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雲歌乘坐電梯到達新城大廈的第29層時，已經接近下班時間，她走到前台面前，報上自己的名字，就被一名穿著挺直西裝的男子帶進了會議室。
明明頭頂天花板上的中央空調發出 的聲響，雲歌還是覺得一席又一席的熱浪涌向自己，光潔的額上已經沁出了小小的汗珠，攤開手心，是粘濕一片。
落地窗外的霓虹燈漸漸忽閃起來，雲歌有些恍惚，她想起，也是這樣一個霓虹燈初升起的傍晚，她跟著彭維維走進了夜皇。
夜皇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夜總會，里面能消費得起的人都是非富即貴，那天去的時候，心里很忐忑，彭維維沒有帶她去見媽咪，卻把她領到自己的休息室內。
剛進去，還沒坐下，彭維維扔了一支煙過來，「抽兩口！」
雲歌接過煙，拿起她又扔過來的精致火機，卻沒有點上，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繼續點，終于點上後，學著彭維維的樣子，猛地吸了兩口，一股辛辣直串入喉嚨，嗆得雲歌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彭維維隔著煙霧看著雲歌的樣子，勾唇一笑，打了一個漂亮的響指，「不錯……比我想象中要好！」
雲歌訕訕的笑了笑，正欲答話，彭維維冷不防又來一句，「你真的決定出來賣嗎？」
听到她的話，雲歌懨懨的蹙起眉頭，她不喜歡听到賣這個字，這個字像是將她僅有的一絲自尊都剝落了，難堪得讓人窒息。
「維維，我不是賣，我就做侍應而已……」雲歌橫了她一眼。
「好好……不是賣……」彭維維起身，對著落地鏡整了整自己的裙子，黑色的蕾絲鏤空短裙勾勒著她完美的玲瓏曲線。
雲歌狠狠揪了她一下，嚴肅道，「以後不準在說這個字！」
「好呢……」彭維維拉長著聲音，攬過雲歌的肩，旋即湊到她耳邊，「從今天開始，我們一定要在夜皇混出名堂來！」
雲歌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倒吸了一口氣，淡淡一笑。
這種風月場合，哪里會讓她們這樣的小女子混出來，她沒那麼多的想法，只要有份收入高點的工作就可以了。
換上侍應的襯衣長褲後，雲歌就端著銀色的托盤前往包房內。
房間內燈光迷離，男男女女在昏暗燈光的掩蓋下，貼身耳語，雲歌跪在毛毯上，將琥珀色的酒液緩緩倒入高腳杯內。
燈光忽然驟亮，宛如白晝，音樂也即時切掉，只听見有人大呼一聲，「慕少到了……」
坐在沙發上的男男女女齊刷刷的站了起來，雲歌條件反射般站了起來，端起托盤想要退到門後面去，剛一轉身，撞上一個人。
托盤里的高腳杯嘩啦啦倒在腳上，殘剩的酒液灑在了一雙擦得錚亮的皮鞋上。
雲歌連忙躬子，不停的道歉。
有保鏢上前，強勁有力的手臂猛地一推，雲歌踉蹌著跌在地上。
抬頭，看見的是一雙鷹隼的黑眸，被喚作慕少的男人冷冷的瞟了一眼惶恐如小鹿般的雲歌。
坐了下來，修長的雙腿慵懶的靠在水晶茶幾上，他緩緩的說道，「過來……把我的鞋舌忝干淨！」
他的聲音很輕，卻透著殘暴的威嚴，他不像是在對人說話，活像是輕喚著一只狗。
雲歌愣住了，一雙烏沉沉的大眼驚恐的望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根本沒有看她一眼，只是微微眯起雙眼，像是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