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去哪兒了?
李恆焦急很快環視了一下四周,洞內一目了然,根本沒有藏身的地方。
難道出去了?他抬眼看了看洞外厚重的雨簾,有些遲疑,外面下著這麼大的雨,這里是人跡罕至的深谷,她還能去什麼地方呢?肋
不會是被江灝派人來帶走了吧?
他被腦海中莫名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面色瞬時有些發白,很快低頭在地上尋找著可能會有的打斗痕跡。
可是地上除了他們兩個的腳印,根本沒有第三個人的腳印,更別提什麼打斗的痕跡了。
「該死的,她到底跑什麼地方去了。」他心急如焚,走到洞口,伸直脖子向外張望,希望可以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是外頭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就在這時,他忽然注意到在洞口的泥濘地上隱約殘留著半個腳印,而且還是後半個,一看就知道是剛才某人離開時不小心留下的。
他瞬時沉下臉,毫不猶豫的一頭沖進了大雨中,口中忍不住低聲咒罵著︰「身上有傷,這麼大的雨還跑出去,這個女人真是瘋了。」
這個山谷不小,他不熟悉,又不知道她會去什麼地方,要找個人實在不容易。
偏還下著這麼大的雨,就算她經過是有留下什麼痕跡,也很快被大雨沖刷干淨了,更增加了找人的難度。鑊
李恆別無他法,只能憑著直覺四下亂找,希望運氣好,可以盡快找到她。
曲曲折折,環環繞繞,連他都不知道走了多少路,饒了多少彎,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下來,就在他擔心她是不是在哪里出了什麼事的時候,他終于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單薄身影。
她站在一棵大樹下,一動不動的望著一個小土堆。
「容知善……」他立刻怒氣沖沖的快步走了過去,抓住她的手,一把拉到自己的面前,怒聲罵道︰「你是瘋了,還是嫌自己的命太長啊?身上還有傷,也敢冒著這麼大的雨跑出來,摔傷了怎麼辦?病倒了怎麼辦?」
知善緊抿著唇,默然看著他,任由他罵著,一句話都未說,安靜的有些異常。
李恆很快覺察到她的異常,若有所思盯著她看了片刻,心頭不由得微微一顫,皺了一下眉,不確定的問道︰「你哭了?」
她滿臉的水珠,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其他的什麼,可是看著她的模樣,他就敏銳的感覺,她哭了,而且還哭的傷心。
「我沒有哭。」知善終于開口反駁,可是那喑啞的嗓音一下子就泄露了她現在的情緒。
「胡說,你明明在哭。」李恆自然不信她的話,眸光一沉,問︰「為什麼要哭?」
知善輕擰著眉,別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有些發白的唇輕顫了一下,啞聲說道︰「這跟你無關,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在這兒多待一會兒。」
他當然不會就這麼听話的走開。
她不肯說,那他自己來找原因好了。李恆深深看了她一眼,輕摟著她的肩膀,輕輕將她推開,定楮看向那個剛才她一直緊盯著的小土堆。
直覺告訴他,她哭泣的原因就是這個小土堆。
這時,他才發現,這哪是什麼小土堆,這分明是一座墓啊,墓前還豎著一塊碑,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碑上空空的,沒有刻字。
看墓土和墓碑的顏色,這墓應該建了有一段時間了。
一想到她竟然冒著大雨,跑到一座不知道是誰的墓前來哭泣,李恆就覺得心里頭酸溜溜的。
「這墓是誰的?」他開口沉聲問。
知善眉頭一緊,輕抿了一下唇,沒有說話。
李恆轉頭若有所思盯著她臉上的愁容看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心頭一緊︰「這墓是江玨的?你是特地來拜祭江玨的?」
看到她微微顫動的身子和瞬時蒼白的臉色,他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頓時滿心的挫敗感,原來都到這個時候了,她對江玨的感情依舊深的旁人無法介入。
他默然轉身就要離開,這是屬于他們的地方,他本就不應該踏入,也難怪她不願他留下,他早該識相的離開的。
「這是我的墓。」就在這時,知善忽然開口說。
李恆一驚,猛然停住腳,詫異的轉頭看向她,以為自己听錯了,懷疑的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最新最快的無錯更新就在:知善轉頭看向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這是我的墓。」她口齒清晰,又再次重復了一遍。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李恆皺眉看著她,听到糊涂。
知善緩緩轉身,再次看向那座墓,沉默片刻,啞聲說道︰「這是我的墓,里頭埋葬的是我過去四年傾盡所有付出,卻荒唐可笑的一段感情。我不是來拜祭江玨的,江玨從來就沒有死,不需要我拜祭。我是來拜祭我自己的,從今天起,那個一直愛極了江玨,也一直天真的以為被深深愛著的傻瓜徹底死了,徹、底……」
她的嗓子像是被哽住了一般,再也說不下去,腦袋低垂著,肩膀輕輕抖動,時不時的有一聲嗚咽忍耐不住,從她的口中逸出。
李恆听到心中一陣抽痛,望著她微微聳動的肩膀,他緩步走上前,伸出雙臂,憐惜的將她緊緊摟在懷中,輕嘆一聲說︰「想哭就大聲的哭吧,反正這里沒有人听得到。哭過了,你依舊還是那個能打會殺,能笑會罵,灑月兌的讓本王頭疼的容知善。」
知善緊抓住他的衣服,將臉埋在他的胸前,狠狠的放聲大哭了一次。
最後一次。她在心中發誓,這是她最後一次這樣哭泣。
從今以後,讓江灝見鬼去吧!她不會再為他付出任何一絲感情,包括仇恨。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