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泉說完,搭在簡桐肩上的手臂用力一勾,將簡桐的身子傾向于他,修長的手指便撫上了簡桐的心口……
簡桐一聲驚喘,「蘭泉!」
蘭泉手臂再收,將簡桐整個圈進他懷抱中。手指終于如願以償覆住那一盈柔軟……肋
軍區大院門前本就是條安靜的街道,嚴格的軍事管制區更是鮮少車輛往來,再加上合抱粗的梧桐遮天蔽地,他們兩人在紅磚步道上,便仿佛一個幽靜的小小世界。
蘭泉濁重地喘息,那掌中的豐盈恰好盈滿他掌心,那一顆峭立而起的玲瓏,正好抵著他的掌心——按捺不住,他大力按揉了幾下。每一下,都讓他心魂顫抖。
「混蛋!」簡桐急了,又掙月兌不開他,只能用腳去踩他腳尖。
蘭泉得了便宜忘了疼,任憑簡桐踩著他腳尖,笑,「噓,動作小點,不然別人都看出來我在模你。」
簡桐都要哭起來。
蘭泉這才深深吸氣,管住自己的手指,不再按揉,只是溫柔地覆著簡桐的胸,「剛才,我們家和我女乃女乃讓你心寒了吧?可是你要記住,我的手在你這里,我會護著你的心,讓你的心變暖。別人就不重要。」
簡桐心尖一顫——他這樣做,是要給她「暖心」麼?
簡桐閉了閉眼楮,紅著臉著低聲說,「你的心意我懂了,可是你把手拿開!」鑊
蘭泉笑起來,「其實真不怪我。誰讓你們女人的心就長在這地方了呢,我真的只為了要模模你的心——誰知道,它就自己進了我掌心,我只好順手模了模……」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簡桐恨得掄起包包就砸他,「你還說,還說!」
「哎喲我的腳……」蘭泉腳踝一軟,整個身子一下子跌靠在梧桐樹干上,五官扭曲。
「蘭泉你有沒有事?」簡桐急忙奔過來,一把抱住蘭泉的手臂。
蘭泉笑起來,伸出修長的手指,拂開簡桐面上凌亂了的發絲,「傻瓜,我騙你。知道你關心我,真高興!」
「你個混蛋!」簡桐真是哭笑不得,紅著臉砸了蘭泉肩頭一記,心里悶著的一股火就也散了。
也活該靳家人自己打自己的嘴巴,那樣高門大戶規矩嚴謹的家庭,竟然能生出蘭泉這樣個猴兒精來,真是諷刺。簡桐想著,不由得笑出來。
蘭泉勾著簡桐的手指,忽然問,「小辣椒,你在我眼前這副鮮香麻辣的模樣,梅軒是不是從來都沒見過?很像——麻辣小龍蝦!」
「呃?」簡桐被問的一愣。
「可能梅軒都不知道,骨子里真實的你,是這副模樣。什麼坐在房頂上,在夜色星空下吹巴烏,那其實都不該是你——」
簡桐臉紅。好像從第一次見到蘭泉,她就沒機會正經起來,所以就也漸漸在他眼前忘了要守什麼規矩。嬉笑怒罵都慣了,喜樂哀愁都毫不掩飾——原來這才是真實的自己麼?
「不跟你說了,我下午還得回學校去。」簡桐臉紅著推開蘭泉,「你回去好好養著,不許再東奔西跑。」
蘭泉倚著梧桐樹干靜靜笑開,「遵命,我的小老師。只要你開心,叫我干什麼都行。」
簡桐越發心跳,「嗯,那我走了,拜。」
簡桐轉身就走,忍住心頭陌生的悸動。她知道他一直站在背後看她,她不用回頭都能想象到那幕場景——紅磚步道、梧桐搖綠,白衣的少年含笑而立,周身漾滿華貴清光。
真的很想回頭去看他.
坐公車回學校去,簡桐不由得想起蘭泉的話。他說,可能梅軒從來都沒見過她那副鮮香麻辣的模樣。
蘭泉說的沒錯。自從跟梅軒在一起,她便也不自覺地用梅軒的規矩來要求自己。梅軒的習慣潛移默化地成為了她的習慣,梅軒的喜惡漸漸代替了她個人的愛憎……她用心地投入到了與梅軒的愛情里,卻一轉身,再也找不到了自己。
她仰望他、追隨他,卻忘了問問自己,是不是喜歡這樣。
其實這一切也不怪梅軒,因為從小她在媽嚴格的教導下便已經學會了服從。
可是蘭泉那猴兒精的忽然到來,將她自己都忘記的鮮活從骨子里喚醒。覺得自己像是春歸之後的小草,仿佛重新活過一次.
九天國際,總經理辦公室。
梅軒坐在那里已經半晌一動沒動。秘書鄧萱之前給泡的一杯綠茶早已涼透,梅軒都忘了喝。之前一直只覺心焦口渴,可是茶到了手邊,卻不知不覺錯失了最佳的飲用時間。
梅軒皺了皺眉。
從小到大他都是萬事謹慎,卻總是這樣不經意間錯過一些事。等到意識到時,已經錯過了挽回的時機。
敲門聲響,企劃經理宋翔走進來,「譚總,《鳳舞九天》第一批推出的人設效果很好,配合腳本部的場景情節YY,已經引發了網絡上普遍的關注。現在杭州、武漢等幾個大城市的動漫展COSPLAY環節都已經向我們發出邀請,希望能使用我們的人物形象。」
「很好。」梅軒點頭贊許。
「下一步我們準備跟國內幾家比較著名的動漫刊物和動漫論壇合作,將《鳳舞九天》的前期推廣以故事情節為主攻方向,推廣出去。」
「好,就這樣做吧。需要其他部門做什麼,隨時跟我講。」
宋翔一笑,「譚總,我來找您就是為了此事。《漫友》、《動漫新勢力》等幾家國內著名的動漫雜志,都希望能夠采訪到菲尼克斯。菲尼克斯如今在動漫愛好者中聲名鵲起,可是還沒人見過菲尼克斯的廬山真面,所以這兩家雜志都跟我講,只要允許他們采訪到菲尼克斯,並且編發照片,可以考慮給我們增加宣傳版面。」.
譚家菜館,夜色微藍。
不是周末,沒什麼客人,明寒便好整以暇地坐在二樓的那一局殘棋邊,靜靜地端詳那盤棋局。身上依舊是寶藍色真絲對襟長褂,過肩的長發全都向後梳起,露出明淨的額。他修長的手指拈著一枚白子,卻遲遲沒有落入棋盤中。
後廚不時傳來少女甜美的笑聲。那笑聲顯然擾亂了明寒的思考。
「哦?誰說譚家菜館就不能引入西點?梅軒說的,還是明寒?」那少女聲音清澈甜美,像是一顆冰糖。
甜卻有硬度。
後廚有人回答,「譚家講究的是中國傳統菜肴,號稱王府菜,所以怎麼能加西點?」
「切,我看這叫墨守成規!你們都去故宮看過吧,看見從人家康熙爺開始,皇宮里已經到處都是琺瑯彩和自鳴鐘了吧?康熙爺還每天都做一道幾何題,自己還曾經論證過勾股定理呢吧?怎麼著,皇宮大內早就引進西方元素了,你們這王府菜就非得閉關鎖國啊?」
明寒听著就一笑。
只可惜這一笑就亂了章法,方才腦海里剛剛走過的默棋,就全都忘了,又得推翻重來。
簌簌,有輕裊的腳步聲走到明寒面前來。明寒沒抬頭,心卻沒來由地一緊。不著痕跡地深呼吸了下,這才緩緩將手中白子落入棋盤。
豈料——「愚蠢!」一聲脆喝,明寒只覺方才自己努力拿捏起來的瀟灑姿態算是白費了。
抬起頭來看,眼前的女孩子仿佛畫中走出的一般。穿軟緞斜襟的改良款式小襖,一把長發幾乎漫延下腰際。五官眉眼與听琴很像,卻沒有听琴那樣高傲冷艷,更多了絲小家碧玉的感覺。整體看來,就像一個中國版的女圭女圭。
「你這個珍瓏擺了大半年了,竟然還沒解開。明寒,你退步太多。」那女孩子毫不客氣地落下一枚黑子,將明寒的數枚白子圍死。
明寒輕輕吁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必輸的,方才那白子分明是胡亂落下的,因為之前他的心思根本就沒在棋盤上。
「弄棋,听你的名字就是為棋而生,我怎可能下得過你。」
明寒此人天生清冷,能得他一聲夸獎,實屬不易。可是弄棋卻絲毫不喜,仿佛這句話消受起來天經地義,「那好,你我契約就要再向後延長。」
明寒眉間蹙起,卻在沒人看得見的燈影里,似乎挑唇一笑,「好。這一次要延長多久?一年麼?」
弄棋聳肩,「我當然不會那樣盤剝于你,依舊老規矩,你輸一步,契約就延長一個月。」
明寒笑,朝弄棋勾了勾手指。
弄棋走到明寒身前去。明寒沙啞一聲,「是不是發現,越發迷戀我的身體?沒有我抱著你睡的夜晚,你無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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