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夜色,蘭泉側稜著眼楮瞄著自己的兒子。靳劍琴整個身影隱在樹影深處,可是胸襟上別著的那一朵艷紅的玫瑰卻正好在燈光里,紅得妖冶,宛如滴血.
蘭泉在兒子面前沒想藏著,因為他知道兒子一準兒早就看穿他了。他今兒這麼玩兒不過是陪著小女兒過癮,所以他也並沒刻意藏著掖著。
靳劍琴童鞋果然是他靳蘭泉的兒子,那股子狂傲勁兒都是一樣一樣兒的,所以今晚上兒子縱然也做了一定的偽裝,不過臉上的變化並不大,絕不肯讓自己那張清美的臉完全被遮掩了,身份也更絕不扮作奇形怪狀的,非得距離美少年的本尊差得不太遠。
猗猗年紀小,再者心思是放在尋找田歌上,所以沒大注意那邊的美少年;可是蘭泉卻絕不會忽略掉那美少年金色面具下與他自己如出一轍的薄唇。尤其那一笑起來唇角輕輕上挑的樣兒,就是絕對如假包換的DNA遺傳信息的表現。
兒子的目光漸漸都被巴韓給吸引去了,也不大瞅他這邊兒了,蘭泉就放松下來,專心反過來瞄著兒子看。
兒子的目光,果然一開始就被那只巴韓給吸引過去了。與巴韓的詭異形象無關,無法忽視的是人與人之間奇妙的磁場累。
或者不說磁場,該說說心有靈犀︰兒子自己可能不知道,他今兒這副黑色西裝、胸襟上卻別著滴血紅玫瑰的形象,恰好與巴韓一起,重新喚起一個古老的傳說。
從前蘇格蘭有一個顯赫的家族,繼承人是絕美的少年。少年的外貌和顯赫的身份,讓他成為整個蘇格蘭所有少女夢中的人。可是他那高貴的血統卻也吸引來了女吸血鬼巴韓。
為了吸引高貴的美少年,吸血鬼巴韓化作清純可愛的牧羊少女,穿綠色的長裙,金發閃閃奔跑在碧野之中。騎著白馬從林中路過的美少年被牧羊少女的美貌與靈動所吸引,目不轉楮地遙遙望著她……
就如同這世間任何一對年輕男女,美少年與巴韓相愛。巴韓從最初的捕獵,漸漸被美少年的真情打動;可是徐雪櫃捕獵血食的本.能卻無法改變。當命定的日子到來,巴韓被蘇醒的本.能控制,在一個熾烈的長吻結束的剎那,徑直咬住了美少年的頸子……
按照吸血鬼的傳說,如果樂觀來想,可能有人會說,那美少年不會真的死,他是被巴韓轉換了的,也會以吸血鬼的身份與巴韓一同永生下去……可是這個民間傳說的結尾卻不是這樣說的。
在這個故事里,美少年死了。當巴韓吸飽了血醒來,發現即便美少年即便在生命點點流逝的痛苦里,竟然始終沒有放手手中的哪朵紅玫瑰。紅玫瑰是愛情的象征,是美少年今晚送給巴韓的禮物。美少年死了,紅玫瑰卻依舊嬌艷欲滴檬。
巴韓沒有如往常一樣饜足地微笑,她猛地仰頭朝向蒼天悲聲大哭。鮮血沒有成為她的食物,隨著她的悲呼一點一點地流出來,跌落在紅玫瑰的花瓣兒上。
從此蘇格蘭的貴族家庭們就都愛將滴血紅玫瑰作為自己家族的族徽,因為他們認定,想要保護自己的家族,讓自己家族的集成人們再也不會被巴韓所害,那麼最好的武器就是滴血的紅玫瑰。因為巴韓只要看見那朵滴血的紅玫瑰,就會想起那個愛她卻被她害死的美少年,她就會放過那個家族的人……
蘭泉笑眯眯盯著兒子胸襟上的紅玫瑰,心說︰你說這孩子什麼裝扮不好選,怎麼偏選了這樣一套行頭呢?滴血紅玫瑰配巴韓的妖異綠長裙,嘖嘖,真是絕配.
蘭泉公主正在瞄著兒子的時候,猗猗小矮人躲到一邊鬼鬼祟祟地去打電話。
紫兒在電話里問,「發現了嗎?田歌來沒來?」
猗猗抬頭望著滿院子的人,有點發愁,「好像還沒發現耶。」
「猗猗你好笨!」紫兒在電話那頭打著呵欠,「我忍著困就等你電話呢,等到現在竟然就這樣個消息……我好失望!」蘇格蘭跟中國有8個小時的時差呢,現在蘇格蘭的夜色正美,可是紫兒那邊都凌晨了,紫兒自然一肚子的氣。
猗猗咬牙,「大家都做了偽裝,我一時怎麼看得出來!」
紫兒打著呵欠,「如果是我在那里,我就跑上主席台去,用麥克風大喊‘靳劍琴!’,然後你看滿場誰回頭。回頭的那個有九成可能就是田歌。」
「哦?」猗猗眨眼,「喊哥哥的名字,回頭的那個應該是哥哥才對。」
「不對。」紫兒忍著困,「大哥既然偽裝了,以他的智商一定在心理上克服對自己名字的本.能反應,所以听你喊他的名字,他非但不是第一個回頭的,而且反倒可能是最後一個回頭的;可是田歌不一樣,他猝不及防,而且如果是敵手的話,往往會對對方的名字最為敏.感。」
「你個小神婆……」猗猗笑起來,「主意挺好的,不過那我自己也暴露了。我今天好不容易變換了形象,就是為了讓哥哥認不出來。我如果站在上頭那麼大喊,哥哥一眼就認出我來了。我才不要。」
「那隨便你,我先去睡。有好消息,電話給我。」紫兒那邊按了電話睡覺去了。那個小神婆每天最親的事兒就是抱著枕頭睡覺,天塌下來也不可以影響她的睡眠。今晚上她幾乎熬了一個通宵,已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猗猗將電話塞回老爸公主的手袋里去,轉著眼珠四處去望。夜色里,扮作小矮人的女孩兒忽然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笑意,她松開老爸的手,自己走進樹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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