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歌盯著那根被靳劍琴極其自然含進唇里的筆,猝不及防被口水嗆住,咳嗽得地動山搖!.
羽田老師和全班同學都驚了,集體轉頭回來盯著他們那桌瞳。
說也奇怪哎,以前田歌同學沒有轉學過來的時候,靳劍琴同學自己在那張角落里的座位上坐著,通常會安靜得一個聲音都沒有;怎麼自從田歌同學轉學過來之後呢,他們那邊經常會出現一些詭異的情形,讓大家的注意力仿佛都被吊懸在那邊,三不五時地就轉頭去看他們呢?
教室最角落里的的座位,怎麼會突然一躍成為了教室的焦點中心?
羽田老師走過來關切地問,「田同學,有什麼不舒服麼?」
田歌捂著嘴,窘迫地趕緊擺手,示意沒事。
靳劍琴當然明白田歌是為什麼了,不過他裝著什麼都不知道,還極為同學愛地伸手幫田歌拍著後背。
嘴里的筆當然繼續叼著,還得被舌尖撥弄來去,從左邊唇角轉到右邊唇角餒.
課間上廁所,錢穆跟靳劍琴並排著放水。
水聲嘩嘩,錢穆的眼角還情不自禁歪過去偷著瞅靳劍琴的尺寸。嘖嘖,靳劍琴果然是個子高大,外加行事陽剛,果然,果然啊……
靳劍琴嘴里叼著筆桿,沖錢穆翻了個白眼兒。
錢穆是中日混血兒,所以靳劍琴經常敲打錢穆,說他長得小的原因是「品種不純了」。說個子這麼矮,難道長出個超出比例的兄弟來啊?那不是自豪,那是畸形。
洗過手走出來,錢穆終于忍不住了問,「劍琴,你想吃棒棒糖啊?」
靳劍琴立馬變色,伸手照著錢穆的頭頂就是一記。
青春期時代的男生們總有些英雄無用武之地的焦躁感,所以很多詞匯被他們給安上了「顏色」。比如說「棒棒糖」,這就有那啥的意思了。
錢穆捂著腦袋委屈,「你不想吃棒棒糖,你干嘛嘴里叼著根筆啊?在教室里含著也就含著了,結果你出門來還含著。」
「你沒看剛剛在男廁所里,你含來含去的,多少人盯著你那張嘴,有的當場連尿都忘了,就那麼痴痴凝望著你……」
「我——噗!」靳劍琴吐出筆來,站在走廊上瞪著錢穆,「難道你們,你們都看出來了?」.
錢穆還以為靳劍琴要揍他呢,正抱著腦袋要求饒,絕沒想到靳劍琴竟然是眼前這麼個反應。
「看,看出什麼來了?」錢穆迷糊了。
靳劍琴的臉卻紅起來,一雙長眸波光瀲灩。甚至還一跺腳,一扭頭就走了,留下錢穆自己個兒在走廊上發呆。
錢穆瞄著靳劍琴的背影就迷糊了,敲著自己腦袋,自言自語︰「我看出什麼來了?怎麼我自己還不知道呢?」.
靳劍琴一邊走一邊笑,心里開始有點別扭,不過隨即就一片開朗——原來那幫男生都看出來了他是個GAY,對吧?
只有GAY才會喜歡棒棒糖……偶也,看來他自己真的是天生的GAY,無意識的行為都這麼具有GAY的典型性。哇塞,好棒耶!
注定了自己是GAY,注定自己要正大光明地喜歡田歌。就算這種性取向可能是偏狹了些,可是一旦想開了,便覺得心中天地寬。
只想好好愛她,只想正大光明愛她。為此,就算與全世界為敵,又怎樣!
靳劍琴走回教室門口,看見田歌還在忙碌地查詞典,就笑開。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軟笑容,爬了他滿臉。
不過他也猛地想起一個問題來︰田歌這一整天,怎麼都沒上過一次廁所啊!
她的膀胱這樣強大麼?
如果田歌也跟他一起去上廁所,說不定他也能學學錢穆,趁著放水的機會,偷偷地瞅一眼田歌的……
靳劍琴想到這兒,自己的臉也騰地就紅了。自己說自己︰靳劍琴,你好壞呀!.
靳劍琴自己站在教室門口,沉浸在自己腦海中的想象里,殊不知他的種種情態都已經落進了班級同學們的眼底。
大家都驚了,瞪大了眼楮盯著教室門口的那個少年。滿面通紅地,自己扭動著腰,一會兒笑,一會兒忸怩的……天啊,這還是那個高高在上、骨子里透著清冷的靳劍琴麼?
田歌開始還沒注意,可是後來教室里的氣壓實在是詭異,她這才被氣壓影響得抬起了頭,目光不經意轉向門外——
一看之下,田歌真後悔自己抬頭了!
天啊,靳劍琴那是干啥呢?犯花痴了麼?
自己犯花痴不嫌丟人就犯唄,他還站教室門口那麼著……
這是課間,走廊上來來往往地多少人啊,他這簡直是當眾表演呀!
田歌趕緊起身,披著一身的目光跑到教室門口去,伸手扯靳劍琴,「喂,你干嘛呢?」
靳劍琴一見田歌來了,小臉兒還滿是羞紅。他心里這個開心喲……
也忘了這是什麼地兒,也不知道被那麼多人瞅呢,他只低頭凝著她的眼楮,「田歌,我,我想吃棒棒糖……」說著還跟小孩兒似的忸怩起來。
騰……田歌覺得自己差點變成人身炸彈,整個爆炸開!
這個混蛋靳劍琴,他瞬間返老還童了他?竟然站在教室門口,跟個小孩兒似的管她要棒棒糖吃!
那她是不是應該拍拍他的頭,跟他說,「乖啊,等放學了,姐姐帶你去買糖吃哦。」
瘋癲了,這個世界絕對瘋癲了。田歌的頸子都紅起來,壓低了聲音,「靳劍琴,你鬧夠了沒!趕緊回座位上,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