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千樂私人會所,據說是市最奢華的私人會所之一,地中海風格的白灰泥牆掩映在依山傍海的森林中,女乃白色的拱廊從簡潔時尚的拱門處一直蔓延至內庭,海藍色的屋瓦和門窗蘊含著獨有的蔚藍色的浪漫情懷,遠遠望去,哪怕是枯葉飄零的深秋,也可以看到海天一色、艷陽高照的純美自然.
慕冷岩在夜幕中駕車而來,穿著海魂衫頭戴高聳白色禮帽的侍應彬彬有禮的替他拿開車門,瞧見不遠處的樹叢下一輛深藍色,線條優雅流暢的法拉利,慕冷岩唇角勾出一抹淡笑。
在家簡單的休整了一下,頹廢的絡腮胡子已經刮得干淨利落,倨傲的下顎微微揚起時還能看到與生俱來的桀驁之情,只是唯有那雙深邃的黑眸,還略顯疲憊,也透露著這些天來的疲倦與頹然,慕冷岩踏進拱門時,海風有些潮濕,他下意識收緊了身上的皮衣。
會所內熱帶氣息濃郁,湛藍的溫泉泳池呈月湖形,在橘色燈柱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猩紅色的遮陽傘下有身材姣好的比基尼女郎正在慵懶的做著,侍應生引領著慕冷岩穿過泳池,來到早已預訂好的威尼斯廳內。
推開門,慕冷岩的目光落在寶藍色的軟羊皮沙發上的男子身上,他勾起唇角叫了一聲,「子赫,你比我準時!累」
燕子赫正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翻閱著手中的財經雜志,熟悉的聲音傳來,他立即站起來,絨黑色的襯衣外搭暗黑色的羅馬暗紋西裝,低調而奢華,立體的五官宛如被鬼斧神工雕琢過一般,明明是正宗的中國血統,卻在西方文化的浸婬下,猶如古羅馬走出來的優雅而又狂妄的王子。
「冷岩!」燕子赫上前,擁住慕冷岩。
慕冷岩拍了拍他的肩膀,「還走嗎?萌」
「還沒定,怎麼今天嫂子沒來?」燕子赫看到慕冷岩身邊空空而已,微微挑了挑眉。
慕冷岩抿出笑紋,故作輕松道,「她特別忙,經常我約她都要提前一周!」
「難怪,看來你小子可是被嫂子吃得死死的啊!不錯,非常不錯!」燕子赫微微眯起雙眸,嗓音低沉而緩慢。
慕冷岩訕訕的笑了笑,抽出一支煙,遞了過去,燕子赫擺了擺手,慕冷岩有些驚訝,「怎麼?戒煙了?」
「不是,準備孕育下一代了,所以這些暫時都戒了!」燕子赫眼眸里流露出熠熠的光芒,看得慕冷岩一怔。
「嘿,你小子,不是三個月換一次女人的嗎?怎麼?現在收心了?」慕冷岩點燃香煙,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眼圈。
燕子赫笑而不語,俯身替慕冷岩粘上紅酒,嗓音暗啞,「玩久了也沒意思,現在突然想安定下來!」
「咳……八成是和我一樣,是歷經滄桑啊!」慕冷岩眉心舒展開,故作的輕松,還是掩飾不住心底因某個人而帶來的失落感。
「是更有江湖的味道了!」燕子赫含笑望著慕冷岩。
「江湖……」慕冷岩修長的手指夾著香煙,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琢磨著他說的話,呵……那還真是,何處不江湖啊!
刀光劍影,滿身疲憊,他可不想做著江湖里的大俠和眾人的救世主。
「子赫,其實我沒你們想的那麼強大!」慕冷岩彈了彈手指間香煙的煙灰,沙啞的說。
「噢?怎麼說?」燕子赫微微擰起眉。
「我覺得我在經營婚姻上很失敗!」慕冷岩端起桌子上的高腳杯,看著暗紅色的酒液飽滿而細膩,他小抿了一口,入口酒香豐滿柔順,圓潤,不愧是上等的紅酒。
「我一直覺得美好的婚姻就像是這陳釀多年的紅酒,結構扎實平衡,口感豐富柔滑,酒味精妙無比,動人肺腑,酒香則是精致細膩,回味悠長。」
「可是……現在我品嘗不出這些美好的東西,如今我嘗到的都是澀味,揪心的澀味!」慕冷岩唇角自嘲的勾出一抹失意的弧度。
燕子赫則是淡然的笑,他站了起來,從吧台後的酒櫃了抽出一支紅酒,然後開啟,緩緩倒進另一酒杯內,遞在慕冷岩面前,「嘗嘗這個!」
慕冷岩品了一口,翛然的皺起了眉頭,低頭看著這晃動的酒液,「很澀!」
「當然了……因為我剛開的這支紅酒釀造的時間十年都不到,而我們最先喝的這支紅酒,則是一百年的上品佳釀,你說,婚姻若是過五十年,不到一百年,它是不是會比十年,二十年的時候更加美好,香醇?」
慕冷岩听罷,微微一怔,他和雲歌的婚姻,才三年不到,是所謂的磨合期嗎?可是,這坎太大了吧!他沒有勇氣邁過去!
「冷岩……」燕子赫見他眼眸深邃,一瞬不瞬的盯著桌上的高腳杯看,忍不住輕輕叫了他一聲。
「噢……」慕冷岩回過神來,雲淡風輕得露齒一笑。
「你剛才說的不錯,我們干杯!」
「你有心事?」
「小事而已,夫妻之間哪里沒有磕磕踫踫的!」慕冷岩淡然的笑。
「嘿……我說你小子是要結婚了嗎?」慕冷岩突然俯,唇角盡是不懷好意的笑。
「怎麼?不可以嗎?」燕子赫懶懶的靠著沙發,半眯著眼楮反問。
「怎麼能說不可以呢!我是恭喜你,進墳墓了,不久之後,我相信你就是一樁被愛情滋潤的木乃伊了!」慕冷岩挑起眉峰,說得一本正經。
燕子赫樂了,唇角溢滿了笑意。
「來……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干了……」
兩個小時候後,六支紅酒全部已經空了,慕冷岩躺在沙發上,手中還搖晃著高腳杯,燕子赫也有些微醉,不過所幸喝得少,頭腦還是很清醒。
「冷岩,今晚不回家,就睡這里!」燕子赫拍了拍慕冷岩的肩膀,提醒著他,外面的夜已經深了。
慕冷岩從沙發上撐了起來,看著外面的夜色,暗了,只有會所下面橘色的燈光透過窗簾隱隱傾斜進來,他手一擺,笑出聲,「子赫,你太壞了,我要回家……」
「可我們兩個都不能開車!」比慕冷岩清醒一些的燕子赫猛地搖晃著腦袋,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些。「那我走回去……」慕冷岩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往前沖了過去,燕子赫眼楮還是有些模糊,想去抓他的手臂,卻抓了個空,慕冷岩一下撞到了櫃腳邊,整個人就栽了下去.
燕子赫興奮得大笑起來,慕冷岩手指著他,視線越來越模糊,他喃喃道,「子赫……過來……」
燕子赫索性和他一樣,躺在柔軟的地毯上,此時的他也放下了自己高貴的身份,在這家隱蔽性極高的會所里,和旁邊這個男人,多年的死黨做了一回真正的自己。
「子赫……我告訴你……」慕冷岩臉貼在地毯上,因為紅酒的後勁足,他的眼皮都快撐不開了。
「你說……」燕子赫閉著眼楮,大大咧咧的躺在地毯上,隨手扯開襯衣的扣子,露出了蜜色的胸肌。
「我終于娶了我最愛的女人……我娶了莫雲歌……」慕冷岩喃喃的說。
「嗯……真好!」
「可是……你說……她會不會背叛我……」慕冷岩沙啞著問。
「當然不會……」
「為什麼?」
「因為你們相愛!」燕子赫說完,不勝酒力的他很快就抵抗不住睡意來襲,躺在地毯上,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慕冷岩笑,一個勁的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沒醉,他真的沒醉,他只是有些受傷而已,他們相愛嗎?若真的相愛,那為什麼會有那麼隆重的大禮送給他!
他不是那麼堅強的,在最愛的女人面前,他脆弱不堪,這樣的大禮,他受不起。
此時的慕冷岩,心里像是扯開了一個黑洞,他搖搖晃晃的一頭栽了進去,漫無邊際的黑暗從心口處一直蔓延上來,很快就將他所有的心緒給淹沒。
市某餐廳門口,雲歌抱著剛剛喂飽的皓皓步出餐廳,朝停在馬路對面的越野車快步走去。
皓皓趴在雲歌身上問,「媽媽,為什麼我們不回家?要去住酒店!」
雲歌心一緊,不知道如何回答,將皓皓放在副駕駛座上,細心的為他將安全帶系好。
皓皓小小的年紀,擦眼觀色的功力一流,見雲歌面色沉靜,他立即改口道,「媽媽,皓皓還和你一起住酒店,其實酒店也很好,每天早上都有很多蛋糕吃!」
雲歌模了模他的頭,嚇唬道,「蛋糕吃多了不好,會長蟲牙哦!我們明天就回家,好不好?」
「耶……好哦……我可以見到爸爸,見到小可愛了!」皓皓興奮的拍著巴掌,雲歌心底暗自嘆氣,發動車子引擎,高大的越野車很快就消失在霓虹燈的光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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