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剛才有沒有看到與我一起的姑娘從樓上下來。」一下樓,安遠便著急的向一直守在櫃台的掌櫃詢問。
掌櫃一臉詫異,忙搖頭︰「沒有啊,除了公子你,剛才並無一人從上面下來。」
「什麼,沒有?」安遠心頭一驚,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很快轉身返了回去。肋
沒在房里,又沒有逃出去,她剛才到底是藏哪兒去了?
安遠若有所思走到天字四號房門口,想象著剛才追出門的情景,再次環視了一下四周。
周圍直來直往的,並無可以躲藏的地方。
就在這時,他忽然注意到腳下的地板上殘留著幾滴未干涸的水滴,水滴旁邊還留著一個隱約可見的灰色腳印。
哪兒來的?他心頭一沉,忽然想到了什麼,猛然抬頭看向天花板,只見上面赫然留著一個手掌印和一個腳印。
果然不能小看這個女人。他微眯了一下眼,心中暗暗感嘆一聲,很快低下頭,在地上尋找著可能留下的其他腳印。
雖然剛才他們說的話中並沒有指名道姓,但以她的聰穎,只怕已經猜出些什麼了,自然不在再繼續留在這個地方坐以待斃,一定會想辦法盡快逃走。他一定不能讓她有機會逃離他的手掌心,更不讓她有機會通知那個人,要不然就糟糕了。
有了。
很快,安遠就找到了另外一個腳印,可是一看那個腳印的朝向,他的臉瞬時沉下了,臉色變得很是難看。鑊
不會的,難道她沒有跑,反倒還追了出去?
他驚得心頭猛然一顫,不敢遲疑,飛快跑進天字四號房,縱身從敞開的窗戶躍了出去,循著那兩人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會兒,知善正蹲在屋頂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腳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流,尋找著那個戴帷帽的女子。
她把人跟丟了。
其實就在剛才,她還好好跟著的前面那個不停在屋頂間縱躍的黑影的,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身後有人跟著,那個黑影身形一晃,從屋頂上落下,很快便混進街上川流的人群中,消失了蹤影。
她站在那個女子消失的地方遲疑片刻,沒有選擇跟著跳下去。
就算下去了,在茫茫的人流中,只怕也很難再找到她,反正這里站的高看到遠,放眼望過去,一切便盡收眼底,找人更方便。
果然,沒過多久,她就再次找到了她要找的人,就在距離她一條街遠的地方,混雜在人群中,向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知善勾唇得意的一笑,生怕再被她發現被人跟蹤,瞅準目標後,很快也從屋頂落下,同樣混雜在人群中,緊跟了過去。
正跟的好好的呢,一只手忽然從她身後探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一個低沉且帶著沉沉慍怒的嗓音隨即在她身後響了起來︰「容知善……」
好端端的跟蹤被人打斷,知善有些怒不可遏的轉頭看向身後那個不識好歹打斷她的人,張嘴就要破口大罵︰「干什麼?哪個混蛋……」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呢,她就驚呆了,瞪大了眼楮目不轉楮的看著赫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男人,臉色蒼白,已經嚇的三魂丟了兩魂,大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腦袋里頭也是一片空白。
竟然是李恆!
他一副當地山民的打扮,掩飾的很好,對他不熟悉的人乍一眼看過去是絕對認不出來的,就連知善自己有那麼一剎那也愣了愣神。
他怎麼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這里?按理說,他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在四方寨才對,怎麼會出現在日暮城?
難道他也知道那道捷徑不成?可是就算知道有那條捷徑,他也應該不會選擇走這條路才對啊,他可正在被御天盟的人追殺呢,沒有道理明知道這里是御天盟的大本營,還跑上門送死的吧?
李恆當然不知道有這條捷徑。
知善不知道,李恆早就讓孟齊緊跟在他們身後,自己隨後跟在最後,誤打誤撞走上了那條路,結果迷了路,孟齊又失蹤了。
他在深夜的樹林中模索了好長一段時間,好幾次都差點遇險,不過都有驚無險,很快化險為夷了。
沒想到那麼巧,竟讓他遇到了住在那附近的一位山民老漢。
與老漢交談過後,他才知道,孟齊因為不熟悉這里的路,失足從陡坡上摔了下去,摔斷了腿,被這位老漢救回了家。
孟齊醒轉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黑了,想到主子還跟在後面,生怕主子也出事,他拼命懇求老漢幫忙。
老漢起先還不答應,但是抵不過他的懇切相求,才深夜出來尋找,沒想到還真遇上了。
李恆跟著老漢回到他家中,見到了受傷的孟齊,也得知了原來這附近竟然還是一條通往日暮城的捷徑。
想到知善九成九已經被帶到了日暮城,他向老漢問清楚了那個山洞的具體位置,將受傷的孟齊托付給老漢照顧,當即就要出發去日暮城。
孟齊當然知道日暮城就是御天盟的總部所在,知曉他的決定後,算到他此行必定凶險,千方百計想要攔阻他,但是李恆主意已定,不會輕易動搖。
最終到底還是孟齊妥協了。
為了掩人耳目,李恆听從老漢的安排,換上了當地山民的衣服,喬裝打扮一番以後才離開,經由那個山洞到了日暮城,不費吹灰之力,便混進了城,也沒有人懷疑他的身份。
進城後,他原本打算立刻去客棧找人的,沒想到剛走到半路,就遠遠看到那個熟悉的嬌俏身影在人群中飛速穿行。
看到她人安然無恙,他松了口氣,隨即便很快欣喜的緊跟了過去。
可是,走近了,他才發現,他跟著的人根本不是他要找的人,而是那個現在本應該遠在帝都瑞王府,好好呆在惜之園的女人。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