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怎麼也得四個月才胎動。你這覺著肚子里動,別是做瑜伽的時候抻著了吧?」吳冠榕果然還是先顧著孩子.
簡桐故意深吸了口氣,「感覺好像有點憋悶,也可能是小家伙跟著缺氧了。」
「那還不趕緊去歇著!」吳冠榕面上變了色,召喚了何婆婆來陪著簡桐出去,還追在後頭說,「什麼都別想了,安心歇著!」.
簡桐的身影消失,靳欣咬牙,「媽媽!您現在也未免太寵著她!累」
吳冠榕淡然抬眸望靳欣,「她肚子里懷著蘭泉的孩子,我現在不寵著她,難道還責備她?別忘了她跟她媽當年的情形是不同的。雖然都是懷著肚子進門來,當初她媽那是名不正言不順,而此時的簡桐卻已經是咱們靳家合法的媳婦兒!」
「怎麼,難道靳欣你希望咱們靳家鬧出丑聞來,將自己家里合法的孫媳婦兒給欺負到流產麼?」吳冠榕目光里也冷冽了起來。
靳欣閉了閉眼楮,「媽媽,我當然不是要我們靳家被人指摘。我也不懷疑簡桐肚里的孩子就是蘭泉的,畢竟現在親子鑒定這樣發達,她做不了假的。可是媽媽,我是真的懷疑簡桐想法設法嫁入咱們靳家的原因!萌」
靳欣將調查資料拿出來,「媽媽,許多事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當年您還記得袁靜蘭去了深圳當陪酒女的事兒吧?袁靜蘭天生風sao,這樣的人在酒廊里做自然招蜂引蝶,據說很多男人為了她在酒廊里大打出手……」
當年袁靜蘭美貌,又孤身帶著個孩子,身邊沒有任何靠山,所以也引起了許多男人的惡念。有想佔便宜的,也不乏真正動心的,當然那樣的***里更有黑道人的覬覦。只是袁靜蘭始終潔身自好,雖然屢屢受威脅,卻從沒有一次屈服。
「說也奇怪啊,那些曾經威脅過袁靜蘭的人,不管黑白兩道,竟然後來都偃旗息鼓了。就算有些黑道大哥,因為在袁靜蘭那吃了癟,揚言要帶人砸場子的,後來竟然也沒再來。」
吳冠榕听得皺眉,「靳欣,說重點。不必繞這麼大彎子了。」
靳欣冷冷一樂,「原來那時候的藺鴻濤就經常從香港去深圳,還見過簡桐。那時候的肩同還只是個幾歲的小姑娘……」
「媽媽我比較好奇的是,那些幫了袁靜蘭的人是誰?如果說是那時候的藺鴻濤呢,似乎還未必——畢竟那時候的藺鴻濤還只是個毛頭小子……」
吳冠榕面色一變,「你是說,藺水淨?!」.
「藺水淨說過,我姐姐20多年前已經自殺;按照這個時間算起來,袁靜蘭在深圳打工的那段時間,正好是我姐姐死了之後;藺水淨手里握著的王牌不在了,所以他需要尋找下一張……」
「袁靜蘭跟我大哥、二哥之間那點事兒,藺水淨一定知道,所以藺水淨便有可能將主意打在袁靜蘭身上。可是很可惜啊,他後來發現我們靳家果然是不允許袁靜蘭進門的,所以藺水淨便將計劃稍作改變,將寶都押在了簡桐的身上……」
「藺水淨的寶也沒押錯,這個簡桐果然越長越美艷,而且像極了她媽——這樣接下來的事情,只是安排簡桐跟蘭泉相遇就好了。」
靳欣冷哼,「遺傳學里有過說法,父子之間對異性的審美也會遺傳的,所以蘭泉會喜歡上簡桐,那幾乎是個必然……所以接下來就發生了簡桐與蘭泉的初遇,而這個初遇恰好發生在藺鴻濤所擁有的親密酒吧里!」
「再接下來……」靳欣冷笑起來,她自己都覺得這個推理真的是越推越正確,「再接下來就發生了簡桐去做家教,途中被小混子截住而非禮的事情。然後蘭泉英雄救美,兩人感情終于迸發——可是媽,那個劫了簡桐的小混子,說巧不巧啊,正好是藺鴻濤手下的那個混子滾子!」
隨著靳欣的話,吳冠榕的面色也越發難看。
如果這世上的事情真有巧合,可是這一切似乎真的太巧了點。所以真的極有可能這一切都是如同靳欣所說——簡桐一步步設下情網,讓蘭泉陷進來;為的不過是完成藺水淨交托的任務,要進入靳家來,將靳家攪和個地覆天翻!.
吳冠榕走進書房去。
窗外桃花正好,屋子里已經隱隱起了些暑氣。老爺子靳邦國坐在書案邊,閉著眼楮,一動不動。吳冠榕看著心里便是驚跳,幾乎不敢呼吸,躡手躡腳走到丈夫身邊去,下意識伸手去模老爺子的鼻息——
一生相伴,可是終究已經風燭殘年,吳冠榕真的擔心老頭子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去了,讓她連最後一面都沒見著……越是老了,才越發覺得今生相伴的日子太短。雖然一世夫妻,可是丈夫的公務總是太忙,就算身在S市,也多半是住在軍隊里不肯回家。大致算起來,一年12個月,他們相聚的時光也就不過2個月……
吳冠榕伸出手去,已經是淚濕了眼眶。心中無聲祈告︰上天啊,求你,千萬不要……
就在吳冠榕的手指還沒伸到鼻息下,老爺子已經一個激靈猛醒過來,狠狠瞪著吳冠榕,「誰!」原來靳邦國只是睡著了。老爺子雖然已過耄耋之年,卻依舊保留著身在行伍之時的警醒。
吳冠榕驚得險些跌倒。老伴雖然已經年紀大了,然則虎威仍在,饒是吳冠榕也被驚得飛了三魂七魄。可是心中還是欣慰笑開。太好了,他只是睡著了……
「老頭子,你嚇死我了!是我啊……」不知怎地,吳冠榕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不是被驚嚇得,實際上是歡喜的。
靳邦國這才緩了口氣,面上戾色斂去,搖頭嘆息,「老太婆,真對不起,嚇著你了。方才做了個噩夢,想起當年遼沈戰役里圍困長春那年,滿山滿谷的都是尸首,有餓死的老百姓,也有雙方的戰士。」
靳邦國說著長嘆了口氣,「我夢見剛跳進戰壕里去,想要扛起受傷的戰友,這時候一個國民黨是士兵便挺著刺刀沖過來……」吳冠榕難過地握住老伴的手,「別想那麼多了。你出身行伍,哪兒能沒見過血、沒殺過人。看看如今的太平盛世,便知當年一切都值得了就好。」.
「你臉色不好,是怎麼了?」靳邦國轉頭望老伴。這多年來多虧老伴陪在身邊,最苦最難的時候,都是她在安慰他。
吳冠榕想了想,還是垂下淚來,「老頭子,我們找到當年擄走靳歡的仇人了……」
可是出乎吳冠榕的意料,靳邦國沒有如她所想象一般拍案而起,而是靜默了良久,仿佛又老去十年,「是藺水淨。其實看見藺鴻濤,我就已經想到了。」
「老頭子……歡歡她已經,已經不在了啊!」吳冠榕哭著僕倒在地。
靳邦國也是老淚縱橫,「我知道。藺鴻濤早說過他雙親在他五歲那年就已經雙雙辭世。算到今天,歡歡離開我們40余年,竟已經死了20多年!」
「我想那該死的已經得逞了!——如果簡桐真的是他派進來的一顆棋子,那麼他的目的達到了!蘭泉深愛簡桐,為了簡桐不惜與我們靳家決裂;簡桐此時又已經懷了孕,所以我們就算不能接受她,卻不能不接受……」吳冠榕哭起來,「藺水淨就是要看著我們生不如死,他就是想要我們靳家家宅難安!」
「他知道現在這個時代,他沒有能力殺了我們靳家所有人,所以他就要看著我們生不如死,看著我們一大家子都不得安寧!」
吳冠榕哭著抱住老伴的手臂,「你倒是跟我說說,當初我們靳家到底對藺家做了什麼,為什麼會讓他那麼恨我們,啊?」.
簡桐接到蘭泉的電話。此時蘭泉和竹錦、菊墨果然是在香港。
對外稱,是因為菊墨要參加蘇富比和佳士得在香港舉行的春拍會,實則蘭泉是去查藺鴻濤的過去。
簡桐听著電話就愣住,「你怎麼知道姑姑去查藺大哥?」
蘭泉在電話里嘿嘿一樂,「這世界就是小啊,香港就更是個彈丸之地。我去找的那家征信社,很巧,正好就是姑姑也去花錢調查的那一間。」
听著蘭泉的壞笑,簡桐心內還是不放心,「听說香港那邊的征信社都極有職業操守,他們估計不會跟你合作,不會將給姑姑的資料也給你。」
蘭泉笑起來,「老婆,你又懷疑你老公的智商哦。誰說我需要他們給我資料了?我自己查不到麼?我是要給他們資料,這還差不多……」
「啊?」簡桐沒轉過彎來。
「這樣笨,是不是陰陽不調了?」那猴崽子又在胡說八道,「等我回去給你調和調和,你就能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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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