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的白色燈光投在地上,讓人覺得並不溫暖,慕冷岩看著雲歌黯然神傷的樣子,旋即摟緊她,安撫道,「沒事的,別擔心!」.
「我只是心里難受,我從來沒有想象過她會過得這麼辛苦!」雲歌幽幽的說。
慕冷岩正欲安慰她,抬眸間卻看到走廊盡頭一個魁梧欣長的身影屹立在那里,盡管他看不清來人的模樣,但他敏銳的感受到他的眼神,很凌厲,甚至有些不壞好意,于是,他輕輕擱在雲歌腰間驀然收緊。
感受到腰間突然加深的力度,雲歌不禁仰望著慕冷岩,他深邃而立體的五官在清冷的白熾燈的投射下,線條明朗的蒙上了一層深寒的光芒,雲歌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細聲叫了一聲,「老公……」
「額……」慕冷岩急忙低頭,抿著嘴笑了笑累。
雲歌總覺得他笑得有些不自然,于是,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傲杰正站在門口,雙眼憤怒的盯著自己和慕冷岩,雲歌詫異在這里踫到他,便溫柔的喚了他一聲,「傲杰,你也在?」
「雲姐!」傲杰揚起倨傲的下顎,目不斜視的看著雲歌,淡淡的叫了她一句。
雲歌注意到他手里提著的塑料袋,像是剛從藥房取藥出來,她忍不住皺眉道,「傲杰,怎麼這麼晚來醫院?萌」
傲杰听罷,冷哼了一聲,他那表情充滿了譏諷,讓雲歌有些模不著頭腦,此時,慕冷岩插話進來,「老婆,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嗯……傲杰,我們先走了!」雲歌微笑著打招呼。
兩人才走了幾步,雲歌只听見身後傳來傲杰冷冽的聲音,「怎麼了?敢做不敢承認嗎?」
慕冷岩抬出去的腳陡然收了回來,他目光炯炯有神,一回頭,擦過雲歌驚訝萬分的目光,他抿起性感的唇,勾起邪魅的笑容,「請問,你這是在跟我說話嗎?」
慕冷岩話音剛落,傲杰微微一怔,捏著塑料袋的手指猛地收緊,在雲歌正打量著兩人時,傲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沖了上來,對著慕冷岩的臉就是一拳揮過去。
雲歌嚇得立即退了幾步,慕冷岩一閃,傲杰的拳頭撲了空,很快,兩個男人就攪在了一起,站在一旁的雲歌急忙上前,想要將兩人拉開,沒想到傲杰手一揮,他手肘抵在雲歌臉上,她只覺得眼楮周圍都是火辣辣的痛,她揉著眼楮,在一旁急得直跺腳,「老公,別打了!」
慕冷岩並沒用還擊,只是一味的躲避,傲杰的身體雖然魁梧,畢竟不是軍隊出身的人,要真的往死里打,他定打不過慕冷岩,或許還是有絲心虛,慕冷岩在挨了扎實的幾拳後並沒還手,傲杰像是暴怒的野獸,每一拳,每一腳都望慕冷岩最致命的地方擊去。
打斗的聲音將值班的醫生和護士都吸引過來,大家七手八腳的將兩人分開,慕冷岩吐了一口唾沫,里面全部是血水,雲歌看得觸目驚心,那邊,傲杰一口怒氣還沒發泄完,他取的藥被甩在地上,打斗時,已經被踩得稀巴爛。
「慕冷岩,你不是人,我哥去坐牢了,你還不放過他!」傲杰怒吼著,雲歌心顫了纏,目光投向慕冷岩,他表情冷漠的掃了傲杰一眼,走過去,附在被醫生門緊緊抓住的傲杰身邊,陰厲的寒音低沉道,「告訴你哥,讓他斷了對雲歌的念想,否則,你們是斗不過我的!」
傲杰輕諷的笑,「有本事就明著來,別給我玩陰的,我們兄弟不怕你!」
雲歌見慕冷岩走過去,以為他要去打傲杰,沒想到卻站在身後听到他警告傲杰的話,一時之間,像是接受不了一般,臉刷的就白了。
慕冷岩一轉身,看到雲歌呆滯站在身後,他唇動了動,沒說話,拉著她的手要離開。
「放手……你到底對傲天怎麼了?」雲歌憤怒的甩開幕冷岩的手,大聲質問。
看到雲歌不滿的眼神,慕冷岩心還是覺得傷到了,他看著她,雙唇緊抿,雲歌有些抓狂了,「你說呀,你又把人家怎麼了?」
慕冷岩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眸里閃過一絲淺不易見的哀傷,他倔強的扭過頭去,雙手叉腰,拒絕回答。
醫生們都以為兩個男人為雲歌打架,見氣氛緩和了一些,便都離去了,剩下傲杰站在陰影里,他冷冷的瞥著兩人,譏諷的笑容揚起,「雲姐,我以為你嫁的男人會多麼優秀,原來,他也不過如此!」
「竟然連在牢里呆著得人都不放過,我哥沒事,只是受了點傷而已!」傲杰的話讓慕冷岩極為不悅,他承認他做的那些事情有些卑鄙,可是,此時,他也不想在雲歌面前解釋什麼,他重新拉起雲歌的手,用慣有的寵溺語氣低語,「回家吧!很晚了……」
「慕冷岩,你太讓我失望了!」雲歌奮力的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慕冷岩急速追了上去,傲杰看著兩人越來越模糊的背影,他的目光落在那踩碎的藥盒上,他俯,修長的手指伸向那些藥盒,手指一抖,里面的膠囊居然散了許多,粉末沾滿了他的手指,他猛地捏緊五指,骨節錯位的聲音傳來,另外,一個怪異的男聲飄進他的耳朵內——
「剛才真是一出好戲……」霍乾坤倚在灰白的牆壁上,饒有興致的看著正蹲在地上收拾著藥盒的傲杰。
听到他的話,傲杰並沒用抬頭,他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將散落在地上的藥丸一顆一顆的裝好,然後起身,整了整衣服,根本不看前來看熱鬧的人一眼,大步朝前邁去。
「原來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吃這樣的啞巴虧……」詭異的男聲又傳進傲杰耳朵內,傲杰厭惡的回頭,盯著說這話的主人。
霍乾坤靠著牆壁一拐一拐的走了過來,臉上的笑容看上去似乎很親切,他望了一眼空蕩的走廊盡頭,譏諷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我平生最討厭水性楊花的女人和狗仗人勢的男人。」
「你是誰?」傲杰機警的問。「我……」霍乾坤故意賣關子,他走到傲杰身後,鬼魅般的吐出兩個字,「伙伴!」.
「伙伴?」傲杰輕咬著這兩個字,
「是,伙伴!」霍乾坤加重了言辭之間的語氣。
傲杰輕瞥了他一眼,漠然的轉身,要走,「不好意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霍乾坤並不介意傲杰輕視自己的目光,他冷冷的笑出聲,在傲杰抬步間叫住了他,「你是傲杰,你有個哥哥,叫傲天,前兩年被判了無期,一個月前,因為在監獄犯事,錯手將人打成重傷,當然,自己也留了半條命!不知道我說的這些對不對?」
傲杰挺直的背脊微微一怔,他猛地轉過頭來,鷹隼的黑眸一瞬不瞬的打量著霍乾坤,「你到底是誰?」
霍乾坤嘿嘿一笑,歪著唇繼續,「我還沒有說完,你之所以打慕冷岩,而傲天為什麼被人打傷,無非就是他和慕冷岩之間的糾葛,而說到底,就是因為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莫雲歌!」
「你到底是誰?」傲杰不耐煩的大喝了一聲。
霍乾坤噙著笑又一拐一拐的走到他前面,輕吐出剛才的兩個字,「伙伴!」
「我問你到底是誰?」傲杰緊捏拳頭。
「你不需要知道我到底是誰,但是我有興趣和你合作,我想,你定是吃不了啞巴虧的男人,如果是我大哥被人這麼欺負,我就算是拼了命也會為他討回公道,傲杰,你說是不是?」霍乾坤挑眉瞥著他,見他臉上的肌肉都開始顫抖著,霍乾坤忍不住揚起唇角。
「無聊!!」傲杰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在霍乾坤自以為是的目光中,大步離去。
霍乾坤還是有一些驚訝的,這個年輕人,果然與眾不同,于是,一個念頭又浮上心頭,走廊上,一片寂靜,只有一個拖得長長的背影一直佇立在那里,遠遠看上去,詭異無比。
慕冷岩追了上去,雲歌氣得雙頰通紅,慕冷岩見雲歌要去攔計程車,便直接將她抱起,禁錮在懷里,硬是將她塞回到車里,反鎖住車門,任憑她怎麼踢門,他就是冷酷著臉,不回應,只是他的目光,沒有哪一刻離開過她。
「慕冷岩,你放我下去,我根本不想和你坐一起!」雲歌恨不得自己一頭撞出車門外。
不管她是罵也好,動手動腳也好,慕冷岩只是沉默以對,這樣的沉默讓人感到無比壓抑,雲歌幾乎是有氣無力祈求道,「求求你,你跟我解釋好嗎?你就這麼不吱聲,你讓我怎麼想?你是不是又去搞傲天了,他都已經坐牢了,我嫁給你了,你還不知足嗎?」
慕冷岩冷酷的表情漸漸松弛下來,他只問了一句,「你就這麼在乎他?」
「我……」雲歌頓時啞住。
慕冷岩冷冷的笑,他不是笑雲歌,他是笑自己,笑自己在她心里,時至今日,笑自己在她心里還不如那個男人。
「每次,只要說到傲天,你就跟我鬧,不分青紅皂白的跟我鬧,那個男人,真的那麼重要,在你心里?」
雲歌最受不了慕冷岩這樣的眼神,不屑而冷漠,鄙夷而輕蔑,還有他的表情,又酷又臭,尤其是那種頓時就疏離對方的感覺,像是一下拉遠了兩人的距離,讓人難以接近,只想逃離。
「慕冷岩,你說這樣的話,你還是人嗎?」雲歌定定的望著他,一字一頓的說。
「那你剛才為什麼那麼緊張?你是在乎他,你是在擔心他,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你自己也不想在我面前承認!」慕冷岩猛地捶了一下方向盤,雲歌瞪大著眼楮望著他,幾乎不敢相信,他們之間的信任,就是這麼一點點?他口口聲聲說的,相信她,不管做什麼都相信她,還沒來得及說永遠,就這麼不堪一擊?
雲歌咬著唇,雙眼望著醫院外旖旎的街景,那般璀璨的燈火,還是填滿不了她那陡然失空的心,見雲歌沉默,慕冷岩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像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狂肆的拍打著那僅剩的一點堅持和期待,他痛苦的閉上雙眼,感受著車內的沉默,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他算是明白了,「我不知道我還要做什麼,才能捂熱你的心,告訴我,要我怎麼做?」
「你要我怎麼做????你莫雲歌才能完完全全的屬于我一個人!」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咆哮著喊出來的,那般的撕心裂肺,全是醋意和無可奈何。
雲歌听到他說的第一句話,驚愕的扭過頭,看著他近乎猙獰的表情,她的眼淚就簌簌的直往下掉,臭慕冷岩,他忘記他說的那些誓言了嗎?為什麼不相信她?難道她就沒有在回應,她就沒有為他付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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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接下來還有一更!嗯……假期更得少,並不是雪說話不算話,只是陪兒子去了,離開他許久,想多陪陪他,對大家抱歉,雪有時間會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