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道和商界打拼的人,最重面子。鴻濤之前的負面新聞影響很大,所以今年藺水淨一改多年來的低調行事作風,竟然要求生日要大擺筵宴,將港內各界人士全都邀請來參與。並且老爺子揚言,只要場面好看,多少錢都肯花.
大家都明白,這是老爺子卯足了勁兒,想要給藺家和鴻濤挽回臉面累。
鴻濤作為藺水淨唯一的孫子,自然萬事必須親力親為,每日忙得腳打後腦勺,總是在夜深時才能給簡桐打個電話。有時候實在是太晚了,他怕影響簡桐休息,就只是發一條短信。
「別管任何事,好好準備你的功課。小桐,我很惦念你。」簡桐坐在夜色里望著這條短信,心中有酸又甜,一時無法平靜。
即便上次藺大哥情急之下吻過她,可是從那以後藺大哥與她的交流仿佛又向後退了一步,說話也都是依舊保持著涇渭分明的距離。
他只肯說他惦念她,卻從不是想念她。
惦念是朋友之間都可說的話,卻永遠不是情侶之間。
坊間也有猜測和傳言,都說這次藺爺爺辦大壽,其實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要趁著這次壽宴的機會宣布藺大哥的訂婚。畢竟經由慧子上次在電視鏡頭前面的宣告,港內人士已經都知道鴻濤就要跟慧子訂婚了,所差的不過只是一個儀式檬。
對此,藺大哥竟然一句解釋都沒有給過她。
好吧好吧,就算她是要高考了,萬事都該繞著走,不該影響她所謂的高考的心情——可是她的心里怎麼可能不亂?
還是蘭泉那個小子說得對,「你們以為都是為對方著想,可是你怎麼知道對方自己就是這麼想啊?」.
縱然藺水淨對她總是沒有好臉色,可是藺爺爺大壽,她也該跟媽一起送份禮。壽宴當日,簡桐想了又想,還是抱了禮物到半山豪宅來。本想是送了禮物就離開,後來還是決定親自進去看看。不管藺大哥的決定是什麼,既然她自己也是當事人,那麼她必須要面對一切可能的情形。
車子從半山一直停到山腳下,本港各界名流均受邀而來。道邊的車子挨個看過去,差不多是一場名車博覽會。
簡桐抱著禮物走進大廳,只覺得自己像是走進夢幻境的愛麗絲。所謂的上流社會就是這般,任何的社交場合都免不得會變成一場拼爹的比賽,或者是一場相親大聚會,所以年輕人總是佔著主流,個個都是光鮮亮麗,每人仿佛都是可發光的彩燈聖誕樹。
簡桐今日只穿了件簡單的白裙,長發依舊沒有任何裝飾地披垂下來。她站在門口的彩桌處簽到,然後略有茫然地望周遭的人群。
鴻濤站在二樓的平台欄桿處,靜靜地望著簡桐。
整個大廳里到處都是寒暄走動的人群,只有她那里是寧靜的。燈光落在她的白裙上,輝映起的光暈,柔柔籠罩她的周身,在她發上也漾起絲緞一般的微芒。她靜靜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個迷路的天使,茫然不知所措,那樣縴致而又惹人愛憐。
可是她卻並不閃躲,依舊勇敢地高高抬起頭,目光迎向大廳里每一道探查地投向她的視線。
縴弱卻又堅強的小桐,一如他十年前在深圳酒吧後巷里,初見她的模樣。
十年,她從未改變。或者說,十年,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和地位,從未更改.
「哦~~,原來那個小女孩就是跟藺鴻濤當街激吻,上了報紙的那個女高中生?嘖嘖,看著文文弱弱的,可是你看看她那身材,還有那眼神。一看就是有野心的!」
「還是個北妹……,你們都知道吧,北妹為了得到一張本港的身份證,那是什麼都肯干的哦。更何況,藺家又是什麼樣的人家!」
「還說什麼藺鴻濤脅迫未成年少女……其實根本是冤枉人家藺鴻濤了。真正的罪犯是這個丫頭才對。就是她勾.引藺鴻濤的才是!」
「就是就是。當日藺鴻濤可是重傷在身,醫院也給過證明的,說他那個時候根本連站都站不穩的,怎麼還有力氣去當街強吻少女啊!」
旁觀者最擅長的就是冷言冷語。這里是所謂的上流社會的社交活動,可是那些所謂的名媛淑女們說出的話一點都不上流,甚至比學校里那些小太妹說得還更要陰損。簡桐心里的緊張一下子就散了。本來她這樣一個平民家的女兒,面對著眼前的衣香鬢影還有點不知所措,此時終于可以放松下來。
高貴的只是她們身上的行頭,而內在的那個人格,她比她們高尚不知多少倍。
簡桐站在原地微微笑起來,從容走向大廳中心的藺水淨去。
藺水淨身邊,慧子含笑扶著老人家的手肘,正幫著應酬。慧子本就是八面玲瓏的女子,此時更是有藺水淨老爺子的首肯,所以說話做事越發圓滑剔透,惹得大家交口稱贊。
今天的場合雖然是藺水淨老爺子的壽宴,可是那個真正的主角分明是慧子。藺家未來的主母終于掀開神秘的面紗。慧子的亮相,著實引得滿堂彩.
「藺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簡桐向藺水淨行禮,媒體記者聞訊圍攏過來,將鏡頭對準了簡桐和藺水淨。
藺水淨微微皺了下眉,「謝了。」便轉身過去繼續與旁人說話。
媒體記者當然不想放棄這個閃著火花的場面,便出言挑動,「藺老先生,這位少女就是曾經與令孫當街激吻的女中學生。請問藺老先生對這位少女有何評價?」
場面登時宛如油鍋中灑入冷水,茲啦一聲就爆響了!全場目光全都匯集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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