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好皓皓的入學手續後,慕冷岩就匆匆離開了,雲歌獨自回去的路上,看著那些出入寫字樓匆忙的身影,不知為何,她的心很失落.
傲天沒有想到,慕冷岩會來看他,應該來說,他根本就不屑看到他。
慕冷岩安置好皓皓又看到雲歌坐上回去的車後,就快馬加鞭的趕到了A市監獄,監獄長以為他是為公事而來,正準備張羅一番,卻沒想到慕冷岩一到,就直接點名要見傲天,並且不容許有任何人在場。
監獄長點頭哈腰的退了下去,有警員立即下去,通知了傲天。
慕冷岩坐在探監室內,這里的氣息有些冰涼,或許是探監室內並不通風的原因,他嗅到,隱隱的,有些發霉的味道累。
頭頂的那束白色的燈光,靜靜的呆在那里,明明是秋日的清晨,外面一片晴天,室內卻需要它的照亮,盡管那樣看上去並不是很溫暖。
傲天穿著黑色的襯衫出來,昔日他那敏銳不羈的眼神此刻變得平靜無波,只是在看到慕冷岩坐在自己對面時,他有一瞬間的訝異,轉而就有憤怒流轉在眼眸中。
傲天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萌。
慕冷岩不自然的咳了一聲,叫住了他,「傲天……」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友好的叫他的名字,當慕冷岩的話叫出口時,傲天挺直的背微微一僵,他回過頭來,斜睨的瞟了一眼慕冷岩。
「這段時間還好吧!」慕冷岩遞了一支煙過去,隔著鐵欄桿,傲天的目光落在那夾著香煙的手指上,他冷冷的打量著慕冷岩,慕冷岩點了點頭,手指抖了抖。
傲天走過來,接過他手指間的香煙,慕冷岩靈活的扣響打火機,簇著藍色的小火焰送到傲天身邊,傲天頭一歪,將香煙點上,坐到慕冷岩對面,開口很冷,「怎麼?是不是來看我上次有沒有被人打死?」
「不是,我特意趁上班時間來看你的!」慕冷岩低著頭,吸了一口煙,一抬眸,對上傲天不屑而冰冷的眼眸,他緩緩吐出一個長長的眼圈。
「那我是要感謝你嗎?慕局來看我?是我的榮幸?」傲天歪著唇笑。
「不需要!」慕冷岩言簡意賅的答。
傲天抽了一口煙,手臂隔在冰冷的黑色大理石的台面上,透亮的台面照著他露出袖子外的手臂,有些觸目驚心,慕冷岩看到,隨口問了一句,「你那些傷好了嗎?」
傲天明顯一愣,借著吸煙的姿勢,將手肘不著痕跡的舉起,他淡淡的說,「你了解的還真多?」
「那當然,你在這里的一舉一動,我都一清二楚!」慕冷岩修長的手指輕叩著台面,說得雲淡風輕,可那倨傲的神態卻透露出他與生俱來的掌控力與霸氣。
「說吧,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傲天不習慣拐彎抹角,他有些不耐煩了。
慕冷岩懶懶的靠在木椅上,雙腿交疊著身體往後仰了仰,並不著急回答傲天的話,只是見他手中香煙燃盡時,又抽出一根,遞了過去。
傲天盯著他的臉,猜測著他的來意,慕冷岩見他防備心極重,遂勾起唇角,自嘲的調侃著自己,「我是守法之人,不會對你怎麼樣?你放心,我這次來,沒有惡意!」
白色的光圈下,傲天緊繃的神色緩和了許多,他等待著,只想知道慕冷岩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傲天的沉默讓慕冷岩反而有些不自在,他低頭又咳嗽了兩聲,這才緩緩道明此次前來的目的,「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雲歌的一些事情!」
在听到雲歌二字時,慕冷岩敏感的發現,傲天眼眸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只是很快,他的眸色就被沉靜的黑色代替,慕冷岩心里就覺得有些不舒服,他不希望別的男人對他的女人有如此強烈的反應,一點都不可以,可是,這次竟然來了,他就知道,這些事情,雲歌的過往,他真的該放下了!
于是,盡管傲天不領情,他還是友好的笑了笑,「我知道,過去的幾年,都是你照顧我老婆,我感謝你,現在她很幸福,我們有了兩個孩子……」
傲天眼眸逐漸變得深沉,慕冷岩說了許多,無關是雲歌很幸福,待慕冷岩說完,他「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慕冷岩抬眸,一瞬不瞬的望著他。
他敏銳的緊盯著他,高挺的鼻梁下唇線緊抿,那眼眸里的寒意透露著他獨有的傲氣,尤其是接下來他說的一句話,足以讓慕冷岩心一冷。
「你能給雲歌的幸福,我也同樣能給!」
傲天說完,就邪氣的揚起下顎,歪著嘴,唇線劃出不羈的弧度,盡管這只是打磨壓抑人的監獄,但這幾年的監獄生活並沒用讓傲天變得頹廢,相反,這里,將他的傲氣,他的心胸歷練得更加深沉。
他說完,手一甩身後的椅子,舊破月兌漆的椅子在慕冷岩的視線里打了幾個圈,才緩慢的轉回到了原點,慕冷岩無奈的一笑,轉身離開了監獄。
他走後才不過半個小時,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車就停到了監獄外的馬路上,傲杰快速從車里跳了下來,監獄長正站在門內的長廊里等著他。
「杰哥,你終于來了!」監獄長趁大家都吃飯去了,趕緊將他拉到了一旁。
「我哥怎麼樣了?他怎麼又來見我哥!」傲杰憤然的問。
監獄長擺了擺手,壓低著聲音道,「沒事,沒事,這次兩人似乎交談得不錯,天哥回房間後,只是坐在房間里,並沒用鬧事!」
「噢……真的?」傲杰這才放下心來,眼下他正在他新建的影視基地為他旗下投資的新片做開機儀式的新聞發布會,一听監獄長的電話,說是慕冷岩又來見傲天了,他就馬不停蹄放下手中一切趕來了。
好在,一切安好!
雲歌坐在回去的車上,清晨的陽光已經升起,投射在來往行人的身上,城市的快節奏感讓車內的她無比艷羨,遠處,林立的商業大樓已經開始迎賓,廣場一側,巨大的LED屏幕開始閃過各種廣告。
車子擦過路邊的廣告牌,十余秒不到,雲歌似乎看到LED屏幕上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不敢肯定,但是她還是叫住了司機,于是,車子停在一側。她急速下車,往後跑去,廣場上的LED屏幕有三層樓那麼高,雲歌仰起頭,看著上面的畫面,車流聲喧鬧不不止,听不清楚LED屏幕播報最新財經新聞的聲音,但是屏幕下方的藍色字體,她還是看的一清二楚.
「今日,香港首富李治城之女李永晴Candy小姐將與澳門地產大亨林立新的長子舉行隆重的婚禮,婚禮宴席一百桌,在香港四季傾城酒店舉行,據悉……」
雲歌看到,LED屏幕上出現Candy穿著白色的婚紗,正溫婉大方的牽著一名戴著眼楮的斯文男子的手,兩年沒見她了吧,她還是那樣,美麗大方,只是,她身邊的他,不再是他。
雲歌忽然很傷感,忍不住為她苦命的哥哥落淚,她還記得她的哥哥嗎?他們曾經也相愛過吧,可是一轉眼,她就一臉幸福的嫁給了別人。
仰望天空,湛藍的天空有棉絮般的白雲經過,雲歌的淚流了下來,她喃喃自語道,「哥,你還好嗎?你會看到這一幕嗎?如果看到,你不要傷心哦,她嫁人了,因為你的離開,她並沒用傷心,可是我卻難過,好難過!」
雲歌垂頭離開,這樣的傷心,比她愛的人娶了別人還要難過,她不想再看,車子沒用往慕家的方向駛去,司機方向盤一轉,朝市郊的陵墓公館的方向快速駛去。
既然出來了,就去看看他吧,一人呆在那種冰冷寒冷的地方,他一定很孤獨吧!
車子緩緩消失在來往的車流中,只是雲歌不知道,她的身後一直有一雙溫柔的眼眸在緊隨著她,就像是小時候,他怯怯的站在她身後,追隨著她,就像是成年後,他沉穩冷靜的目光始終注視著他,用他慣有的方式,不打擾她,始終默默的守護著她。
雲歌到達陵墓公館時,已經是正午時分,踏著羊腸小徑穿過大片的墓碑,當雲歌來到離朗墓前時,卻發現他墓碑處有一束黃色的小鄒菊,她俯身輕撫著那細小的花瓣,上面還沾滿露水。
她不由得蹙起眉頭,低語道,「有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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