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
田歌好懸一口氣背過去,趕緊將棉被拉到臉上,遮住眼楮以下,只露出一雙眼楮瞪著他,「我沒听懂你的火星語。砍」
「還裝,嗯?」靳劍琴脾氣可好了,特有好哥們兒召開「臥談會」的友好態度。他將胳膊從被子里伸出來,壓在胳肢窩下頭,向田歌又逼近了一點兒。
「就算他們都被你給蒙騙過去了,我卻哪兒能不知道你干啥?——你故意喝酒,三分醉裝出十分醉來,這樣就不用面對跟我正式同.居的序幕了唄。」
「你,你說什麼呢你?我,我干嘛不能面對?你是洪水猛獸麼?我怕你?切!」田歌雖然已經膽怯到將杯子幾乎將全身都蒙住了,可是嘴上依舊是不肯服輸的。
沒辦法,打小就這樣,慣了。只要他說A,她大腦自動反應,立馬跳出與B有關的一切來。可能他倆就是注定一個是貓,一個是狗,彼此傳達的信號是相反的,所以一見面必須打。
「還裝?」靳劍琴的斗志也被挑起來了,「其實吧,你要是光玩喝醉,那我可能還會有一半相信的;可是後來你還故意被蔣豆豆給‘打暈’,拜托,這個玩得就有點過了——田歌,過猶不及哦~~」
田歌將整個臉孔都藏在杯子里,只用一雙眼楮瞪他玩。
好吧,又被他看穿了,她理屈詞窮了,行不行啊?
無論是之前的借酒撒風,還是後來被打暈,她想要的不過都是能以「不省人事」的狀態被抬回房間來,然後大被一蒙,眼楮一閉一睜,這最尷尬的頭一夜就算平穩地度過去了。
卻沒想到,還是被他給看穿了……
「唉,其實我也真不想戳穿你,如果你不故意被蔣豆豆‘打暈’的話……」靳劍琴笑起來,忍不住伸手去捏田歌的鼻尖兒,「你說她一個什麼都沒練過的丫頭,她怎麼可能比我還厲害?從小到大,我從你背後偷襲也不知道多少回了,可是哪次不被你給躲過去,然後回手就給我一頓胖揍!」
「如果蔣豆豆都能這樣輕易就把你給打暈,那你豈不是要說她比我還厲害呀?」靳劍琴故意地咬牙切齒,「你還讓不讓我活了?」
田歌終于沒忍住,抱著被子笑起來。
她只想著假裝被蔣豆豆給打暈就成,倒是沒想過這事兒後頭還隱藏著的這些道理。不過听靳劍琴說的也有理,算是她小小虧欠他個人情嘍.
田歌笑了,盡管隔著棉被,他依舊看得見她妙目輕轉,被子有絲絲的抖動。
就像一朵小小的花兒,羞怯卻又嬌嬈地在夜色里綻放。美得讓他的心魂都跟著顫抖起來。
靳劍琴的心里甜的喲……嘖嘖,這樣的夜里他怎麼舍得睡?真想就這麼整夜睜著眼楮,看著她。
無論她說話也好,不說話也罷。就算她睡著了也沒關系啊,只要他能這麼看著她。
她就在他身邊,那麼真實,那麼溫暖。就在他眼楮最近處,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真、好.
田歌被他看得發毛,下意識將棉被拉得更嚴實。
可是棉被不給力,被窩里頭的氧氣被大量消耗,捂得她快要上不來氣兒了。
田歌只能大口大口喘息,臉兒也紅了——卻沒想到她這麼一來,房間里的氣氛一下子詭秘了下來。
靳劍琴始終凝著田歌,那目光越來越痴纏。田歌驚得像兔子似的,就像轉身撒腿跑——可是更明白,這是男生宿舍。如果她午夜在宿舍樓道里狂奔,恐怕麻煩更大。
田歌只好伸直了手,將靳劍琴的臉給平推開,「你,你好好睡覺!」.
她小小的羞澀、柔軟的慌張,全都落在他眼底。靳劍琴笑得心都顫了起來。
他知道她局促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逗她,「我本來睡得好好的啊,還不是被某人給驚醒了?擔心她自己找不到洗手間的方向,又怕她摔倒……我現在失眠了,你說該怎麼辦?」
田歌真是無話可說,只能紅著臉說軟話,「內個,睡吧,我沒事兒了。」
田歌說著,自己趕緊跟避難似的閉上眼楮,做出一副專心睡覺的樣兒。
盡管她知道,他的目光一直灼熱地落在她面上,始終未曾離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田歌覺得自己終于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忽然听見他輕柔的呼喚,「田歌,謝謝你……」
嗯?
他干嘛謝她?
田歌繼續專心裝睡。
「……謝謝你,終于肯回到我身邊。幸福極了。」他的嗓音柔滑如絲。
田歌一拍心跳登時便漏了,她怔在那層迷蒙里,只覺心底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朦朦朧朧的酸酸甜甜。
「睡吧,我守著你。」
感覺到她的身子溫柔地湊近,絲滑的唇帶著一絲顫抖,仿佛還裹著月色的清涼,輕輕落在她的額頭、眼瞼。
田歌沒出息地無聲哽咽.
之前爸打電話來跟她說,他現在已經年紀大了,越來不習慣呆在西方,想要回到故地去。可是他孤單一人,沒人陪伴。爸說︰「田歌啊,爸知道你並不想回來,但是爸實在是怕了孤單。爸可不可以任性一次,強求你回來陪在爸的身邊?」
她在那一刻落淚。知道自己是不孝的女兒。
所以一直告訴自己說,回來是為了爸;可是她卻又如何不知?就算是為了爸,更多的理由其實更是——想要呆在他身邊。
所以不該他說謝謝;她也該說的。
靳劍琴謝謝你,長長的歲月里,一直將你身邊的位置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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