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江灝所說的,那一拳確實讓李恆受了極重的傷。
雖然當著江灝的面,他一直強忍著,但是離開崖頂,下到半山腰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胸口不停翻騰的氣血,扶住路邊的樹,「噗」的又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王爺,你怎麼啦?」眼見著好好在走在前面的主子忽然停了下來,緊跟在後面的律陽詫異的飛快迎了過去,沒想到卻看到主子面無血色,唇邊還殘留著未干的血跡,看樣子傷的不輕。
「您剛才不是說沒事的嗎?怎麼會這樣……」他一臉凝重的看著主子,擔心的問。
李恆緊蹙了一下眉,疲累的粗喘著氣道︰「江灝那一拳威力可不小,怎麼可能會沒事?快,我們現在必須得要盡快下山,要是讓江灝知道我確實身受重傷,派人追來,只怕就逃不月兌了。」說完,掙扎著直起身想要繼續往山下走,可是才剛邁了一步,就體力不支,一頭向前栽了過去。
還好,律陽及時扶住了他,他才不至于狼狽的一路餓滾下山去。
「王爺,王爺……」律陽扶著他,焦急的喚了兩聲,卻見李恆雙眸緊閉,已然昏厥了過去。
知道情況不對,他不敢遲疑,很快將主子背上了身,正要繼續往山下跑,忽然听到身後遠遠的傳來一陣陣悉悉索索的急促腳步聲。
他當即警覺,有人追來了,而且還不止一個人。
他身上還背著一個人,想要逃月兌追殺,只怕不容易。
他站在原地沉思片刻,沒有急著逃跑,果斷的躲進了一旁的濃密的草叢中。
身後的追兵很快就到了,在他們原本停留的地方駐足片刻之後,發現了李恆吐在地上的那口鮮血。
「他們是往這邊跑的,繼續追。」
「是……」
隨著兩句陰沉的對話,那些追兵很快就沿著小路,追了下去。
直到那一陣錯雜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耳邊,律陽才從自己躲藏的地方走出來,看了一眼他們離開的方向,遲疑了片刻,放棄了從這條山路下山的打算,轉而繞到剛才望月崖,從來時的路下山。
那兒來往的人可能會多一點,不過只要能掩住那些追兵的耳目就行了。
另外,主子身受重傷,必須要盡快找個地方療傷才行,回帝都王府是鐵定來不及的。
律陽焦急的思索著,很快眼楮一亮,九華寺距離望月崖不遠,王妃又正巧在那兒小住,暫時去那兒療傷豈不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一有了決定,律陽很快將自己的衣服和主子的衣服調換,簡單喬裝了一下,便飛快往山下趕。
一路上踫到不少滯留在山路上不死心尋神兵圖紙的江湖人士,不過因為剛才的亂斗,也有不少人受了傷,他們這麼一路下去,並未有人懷疑,很順利的就找到了他們來時的馬,兩人共乘一騎,向著九華寺的方向疾奔而去了。
就在律陽背著李恆匆忙下山的時候,胡蝶陪同著知善也正往山下走。
兩人一前一後低頭默默向前走著,誰都不言語,似是依舊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中,還未回過神來。
忽然,走到前面的知善停了下來,陡然轉身看向身後的胡蝶。
「怎麼了?」胡蝶訝異的看著她,滿臉不解。
知善緊皺著眉目不轉楮看著她,茫然的神情中交雜著慌亂,接二連三發出一連串的疑問︰「江玨確實已經死了對不對?當年胡蝶姐你也是親眼看到的是不是?那個是江灝,絕對不是江玨,對不對?他們一定是孿生子對不對?」
胡蝶一時無言以對,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對不起,我強人所難了,你又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事呢。」知善悻然嚅囁著,失落的垂下頭沉思片刻,忽然抬頭看向胡蝶道︰「胡蝶姐,你一個人先回九華寺吧。」
「那你呢?」胡蝶不解的看著她。
「我想四處走走,九華寺那邊反正有凝塵在,不會露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