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眉頭一緊,一臉為難︰「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有什麼不可能?」女子不以為然的說︰「只要你願意干,那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
「是,只要我願意干,那確實是輕而易舉的,不過我要是干了,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安遠說著,想到那人的手段,面上很快閃過一抹驚惶。肋
「是他派你偷偷潛藏到她的身邊的,只要你做的干淨利落一點,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他又怎麼可能會發現呢?」女子說著,伸手輕輕握住他擱在桌上的手,柔聲誘惑︰「做吧,就算是為了我。你不是喜歡我嗎?只要你殺了她,我就是你的了。」
安遠微眯著眼,遲疑的盯著她看了片刻,緩緩將手抽了回去,搖著頭說︰「不行,我不能,要是讓他知道了,不只是我,連你也會沒命的。」
「夠了。」女子看著他,沉聲怒喝︰「別拿我做借口,明明是你懦弱,是你沒膽量,是你不敢殺她。如果你不敢就給我滾遠點兒,別在我面前礙手礙腳的,我自己親自動手,不牢你操心。」
「別鬧了,這可不是小事,真的會沒命的。」見好言相勸沒用,安遠急的一把抓住她的手︰「你那麼愛他,難道真想因為另外一個女人,死在他的手里嗎?」
「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她不死,他就不會放棄,一定會想盡辦法把她弄動手的,我不要再看到他們在我面前親親我我,我必須要殺了她。」女子非常堅決的說︰「如果她不死,死的就是我。」鑊
安遠面色一凜,凝重的看著她問︰「你當真不肯罷手?非要置她于死地?」
「是,除非她死,否則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安遠目不轉楮盯著她看了片刻,實在不忍心看到她親自以身犯險,無奈的重重嘆了口氣後,一臉沉重答應了她︰「那好吧,既然你非要這麼做不可,那我幫你。」
女子頓時滿心歡喜,激動的一把使勁握住他的手︰「你是說真的?」
覺察到她心中的喜悅,安遠臉上也不由自主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雖然笑的有些苦澀。
「是,我說的都是真的,反正我這條命早就是你的了,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所有的後果我會一律擔下,只要你開心就好。」
「我開心,我很開心,謝謝你安遠。」女子欣喜的說著,跳上前一把使勁抱住了他。
安遠意外的一驚,渾身不由得僵硬了,聞著縈繞在鼻尖的屢屢熟悉的香氣,情不自禁的抬手緊緊環住了她,滿臉陶醉。
這是他第一次抱她,可能也是最後一次,不過雖然只有這麼一次,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听到外面響起「砰」的一聲悶響,緊閉著門輕輕顫了一下,像是被什麼人撞了一下。
他神色一凝,猛然轉頭看向門口,怒喝一聲︰「什麼人在外面?」說著,很快推開女子,起身飛快沖到門口,使勁拉開了門。
可是門外空空一片,什麼人都沒有。
「是什麼人?」女子也很快跟到門外,警惕的向門外張望了一下,可是並沒有看到什麼可以的人影。
「不知道,什麼人都沒有看到。」安遠緊皺著眉,搖搖頭說著,心中很快浮起一抹強烈的不安,剛才的事情很可能已經被人偷听去了,不管那人是誰,只怕很快就會有麻煩的。
他不敢遲疑,立刻轉頭看向身旁的女子,焦急道︰「你現在馬上離開日暮城,千萬不要讓他知道你曾經來過這里,就算他懷疑你,你也要竭力否認。這里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你可以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一定會盡力達成你的心願。」
「安遠……」女子呆呆站在原地,感動的看著安遠,嗓音都有些哽咽了。
見她還站著不動,安遠眉頭一緊,著急的催促︰「還不快走,如果剛才偷听到是他的手下,事情傳到他的耳朵里面可就糟糕了。」
女子頓時不敢再遲疑,忙不迭的點頭︰「好,我現在就走。」說著,很快跑回到屋里,將床上還沒來得及解開的包袱抱在懷中,推開窗戶,飛身躍了出去,竄上房頂,很快就消失在漸漸濃重的夜色中。
安遠見她離開,心中稍稍松了口氣,警惕的很快環視了一下四周,視線很快停留在了知善住的天字二號房間。
他微眯了一下眼,輕手輕腳慢慢走到門前,抬手輕輕敲了敲門,喚了一聲︰「姑娘……」
房間里頭靜悄悄的一片,沒有人答應。
安遠輕皺了一下眉,加重手中的力道,又敲了敲,同時提高嗓門又叫了一聲︰「姑娘……」
房間里頭依舊沒有回應,經他這麼一敲,原本虛掩的門竟「吱嘎」一聲開了。
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安遠面色一凜,當即明白了過來︰「是她……」
知道不是被御天盟的人偷听去的,他是稍稍安心了,不過既然答應了人,可就不能就這麼讓她給逃跑了。
他立刻轉身追下樓去了。
就在所有人都離開的那一剎那,一抹黑影飄然從房頂上落下了地,正是剛才躲在外面偷听的知善。
剛才,因為被听到的消息驚到,她的膝蓋竟不小心撞到了門板,就這麼驚擾了里面的人。
里頭的人都是練家子,想要逃跑是絕對跑不掉的,她急中生智,飛身向上,貼在了天花板上才逃過一劫。
抹了一把額頭上不停冒出的細汗,她轉頭看了一眼剛才那個女子逃跑的方向,微眯了一下眼,很快追了過去。
雖然剛才他們說的不清不楚,不過只略一思考,她就已經大概猜出他們要殺的是誰了,也隱約知道那個戴著帷帽的女子是什麼人了。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