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善只是身子虛弱,沒有危險,但李譽就是放心不小,生怕再出什麼意外,晚上照舊跟前兩天一樣,在她的房間里面值夜。
夜已深了,大多數的人都已睡下,四周悄然一片,听不到一絲響動。
連續幾日都沒有好好休息,李譽也累壞了,用手支著頭,靠在桌子,閉著眼楮小憩。肋
睡了沒一會兒,他就听到外頭響起一串忽沉忽輕的腳步聲。
雖然來人已盡量放輕腳步,但是在這寂靜的夜中,還是很容易被淺眠警醒的人發覺。
那串腳步聲由近及遠,很快便停留在了知善的房間門口。
李譽猛然睜開眼,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的,擰眉直直的看向緊閉的房門。
門沒閂,「吱嘎」一聲就被推開了,一個高大的黑沉影子從門外走了進來,粗喘著氣,似乎絲毫沒有覺察到一旁的桌子邊還坐在這個人,徑直便向著床邊走了過去。他的腿好像受傷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李譽眉頭一緊,不動聲色的坐在那里,目不轉楮看著他,想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麼。
那個黑影很快就在床邊停下了,低頭看著正躺在床上熟睡的女子,忽然俯,探手伸向知善的臉。
就在那黑影的手將要觸出知善的臉的那一剎那,李譽再也忍不住了,飛快一個箭步竄了過去餓,出手擋住了那黑衣人的手,同時一拳揮了過去,口中怒喝一聲︰「不許踫她……」鑊
那個黑影很敏銳的輕松躲開了李譽的攻擊,後退兩步站定,但是並沒有還手,定定看了他片刻,意外的叫了一聲︰「阿譽?你怎麼在這里?」
阿譽?听著這異常熟悉的叫聲,李譽怔了一下,可是這聲音听著粗糲有如破鑼,卻又透著一股莫名的熟稔。
「是我,阿譽。」那黑影見李譽沒有認出自己來,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這一下,李譽听出來了,驚訝的眯眼仔細看著面前的黑影,輕皺了一下眉,遲疑的叫了一聲︰「皇叔?」
那黑影點點頭︰「是我……」
李譽心頭一緊,隱約感覺到了不對勁,很快從懷中掏出火折子,快步走到桌邊點亮蠟燭,滿腦都是疑惑和不解,還有沉沉的不安。
按理來說,皇叔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回來的,到明天晌午才滿三天的,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竟然連嗓子也啞得讓人分辨不出聲音了。最嚇人的是,剛才一時著急,他竟然完全忽略了空中彌漫著的那抹淡淡的血腥味。
皇叔受傷了。
「噗」,經過一番折騰,蠟燭終于被點亮了。
來不及松口氣,李譽立刻轉頭向著那個黑影站的地方看了過去。
那確實是李恆沒錯,只是看上去狼狽不堪。
他那身原本整潔的衣袍又髒又破,靴子上也沾滿了泥。更糟糕的是,他那張原本俊逸不凡的臉龐,不知道怎麼回事,有的地方腫了,有的地方破了,有的地方沾了了髒兮兮的泥都顧不得擦一下。
李譽滿臉震驚的看著他,有那麼一剎那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步走過去,一臉不敢相信的皺眉上下仔細打量著他,驚道︰「天哪,皇叔,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弄成這樣?」
「我沒事,這都只是一些小傷而已。」李恆緊蹙著眉,不以為意的搖著頭,著急的說完,焦急的抬頭望向床上躺著的女子,很快將好不容易找到的那株千年白陀須從懷中掏了出來,遞到李譽面前說︰「千年白陀須我已經找回來了,快,快去把陸明叫來,馬上幫善兒解毒。」
「我是該去把陸明叫來,不過,該讓陸明好好看看的是你,不是知善,她已經沒事了,倒是你看著情況有些不對勁。」李譽擔心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著,急忙轉身便要出去找陸明,卻被李恆一把抓住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她已經沒事了?」他不解的看著李譽問。善兒怎麼可能已經沒事?她身上中的可是聖毒,除了千年白陀須,沒有別的解藥。千年白陀須還在他的手里,她怎麼可能已經沒事了呢?
他心里頭忽然莫名浮起一抹不好的預感,緊張的看著李譽,啞著嗓子繼續追問︰「阿譽,你實話告訴我,善兒她是不是……」
「皇叔,你就別胡亂想了,知善她真的沒事了,她身上的毒已經解了。」李譽忙安慰他說。
「已經解了?」李恆頓時又驚又喜,同時又忍不住疑惑︰「怎麼會已經解了呢?那身上的聖毒不是要用千年白陀須才能解的嗎?」
「就是用千年白陀須解的沒錯啊。」
「可千年白陀須還在我這兒呢。」
「我們用的是另外一株,是落花洞天的阿百洞主親自送過來的。」李譽說。
「阿百親自送來的?」李恆沒想到一回來就遇到這麼多令人驚訝的事情︰「她會這麼好心?」
「這個就一言難盡了,反正知善現在已經沒事就對了。所以你不用擔心了,我去找陸明,你身上好像有不少傷呢,得趕快治一下。」李譽說著,著急的轉身就往門外走。
听他這麼一說,李恆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他沒再拉住李譽,轉頭深情的望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忽然眼一閉,「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李譽才剛走到門口,突然听到身後驀然響起的重物到地的聲音,心頭一緊,猛然轉頭向後看了過去,也顧不得現在是什麼時候,驚得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