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慕家大宅內一片喜氣洋洋,窗戶上都貼著火紅的壽字,花園內,到處可見佣人忙碌的身影,而大宅外的林蔭道上,陸續停著各式名貴跑車。
慕爺爺穿著一身暗紅色圖騰錦織唐裝,滿頭銀發精神奕奕的站在花園里與前來道賀的賓客們寒暄著,花園里的女乃白色長桌上已經擺滿了可口的糕點,新鮮的水果還有堆成金字塔狀的晶亮高腳杯,昂貴的香檳也已經準備好,靜候在一旁。肋
一輛軍隊的軍用車從慕家大宅的前門緩緩而入,直接駛進了慕家的地下停車場內,兩名穿著筆挺軍長的男子英姿颯爽的跳下車來。
當穿著軍裝的七尺男兒出現在慕爺爺面前時,他激動得手都微微顫抖起來,眼眶也有些濕潤,「正業,你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啊!」
簡單的一句話,卻透著不得已的辛酸,慕正業是慕爺爺最小的兒子,一直呆在軍隊里,這是他五年來第一次回家,也是為老父親祝壽而來。
慕正業身形相當魁梧,軍裝上的肩章和胸前的勛章閃閃發光,彰顯著他這些年來傲人的豐功偉績,見老父親情緒有些激動,他用力的擁住了他,千言萬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慕正彭出來就瞧見了用擁抱在一起的兩父子,他微笑著走了過去,拍了拍慕正業的肩膀,「正業,回來了?先進去休息休息吧!」鑊
「是,哥……」慕正業點了點頭。
賓客陸續魚貫而入,正在忙著招呼客人的慕正彭忽然就模糊瞧見了樹蔭下,似乎有一個小小的身影,他心一驚,拉忙拉住正端著冷食出來的雪姨,在她耳邊低喝道,「皓皓怎麼出來了,不是今天早上就跟你說了嗎?他今天不能出來,只能呆在房間里!」
雪姨一愣,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低聲解釋道,「老爺,那不是皓皓,可能是哪個賓客帶來的孩子,皓皓應該還在房間里!」
「是嗎?那可能是我眼楮花了!」慕正彭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雪姨點了點頭,正準備走,又被慕正彭叫住,「你還是去看看,今天賓客太多,他不方便出現,還有,別讓他太爺爺知道!」
「是,老爺,我這就去看一下!」雪姨放下手里的活,就走進了內室。
慕家大宅房子多,慕正彭一早就吩咐要將皓皓安置在最冷清的偏廳里,也吩咐一個保姆看著他,當雪姨趕到時,他正趴在桌子上,睜大著眼楮看著門外。
一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眼前,皓皓立即來了精神,一把拉著她的手,就朝門口走去,雪姨抱起他,溫柔的哄他,「皓皓,今天是太爺爺的生日,外面很多客人,皓皓太小,不能出去,所以皓皓今天就得在這里玩,這里睡覺,知道嗎?」
皓皓搖著頭,他已經被關在這冷清的偏廳里一天了,他太爺爺沒見到,爸爸也沒見到,女乃女乃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連他最心愛的玩具也玩不到,此時的他,再也不要呆在這里了。
皓皓手不停的指著外面,示意雪姨帶他出去玩,雪姨直接抱起他,兩人重新回到偏廳的臥室里,然後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和一本字帖,然後取下一只毛筆放在他手里,「皓皓乖,我們先來練練毛筆字,等那些客人走了,我們再出去玩好不好?」
皓皓雖然不會說話,但是別人說的話他都听得懂,只見他用力的將毛筆甩在雪姨的臉上,然後自己一個勁的往前沖去。
毛筆差點刺到了雪姨的眼楮,她來不及揉著自己的眼楮,慌忙追了上去,可憐的皓皓,小腳剛邁出一步,就又被抱了回來。
雪姨頗為無奈的望著他,因為皓皓身份特殊,她也理解慕正彭為什麼不願意讓他出現在外人面前了,只是真是為難了小朋友。
皓皓生氣的咬了一口雪姨的肩膀,她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氣,見雪姨還是固執的將他帶往臥室,他終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結果,不論雪姨怎麼哄,他都止不住哭聲,反而越哭越大。
雪姨和陪著他的保姆束手無策,又擔心著他這麼大哭,會不會給別人听見,兩人都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看著不停哭泣的皓皓。
最後,雪姨不得不叫保姆喊來慕正彭,皓皓看著黑著臉的慕正彭,也不懼怕,哭著撒嬌般得指著門外,慕正彭踱著步子不停的在房間里走著,對他孫子委屈的哭聲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看了看雪姨,吩咐道,「你們兩個就在這里陪他吧,一定不能讓他出去!實在不行了,就把他爸喊來,他听他爸爸的話!」
雪姨點了點頭,在慕正彭走了後,保姆又叫來慕冷岩,雪姨看著滿臉淚痕的皓皓,嘆氣道,「少爺,今天小少爺真的不听話,老爺說讓他今天不能出去,可是他老是吵著要出去,你說怎麼辦啊?」
慕冷岩听罷,本來想安撫一下自己兒子的,沒想到皓皓先發制人,又是一頓狂哭,慕冷岩狠下心來,大喝了一聲,「乖乖給我呆里面,往常那麼听話,今天是怎麼了?不知道爸爸爺爺今天都很忙嗎?」
皓皓果然止住了哭聲,他垂著頭,默默的走到書桌前,慕冷岩看著他低眉順眼的樣子心又不忍,實在沒得辦法時朝雪姨使了個眼神,三人退了出去。
一出門,雪姨很快將門反鎖上,慕冷岩想制止,雪姨卻說,「老爺走的時候交代的,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得將他鎖在里面!」
慕冷岩心里有些不舒服,卻又沒得辦法,讓保姆留在門口看著里面的皓皓,皓皓听到上鎖的聲響,連忙拍打著門,最後當他發現門被鎖住了時候,他沒吵也沒鬧,像是個做錯事般的孩子,呆呆的站在門口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