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媽媽起來,看到花園里緊緊相擁的兩個人,嚇得連呼吸都頓住了,她躡手躡腳的上樓去,叫醒他們家老頭子,高爸爸累了一天,怎麼都不起來,高媽媽搖著他,焦急的說,「老頭子,快醒醒,你起來看看,我們家丫頭居然在花園里和雲歌的二叔抱在一起!」.
高爸爸打了個激靈,頓時睡意全無,「真的假的?你說咱們女兒和人家二叔,怎麼可能?」
「是真的,你看!」高媽媽將他拉到窗戶旁邊,輕輕扒開一條縫,高爸爸湊過去,頓時看得面紅耳赤,「不孝女,她怎麼和人家二叔那樣!!小杰現在還躺在醫院里。」
高媽媽湊了過去,天啦,她居然看到自己女兒和人家二叔在花園里擁抱不說,還嘴對著嘴親了起來。
「這可怎麼辦啊?我們怎麼對得起他們傲家啊!」高媽媽心慌的踱著步子,高爸爸生著悶氣,「不行,我要下去問清楚!腦」
「不要,老頭子,你現在去不是將他們全部都吵醒了嗎?人家傲杰的大哥還在隔壁睡呢,這個時候難道還要給人家難堪嗎?本來就是咱們女兒的錯!」高媽媽生怕高爸爸沖動,立即拉住他。
高爸爸想想也是,原本走到門口的人又折回來,坐在床上不停的嘆息,兩個老人面面相覷的躺在床上睜著眼楮到天亮。
手術室外,大家焦急的坐成一排,隔著雲歌和冷岩,慕正業看著不斷攪著手指的高幸,眼眸里全是焦慮軼。
高爸爸盯著慕正業看,一動也不動,高媽媽暗自用手肘抵了抵他,高爸爸這次收回目光,慕正業回頭,正好看到二老打量著他的奇怪眼神,尷尬的笑了笑。
等了將近六個小時,坐在手術室外的每一個人內心都無比煎熬,高幸犯困,靠著雲歌的肩膀昏昏欲睡,高媽媽心疼她,讓她吃東西,她吃不了兩口就吐了起來,雲歌追到洗手間,愣愣的看著她,高幸俯在潔白的台面上,吐得膽汁都出來了。
「好些沒有?」雲歌抽出紙巾替她擦了擦。
高幸大口的喘著氣,眼楮里全是水霧,她揉了揉眼楮,懊惱的說,「這段時間不知道是為什麼,吃東西也吃不下,這幾天一吃就想吐,人難受極了。」
雲歌露出驚訝的神色,她試探著問,「高幸,你是不是懷孕了?你例假什麼時候走的?」
「懷孕?」雲歌的話如當頭一棒喝來,高幸徹底呆住了,一回來就為傲杰忙的焦頭爛額,自己居然什麼時候沒有來例假,都忘記了。
「我好像回澳洲後就一直沒有來例假,離上次來好像都快兩個月了……」高幸茫然的說。
「天啦,那一定是懷孕了,我以前懷小可愛的時候,也是這樣,妊娠反應特別厲害!」雲歌捂著自己的唇,不敢說得太大。
高幸下意識模了模自己的小月復,臉上的驚喜一閃而過,她緊抓著雲歌的手,幾乎還不敢相信,「是真的嗎?我真的懷孕了?」
「嗯,一定是的,是我二叔的寶寶,對不對?」雲歌再次問出口的話讓高幸黯然垂下眼簾。
「是他的,不是傲杰的,我和傲杰從來沒有發生過關系!」她吶吶的說,雲歌听到,倒是大為詫異,知道高幸和傲杰扯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傲杰居然還能對她如此這般,或許是真的愛上了吧,所以才能如此尊重她。
「沒事的,現在主要是養好身體,不要太操勞!」相同的難題要是擱在雲歌身上,她或許也更加難以抉擇,盡管安慰的話微不足道,但目前,似乎也只有這樣了。
「嗯……雲歌,你暫時不要跟他們說,連冷岩都不要告訴他,我還沒有做好告訴大家的準備,如果傲杰手術後有意外,或許……」
「傻,別說這樣喪氣的話,我會幫你保密的!」雲歌緊緊抓住她的手,給她力量。
高幸點了點頭,兩人剛出衛生間的門,就看到慕正業焦急的站在門外等候著,見高幸神色並不好,他情急的抓住她的手,關切的問,「丫頭,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高幸看著他溫柔的眼神,真想將這好消息告訴他,可她知道,這對慕正業是好消息,對傲杰和傲天來說,卻是致命的打擊,尤其是傲杰,正是需要意志的時候。
「二叔,她沒事,只是有些不舒服,她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經常這樣,不要擔心!」雲歌快速扯開話題,慕正業點了點頭。
高爸爸在走廊里,看到大庭廣眾之下,慕正業居然將自己的手擱在女兒的肩膀上,他快步上前,一下就高幸拉到身後,自己橫在兩人中間,毫不友好的說,「慕先生,麻煩你注意一點,我女婿現在還躺在手術室內!」
高爸爸特意強調了女婿二字,雲歌和慕正業紛紛面露尷尬的神色,高幸驚愕的看著自己父親,他一向待人和善,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爸爸,你怎麼這樣說話!」
「女兒,我怎麼說話了,小杰還躺在手術室你,你這樣和雲歌家的二叔走得這麼近,是個什麼意思,要是被傲天看到,他做何想,要知道,你本來是要嫁給傲杰了,如果你不是硬吵著要回國,今天,你已經是他真正的妻子了,你給我注意一點,不要讓別人看笑話!」
慕正業不忍高幸受訓斥,他勾了勾唇角,禮貌的想要解釋,「高先生,你……」
「慕先生,雲歌家的二叔,論輩分,你可以叫我一聲高大哥!」高爸爸火氣沖了上來,糾結著一個稱呼,似乎特意給他難堪。
慕正業面露難色,看著高幸,高幸快步上前,拉著他的手,任性的說,「爸,你這是干什麼?人家二叔又沒得罪你,你怎麼能這樣對他,他老遠過來,還不是為了救傲杰,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是非不分!」
高爸爸沒想到自己疼在掌心里的女兒,居然會如此維護他,他氣打不成一處來,加上因為傲杰的事情,內心無比愧疚,訓斥的話旋即月兌口而出,「高幸,你和他昨晚在花園里做了什麼,別以為我和你媽不知道,還有你結婚前硬是要回國,是不是去見他,你要是敢拋棄小杰,我們高家就沒有你這個女兒!!」
雲歌一看氛圍不對,立即將高爸爸拉到一邊,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雲歌揚起微笑,又幫高爸爸順了順背,連忙安慰道,「伯父,你先不要動怒,有事情好好說,我二叔和高幸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高爸爸臉上氣得鐵青,背過身體,不看他們二人,慕正業萬分抱歉,只好沉著聲音道歉,「高先生,對不起,我不該來給你們添麻煩,抱歉!」.
高幸委屈得在一旁哭,高爸爸冷哼了一聲,拂袖就離開了,雲歌扶著他,回頭朝二叔使眼色,讓他照顧好高幸。
又只剩下兩個人了,這次兩個人面對面站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無力,高幸原本以為他們之間只是隔了千山萬水的距離,坐個長途航班就可以到達,可沒想到的是,他們之間,隔著的真的是千山萬水,明明就在眼前,可卻是那麼遙遠,那麼遠的距離。
慕正業伸出手,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抿出笑容安撫著她的情緒,「丫頭,不能再哭了,我沒什麼,現在情況是很特殊,我們都應該冷靜一下,他的生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高幸喃喃哭出聲,她抓住他的手,任性的撲進他懷里,不介意任何人的目光,不在乎周遭發生的任何一切。
「大叔,我哭是因為難受,看到你如此委屈,我就很難受,都是我沒處理好,所以才將你牽連進來!」
「沒事,這點事情不算什麼,只是你夾在中間,我知道最難受的是你,不要跟老人家慪氣,他們都是因為太緊張他而已!」慕正業沉穩的說。
她的二叔就是這樣,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如此冷靜和沉著,沉澱過後的心沒有了年輕人的浮躁與激進,就像是倚在他懷里,他永遠都是這樣安定,讓她有安全感一樣。
高媽媽站在走廊上,看到光明正大擁抱在一起的兩人,眼里全是失望。
手術室外的燈終于亮了,在大家即將奔向手術室外的門時,雲歌刻意在走廊處大叫了一聲,「高幸,手術完了,快過來!」
慕正業快速松開自己的手,兩人急切的朝手術室外奔去。
凌醫生穿著白大褂滿頭大汗的出來,手上的手套還染有新鮮的血跡,看得人觸目驚心。
傲天一把緊握著凌醫生的手,哆嗦著雙唇,沙啞著聲音問,「凌醫生,手術怎麼樣了?」
凌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手術是沒問題,成功了,接下來就是看他個人意志了。」
「那他會不會失憶!」雲歌問。
凌醫生面露難色,「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但是手術對腦部還是有些影響,至于他的記憶,這個不好說,不排除有失憶的可能性!」
「凌醫生,不能精確一些嗎?」傲天追著問。
「抱歉,手術方面我已經盡力了,病人的康復還是一方面,因為手術時有切除他腦部的很小一部分神經,所以就算失憶的話,也不會影響他全部的記憶,有可能是選擇性失憶!」
「那這次手術後,他會不會成為植物人!」傲天繼續問。
這個話題似乎過于沉重,他話一出口,周圍都感覺到空氣一滯,大家臉上均是凝重的神色。
凌醫生看出大家的緊張,他看了一眼高幸,開玩笑道,「傲杰有這麼美麗的未婚妻在等著他,怎麼忍心睡那麼久!」
傲天長舒了一口氣,只有慕正業和高幸听著這話,心里有些難過。
「謝天謝地,小杰終于沒事了!」高媽媽雙手合上,激動得眼泛淚花。
手術完後的恢復期,凌醫生很快就走了,慕正業似乎也早不到留下的理由,別過高幸,想要離開,可高幸卻怎麼也不放手,一路追到機場。
雲歌最擔心她,畢竟是有孕在身,有沒有過三個月,生怕她這樣折騰會有意外,陪著她也追到了機場。
慕正業提著行李欲登機,高幸在身後嘶聲大喊,「大叔……」
他回頭笑,揚起登記卡招了招手,雲歌抱著高幸,害怕她情緒失控,慕正業黯然別過身,快速消失在登機口內。
高幸哭倒在雲歌懷里,暈了過去,嚇得雲歌臉色蒼白。
醫院內,高媽媽慌慌張張的前來,一看到高幸頹廢的窩在被窩里,心酸又心痛。
「女兒啊,你這是何苦啊!小杰不是挺好的嗎?他現在就要醒了,要是看到你這樣,他會多擔心啊!」高媽媽輕撫著她的發,終究還是硬不下心來罵她。
高爸爸上次訓完高幸後,只有慕正業還在,他就不開口跟高幸說話,甚至看到她們他都避開,眼下慕正業走了,他才踱步走到高幸病房外,凝著床上的女兒,眼眶泛著熱淚。
護士拿著化驗單進來,見到高幸神情落寞的樣子,忍不住開口責備道,「你現在這樣子,對月復中寶寶不好……」
護士話還沒說完,高媽媽就驚喜的打斷了她的話,她不可置信的問,「真的,護士小姐,你說我女兒懷孕了!」
「是的……」護士微笑著點頭。
雲歌看了一眼窩在被窩里的高幸,秀眉緊蹙。
「真是上天保佑啊,這個孩子來得真及時,他一定會給他爸爸帶來好運,他就是等著他爸爸醒來見他呀,女兒啊,你起來,快吃點東西,這懷孕了可不能餓著!」高媽媽歡喜得都不知如何是好,一眼看到正站在門外的高爸爸,她直接將他拉進來,「老頭子,我們有外孫了,有孫子了!!」
高爸爸似乎沒有那麼高興,盡管他也驚訝,但他還是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已經坐在床上了的女兒。
「是啊,真是恭喜你們,不過她的營養一定要跟上,因為她月復中的寶寶和別人的寶寶不一樣,她懷的是雙胞胎,還是異卵雙胞胎!」護士溫柔的話,徹底讓高幸和雲歌震驚,而高媽媽听到,這是激動得頓時熱淚滾滾。
她一把抓著護士的手,呢喃的問,「你說的是真的?我有兩個孫子了?異卵雙胞胎,什麼叫異卵雙胞胎!」
「異卵雙胞胎就是由兩個精子發育成的胚胎,這樣的寶寶要麼是性格截然不一樣,要麼就是龍鳳寶寶,一男一女!」婦產科醫生過來,手里拿著高幸的病歷,熱情的解釋給大家听。「天啦,太好了,我們小杰真是有福了,這下兒子女兒都有了,真是好事成雙!」高媽媽的話一句都不離傲杰,高幸听得臉色蒼白.
雲歌走過去,緊緊握著她的手,想要給她力量,「現在寶寶最重要,你不要胡思亂想!」
听到雲歌的話,高幸將手探進被子里,輕撫著自己的小月復,那里會有兩個小寶寶嗎?他們現在是不是正努力的成長著,想要急切的來到這個世界,可是,寶寶,你們知不知道,媽媽現在不知道怎麼辦,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夜深了,病房內一片寂靜,雲歌坐在病床邊切著橙子,高幸看著她,茫然的問,「雲歌,你說我現在怎麼辦?要是傲杰醒來,看到我懷孕,會不會受刺激!」
雲歌手一抖,刀尖劃過手指,差點割出血來。
「你還好吧!」
「我沒事!」雲歌甩了甩手。
「怎麼辦?這真的好糾結啊,傲杰若是醒來,肯定不能受刺激,但是你現在懷兩個寶寶,不可能不要,尤其是我二叔,他年紀本身比你大,渴望有寶寶的心比任何人都強烈……」雲歌緩緩分析道。
高幸听後,幽幽的嘆氣,「我現在最希望的是傲杰能平安醒來,只要他沒事,健康,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但是現在有寶寶,我又舍不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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