。
一杯接一杯的灌酒,當流星雨出現時,兩個人都有了醉意。
一顆顆閃亮的流星拖著尾巴劃過夜空,像是盛開的煙火一樣耀眼。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擁有一個屬于自己溫暖的家。從此以後不再彷徨,不再悲傷。
蘇淺記虔誠的許完願後,看向旁邊已經睡著的那涼括,用力的推了推他︰「阿括,流星雨來了,快許願。」
那涼括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對著蘇淺記‘嘿嘿’的傻笑幾聲︰「我希望……明天…小記記能……答應我的求婚………」
蘇淺記眼楮猛得睜大,整個人都呆住了。
怔怔的看著那涼括的睡顏,她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原來,該來的始終都會來,無論怎麼去逃避還是躲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