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劍琴話語聲剛落,門外的天空就是 嚓一個響雷,繼而大雨傾盆而下,天地宛如染滿水墨.
靳劍琴哪兒還顧得上下雨,轉身就奔進雨幕里去。
「小少爺請您留步啊,從我私宅到博物館還有半個小時的車程,您等我安排司機……」
「不必了。他要做的事兒,誰都攔不住!」莊森正色轉告桃山清正,「請您馬上致電博物館方面,今天請一定對那少年嚴加防範;如果已經出現異相,請趕緊聯系警方!累」
「哎,哎……」桃山清正趕緊反身去打電話,莊森望著靳劍琴奔進雨幕里的背影,雖然也是心急,卻還是留下來听桃山清正講完電話.
私家博物館,保安正享受著黑咖啡,電話響了。
這樣陰雲密布的早晨,冷不丁尖叫起來的電話鈴聲嚇了他一大跳,手里的咖啡一下子濺出來,燙著了他的手。他手忙腳亂地擦手,放下咖啡杯,這才去抓電話。
就在這一剎那,他看見小杰從里頭走出來,正好走過他的窗前,還跟他招了招手。
保安循著慣例,趕緊瞅了一眼監視器,大廳里的一切都好。他這才笑眯眯跟小杰揮了揮手。心說,這孩子今天定然也是看見天氣不好,怕被大雨給阻住了,所以這才提早離開了吧檬。
電話里傳來雇主桃山清正的嗓音,「老詹,小杰今天可有過來?」
「有啊。」老詹轉頭望小杰的身影走出大門去,「今兒天氣不好,那孩子結束得也很早,已經離開。」
「那,插屏可有任何不妥?」
老詹有點納悶兒,轉頭又去看了看監視屏。桃山清正的私人博物館雖然規模沒法跟國立博物館相比,但是防盜設備卻是一流的,倘若有人想動手,一定會發出警報的。
「老板,沒事。」
桃山清正放下電話來向莊森一笑,坦白說他也覺得這兩個孩子有點危言聳听了,「那少年已經離開,一切展品均安然無恙。」
莊森听完也是一皺眉,卻趕緊轉頭奔進了雨幕,去追靳劍琴.
蘇格蘭山地果然雄渾,雨幕里的山嶺張揚著野性的氣息。靳劍琴個人覺得此地最適合拍攝吸血鬼的電影,場景都是現成的,都不用做虛擬的。
當年看《勇敢的心》,靳劍琴就對蘇格蘭這個國度和人民充滿了好感,喜歡他們的率真和陽剛。
可是今天他可沒心思看雨里的景色,一個勁兒催促司機快點開車。
車子還沒停穩,靳劍琴就奔出去。私人博物館是開在一間古堡里。古堡佔地不大,古老的石塊院牆上爬滿了常青藤,散發著歲月的氣息。這地方真的很適合當吸血鬼伯爵的宅邸。
桃山清正的電話已經先打了過來,所以保安老詹已經迎了出來,「小靳先生,請。」
大廳里靜靜的,只有琥珀色的燈光靜靜落在一件件展品上。仿佛歲月溜光,時光無聲。
「插屏在哪兒?」靳劍琴的嗓音清脆,一下子擊碎大廳中的寧靜。
「小靳先生,就在這邊。您看,一切全都完好無損。」老詹引著靳劍琴和莊森走到展櫃前頭去。
莊森抬頭,看得見暗處紅外線的防盜射線在無聲潛行。
靳劍琴抬眸去望展櫃里的插屏。兩塊插屏在紫檀的底座上靜靜地迎向他。
「給我看一下。」靳劍琴吩咐。
老詹將展櫃打開,戴了手套將兩塊插屏取出,親手展示給靳劍琴看.
在蘇格蘭的雨幕里漫步其實真是一件浪漫的事。撐著雨傘,仿佛便能夢想,前路上就站著個披著長發的男子,粗獷的面容里卻是一雙湛藍的眸子,那眸子里流動著不可言說的柔情。
少年小杰撐著男性的黑色大雨傘,站在雨幕里閉著眼楮微笑。
畫夾里的重量讓她的心變得溫暖而又滿足。這一套宮廷精品牙雕插屏,六塊終于湊齊了。
他忍不住再去想象一個畫面︰機場里,靳劍琴長眸轉動。
小杰當然就是田歌,她想著靳劍琴,微笑。
靳劍琴是怎麼突然到蘇格蘭來的?她當然想到了也是沖著這兩塊插屏來的。多年來他們兩人雖然沒有正式見面,但是其實早已暗中交手多次。
田歌知道,靳劍琴待會兒一定會追到博物館這邊來的。只可惜,這次靳劍琴還是來晚了一步。
田歌笑過,將手上纏著的大手套扔掉。那手套纏著一圈死豬肉,觸感與人肉相似,卻溫度遠遠低于人體溫度,所以才能避過紅外線報警器而打開展櫃…….
「這副牙雕有問題!」靳劍琴將插屏指給隨後趕到的桃山清正看,「沒錯,象牙還是象牙,牙雕還是牙雕,可是錯了的是工藝!」
「原來那套牙雕的工藝,是以針刺出畫面然後填墨;可是你看眼前這塊,分明是刀刻而成!」
「太大膽了,竟然敢偷我的東西!」桃山清正也是大怒,「我現在就報警!」
「不要!」靳劍琴卻攔住桃山清正,隨後寫了支票給他,「這是談好的價錢,我照常付錢給你。不過從現在開始,那插屏已經是我的了,你要寫授權書。」
「小少爺,您這是……」桃山清正有點迷糊,「您要的是插屏,如今沒有了,您怎麼還要付錢?」
「誰說我要的是插屏?」靳劍琴傲然一笑,抬步走向門外去。
他要的是人。
若不是為了這個人,他要那兩片破象牙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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