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找陸明的。」李恆看著她,實話實說道。
「陸明?」知善頓時一怔,詫異的看著他,問︰「你怎麼會突然想到來找陸明的?不放心他嗎?」隨即安慰他道︰「其實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啦,以陸明的身手,在這十萬大山里絕對是來去自如的。」肋
「放心?」李恆望著她,無奈的苦笑著搖搖頭說︰「他到這里的第一天就被落花洞天的人抓走了,你讓我怎麼放心?」
知善一口水才剛喝到嘴巴里,忽然听到這個驚人的消息,當即「噗」的一口全都噴了出來。
幸虧李恆躲閃的快,要不然鐵定會被噴的滿頭滿身的。
知善很快抬手擦去唇邊殘留的水漬,眉頭緊鎖,著急的看著他,問︰「這怎麼可能?你從哪兒听來的消息啊?是不是假的?」
「是我們留在南疆的探子回報的,絕對不會有錯的。」李恆很肯定的說。
知善滿臉詫異,搖著頭,依舊有些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呢?雖說落花洞天的人做起事來心狠手辣,但是無緣無故的,沒理由找陸明麻煩的啊?」
「誰說是無緣無故的了?」李恆看著她,輕挑了一下眉,說。
知善有些意外︰「什麼緣故?」
「他調戲了落花洞天的洞主……」
知善驚得猛然瞪大了眼,強烈的憤怒迅速在眸中蓄積,就听「砰」的一聲響,她硬生生將手中的茶杯給捏碎了。鑊
「這個色鬼,簡直狗改不了吃屎,那種緊要關頭竟然還要閑情逸致調戲人家姑娘。誰不好調戲,竟然還去調戲人家落花洞天的洞主,再見到他,非閹了他不可。」她怒不可遏的咬牙切齒說。
「那倒也沒有這個必要吧?」看著她凶神惡煞,似乎又要發飆的模樣,李恆頓時心有余悸,僵硬扯了扯唇角說。
「怎麼沒這個必要?有必要,免得他以後再犯出什麼事來,還得幫他擦。落花洞天可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知善說著,臉上也不由浮起一抹憂色。
李恆只能苦笑︰「犯都已經犯上了,只能幫他擦啊,小婷兒的命可還握在他的手上呢。」
知善愣了一下,臉色又陰沉了幾分,那個色鬼手上握著的又何止小婷兒一條性命。
「反正我也是要去落花洞天的,一起找過去吧,也好有個照應。」她看著李恆說。
「嗯,我當然沒意見。」李恆同意的點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遲疑了一下,問︰「若找到了落花洞天,你依舊打听不到女兒的下落,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繼續找咯,我是不會放棄的。」知善月兌口而出堅決說道。
「一個人找?」
「不一個人找還能怎麼辦?」
「你就沒想過要去找孩子的父親嗎?兩個人一起找或許會容易一些的。」李恆猶豫的看著她問,這個問題已經在他心頭盤桓了很久了,他一直都想要問,可是一直都找不到機會。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哪個男人,竟然會讓她拋開曾經深愛的江玨,生下孩子。
知善眉頭一緊,臉色瞬時變得很難看。
「不是沒想到,是一直都找不到。」她的聲音就像是從地底深處傳出來的一樣,陰沉的可怕。
「找不到?什麼意思?他當了縮頭烏龜,不肯負責嗎?」李恆詫異的看著她,眉頭一緊,怒道︰「他是誰?你告訴我,我幫你把他找出來。」
「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知善眸光一黯,冷聲說。
李恆意外的一怔,不解的看著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怎麼會不知道他是誰呢?」說話間,他的腦海中陡然冒出一個怎麼想都似乎而不太可能的念頭,驚道︰「難道是……這怎麼可能……」
知善微微眯起眼,臉上很快浮起一抹怨懟,輕輕垂下頭,緊咬著牙,啞著嗓子,低聲緩緩說道︰「當時我受了傷,一時不察,被人打暈了,灌了迷藥,結果……三年了,我做夢都恨不得把那個男人剁成幾塊,可是我根本連他是誰都不知道……」site:
看著她臉上沉沉的痛楚,李恆感覺心頭像是猛的被扎上了一根刺,鑽心的痛。他一點兒都不知道,她竟然曾經受過那樣的苦。
那段黑暗的日子,她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心疼的看著她,他忍不住緩緩探手過去,開口剛想要說些什麼,安靜的迎客居內忽的陡然響起一聲粗魯的怒罵。
「該死的臭丫頭,竟敢來偷老子的東西……」話音剛落,就先听到「啪」的一聲脆響,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
李恆和知善同時被這意外的聲響驚擾了,很快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轉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就在與他們僅隔著一張桌子的地方,一個喝的滿臉通紅的彪形大漢站在桌旁,表情凶橫的看著倒在他腳邊兩三步遠的一個小姑娘。
這小姑娘不過兩三歲大,渾身髒兮兮的,小臉也黑黑的滿是灰塵,一邊的臉已像包子似的高高腫了起來,一抹鮮紅從她破了嘴角處流了出來,緩緩落下。
她的小手中緊攥著一個饅頭,即使挨了打,摔倒在地,卻不曾松開。那雙晶亮如星辰的眸子瞪的圓圓的,目不轉楮看著那大漢,滿是驚懼,眼中蓄滿了淚水,癟著小嘴,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哭出來。
「嗚哇……娘……娘……」她哭了出來,聲音震天。
知善在一旁看著,心里頭一陣發酸,她在叫「娘」,可憐的孩子,看她的年紀,應該跟小婷兒、小囡差不多大。
不容多想,她已飛快起身,向那個小姑娘撲了過去。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