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的淚刷刷的就掉了下來,她別過臉去,然後背對著他,扯過被子緊緊裹在身上,埋在自己的臂彎里,微微抽泣著。
身後的他還呈摟著她的姿勢,懷抱空空的,周圍浮動的空氣似乎都凝結在一起,有些尷尬,有些沉悶,更多的卻是曖昧。肋
雲歌哭累了,漸漸的睡去。
慕冷岩側著身子凝視著她微蜷著的背影,睜著雙眸,一點一點的把天等亮。
早晨公園里的空氣都是沁涼沁涼的,樹葉上還染著晶瑩的露珠,有點像是情人的眼淚,似乎稍微一有聲響,它們就會心碎的抖落下來一樣。
慕冷岩早早的起床,然後開著車去了市里,回來的時候,手里就多了好幾大袋東西。
雲歌還在睡,听到窸窣的聲響,她揉了揉紅腫的雙眼,手掌撐在床上,一抬頭,正對著慕冷岩忙碌的背影。
他似乎不看就知道她已經醒了,于是急忙從另一個粉紅色的袋子里拿出一套洗得干淨的內衣,微笑著擱在床邊。
「那個……我一早去買的,也找干洗店洗了,你看合不合適?」說完,他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望著雲歌。
雲歌別過臉去,嗓子疼得厲害,她沙啞著聲音問,「什麼東西?」
「內衣……你不是昨天出來的時候忘記穿內衣了嗎?我特意給你買的,沒買到好的,商場都沒開門,我在街邊小店買的,你將就著穿一天吧!」慕冷岩唇角微微勾起,腮邊露出一絲羞赧的微笑,他垂著頭不停的搓著手,尷尬的站在房間幾分鐘,又頗為急促的指了指袋子里的早餐,「還買了面包和牛女乃,隨便吃一點吧!」鑊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雲歌的鞋子已經不知道飛哪里去了,她听到慕冷岩的話,也不吭聲,赤著腳下來找著自己的鞋子,慕冷岩見狀,急忙將她抱回到床上,「地板涼,不能打赤腳,我給你買了個棉拖鞋,你穿著吧!」
一雙粉色的卡通棉拖很快就出現在他手里,他像是捧著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一般,輕輕捧起他的腳踝,將手里的拖鞋往她腳上套了過去。
雲歌腳一縮,尷尬的說,「不需要你這樣……」剛說了幾個字,她喉嚨火辣辣的刺痛著,忍不住咳嗽起來,慕冷岩立即倒了一杯溫水過來,雲歌訕訕的接了過來,溫潤的水流進火辣辣的喉嚨內,果然好了很多。
雲歌自己穿著鞋子四處張望著,慕冷岩很快體會到,他指了指里面,好听的聲音低低的說,「里面有專門的試衣間,你去吧……」
「噢……」雲歌淡淡的發出一個音符,拿著慕冷岩買的內衣進了浴室。
柔軟的粉色小可愛,是她很久都沒有穿過的款式,胸衣的尺寸剛剛好,雲歌看著自己身上布滿了暗紅色的吻痕,想起昨晚的情景,她的眉心處閃過一絲厭惡。
站在更衣室外的慕冷岩第一次有了很緊張的感覺,他自己對著鏡子,卻發現自己唇角總是情不自禁的彎出一條微笑的弧度,他止都止不住,他忍不住嘀咕道,「慕冷岩,才過了一晚而已,你就開心成這樣,你還能有點出息不?」
一回頭,見雲歌正站在身後定定的看著自己,他的笑容頓時僵住,過了幾秒鐘,才訕訕的岔開話題,手指胡亂的比劃著,「嘿……那個內衣……合適嗎?」
不大不小,剛剛合適,可是雲歌才懶得說出口,就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翻開他擱在桌子上的袋子,才發現里面洗漱用品一應俱全,牙膏,牙刷,毛巾,連潔面乳都有!
慕冷岩見雲歌雖然不理她,卻還是願意接受他的安排,他的心還是情不自禁的覺得有些溫暖,似乎,和她在一起,有種小家庭的感覺。
只是唯一遺憾的是,他們家那臭小子不在,要是他也在,那真的是最完美的一刻了。
「你笑夠了嗎?笑夠了的話,不要擋著我,我要出去了!」雲歌冷冷的望著慕冷岩,慕冷岩眼楮眨了眨,反問道,「我有笑嗎?我有在笑嗎?」
「無聊……」雲歌低嚷了一句,繞過他就要出門。
慕冷岩拉著她,溫柔的挽留,「這麼早,你去哪里?回酒店嗎?我送你!」
「我用的著你送嗎?你放手……」她根本就不想見到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模樣卻也並沒有讓慕冷岩打退堂鼓,他想了想,很快就說道,「要不,今天你休假一天吧!我把皓皓接出來,上次你走了後,他一直很想你,還經常畫我們兩個在摩天輪里接吻的樣子!」
雲歌放在門把上的手捏緊,她臉上露出難得的淺笑,只是一瞬間,便就消失不見,還好在一旁的慕冷岩捕捉到,當下他就有了主意。
「走吧~!我知道有個好地方,今天我們一起出去玩~!」他緊緊抓著她的手,將她拉出小木屋外,和煦的秋風吹來,拂起她的長發,發絲軟軟的擦過他的臉,撓得他心底的那塊肉癢癢的。
「不用了,我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改天再見他吧!」雲歌掙開他的手,自己徑直加快了步伐,小木屋外是一片蔥郁的樹林,盡管是秋天,卻是黃綠交加,映照著整個天空,半是頹廢半是希望。
雲歌很快就迷路了,她回頭不停的張望著,到處是鋪著青石的光滑小路,她迷茫的站在原地,慕冷岩翛然的出現在她身後,懶懶的調侃道,「原來你也是路痴,走吧,跟著我,我帶你出去……」
雲歌不言不語的跟在他身後,慕冷岩不時回頭,臉上始終掛著竊喜的笑容。
高幸和林響早早的趕來市,輔助雲歌參與城中村的競標活動,兩人打她手機都打不通,只能焦急的在酒店外張望著,慕冷岩的車緩緩駛進酒店欄桿內,並不低調的車身很快就吸引了酒店進出人的目光,雲歌從車里跳了下來,高幸和林響跌大了眼楮。
「喂……我沒看錯吧!那是雲歌嗎?」高幸扯著林響的衣服問。
「是的呀,不過那個男人,我怎麼覺得那麼眼熟!」林響低聲問著。
雲歌才上一台階,就見到兩個人奇怪的打量著自己,她頓時有些不自在,揚起聲調責備著他們,以掩飾著自己的不自在,「你們兩個偷懶啊,怎麼今天才過來,不是通知你們昨天就來的嗎?」
高幸快言快語,「還不是公司有事情給拖延了,雲歌,你去哪里了,電話都打不通,我都急死了!」
慕冷岩走上來,高大的身子站在雲歌身邊,好心情的露出禮貌的笑容,並朝林響和高幸伸出手,「你好,我叫慕冷岩,上次我們見面太倉促了,這次沒想到還能見到你們!」
林響急切的握著他的手,他一向是喜愛酷男,反而高幸不討好的望了他一眼,「上次讓慕少幫我們說句話,慕少都不肯,這關系,我高幸也高攀不起啊!」
慕冷岩訕訕的收回手,高幸忽然瞧見雲歌脖子里的吻痕,立即臉色大變,指著她的脖子又指了指慕冷岩,支支吾吾的問,「雲歌,昨晚……你……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雲歌尷尬得臉色發紅,慕冷岩快速月兌下外套套再雲歌肩膀上,這下她更尷尬了,穿也不是,還也不是,心里就是莫名的悶得慌。
「還有你的眼楮,都腫得這麼厲害了?」高幸湊了過來,仔細的凝視著她的眼楮,雲歌急速別過頭去,嬌嗔的叫了一聲,「高幸,你說什麼呢!」
「喂……是不是你欺負了雲歌,告訴你,你不出手救我們天皇娛樂就算了,你也沒必要弄哭她吧,你要知道,我認識她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她眼圈紅過……」
慕冷岩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他定定的望著雲歌,雲歌狠狠的瞪了高幸一眼,「高幸,你勁這麼大,上去給我寫方案去,還有你,麻煩你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了!」說完,將慕冷岩剛月兌下的外套塞回到他懷抱里,然後,提著裙擺急促的朝酒店大堂內奔去。
林響頗為同情的看著慕冷岩,忽然就靠近他,輕聲說道,「我們老大確實是很難搞定,加油啊!」
高幸听到,大庭廣眾之下忽然擰起林響的耳朵,厲聲道,「臭林響,你說什麼呢?雲歌是他這樣的人能追得到的麼?你眼里還有沒有我們天哥,要是天哥在這里,小心他卸了你兩條腿!」
「姑女乃女乃,你放手,這里人多,我一潮男被你這樣一擰,我這形象還不得毀了啊!」林響尷尬的望著周圍不停的朝他望著的陌生人。
站在原地拿著自己外套的慕冷岩,若有所思的望著那個急速鑽入電梯里的身影,忽然有些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