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西再度醒來,發現陌生的房間內已是通透的明亮。
窗簾拉開了,只留一層薄如蟬翼的窗紗過濾直射的陽光。
冬日里少見的好陽光。
若西模了模額頭,涼涼的,身上也是微微的涼意和虛浮。她的目光移開去,發現他就躺在屋內的沙發上。肋
沙發有些短,他的大身軀蜷在那兒,睡著了。
若西坐起身,頭有些暈眩。空空的胃有股酸澀泛上來,她深呼吸了一下,將那股不適壓下去。
穿上擺在床前的棉拖鞋,她順手取下了床上的毯子,輕輕蓋在他身上。
俯身看著熟睡中的他,她記起晚上醒來的間隙他和周阿姨的對話。看他疲憊入睡的樣子,想必是一夜沒能睡覺。他的臉色不太好,睫毛靜靜地垂著。從不知道,一個男人也能有那麼濃密翹挺的睫毛,很好看。她看的微微失神。
然後,她到衛生間簡單洗了把臉,將長發重新盤了。
鏡子中的女子消瘦蒼白,昨日頰上反常的紅暈倒是不見了。
她著急去看女乃女乃的情況。
走進隔壁的外屋已經听見低低的說話聲。她快走兩步進屋,發現女乃女乃正和那個人說著話。
她停了一下,在門口。
她還是不能自如地和他相處,除了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對他的稱呼從來都是「您」,而不是另外一種自然親昵的呼喚。鑊
梅老夫人看到孫女兒停在那兒,招呼了一聲︰「西兒。」
若西走上前去,靠近老人面前,細細端詳老人的臉色。「女乃女乃,您感覺好些了嗎?」
「我是好了。倒是听你爸說你燒了一晚上。」梅老夫人明顯氣息平穩許多,精氣神也提振了不少︰「西兒,怎麼看起來臉色還是不大好?」
梅老夫人伸手在孫女兒額頭探了探︰「嗯,燒退了。子風呢……」
一句話沒說完,墨子風已經大步踏進來。
若西看了他一眼,一晚上沒睡,此時是硬提起的精神︰「女乃女乃,您醒了?」
「這麼點感冒能怎麼著我,看把你們緊張的。」梅老夫人笑了,指著面前的一對︰「瞧我這把老骨頭把你們倆折騰的。怎麼齊齊的臉色這麼不好。快,都給我回家休息去!」
梅世琛也轉身看著他們︰「家鈺馬上就到,我也要回部里去。子風,你先帶若西回家,自己也休息休息。如果不放心,晚上再過來。」
「女乃女乃,我留下吧。」若西是真的放心不下老人。
「西兒,听話。看看你的臉色,趕快給我回家去!剛才劉醫生來過,說再觀察一天就可以出院。」梅老夫人拍了拍枕頭,看看四周︰「不瞞你們,這人歲數越增越是怕進醫院,我是一天也不想在這兒呆了。虧得你們,我發個燒也非得把我送進來才安心。」
幾個人圍著老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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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走出住院部,墨子風看了眼時間,他馬上還有一個重要的會。
出門的時候他是擁著她的,一路走,她一路想不落痕跡地掙開他。他知道她的企圖,沒有給她機會。直行、轉彎,他貼合的很緊。
看到他看時間,她知道他有重要的會。可是他明明一個晚上沒有休息啊,她的話到了唇邊卻變成︰「你忙你的,我一個人打車回家吧。」她往外跨了一步。
他看著司機將車子緩緩駛近。
二話沒說就拉起她的手腕,打開車門。
她有瞬間遲疑︰「子風……」
「我再忙,送我太太回家的時間還是有的。」把她推進車子,他像座山樣立即擋在她身旁,啪地帶上車門。
車子穩穩駛出醫院大門。
她微微嘆了口氣。
「拿著這個。」他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只車匙。
「干嘛?」她一臉莫名其妙,星樣的眸望向他。
「不喜歡司機接送的話可以自己開車上下班,會累些。」他淡淡的口吻︰「車停在車庫,有時間先練練。」
若西接過車匙,看著他平靜的樣子,心跳似乎突然漏了一拍。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她以為不過是閑聊……
她還記得她靠在酒櫃邊上,靜靜看著他調酒。
他剛剛答應了她去上班,馬上想到要單獨給她配個司機。車庫里的車子是有的。
「嗯,子風,能不能不讓司機接送……」她試圖說服他,她本來也沒有那麼嬌氣,而且不想太招搖。
他沉吟半響。她看他專注地將面前並排的酒杯,從左至右再從右至左,平均注滿。
端起其中的一杯到她手里,他示意她品嘗。
她並不怎麼懂酒,他也並不需要她做專業評判。
她往往輕輕啜一小口,露出甜甜的微笑給他︰「好喝。」
「好喝?」他挑挑好看的劍眉,豐潤的唇角也不由帶出滿意的笑︰「好喝就好。但是……」
「只準一杯。」她接下去。
他唇角的笑意盛開了,為她逐漸的默契。
不知為什麼,他已漸漸習慣了有她在身邊。以往巨大的酒櫃邊,從來只是他一個人的領地。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喜歡在一邊,默默欣賞他調酒。
她是真的欣賞,從不多話,皎潔的眸里面閃著動人的光。
「喜歡什麼車?」他似隨口一問。
「我的技術不好啦,」她剛剛抿了幾口酒就開始臉龐紅紅的,有點羞澀,很是可愛︰「而且也不太懂。雅琳倒是說過想換一輛,問過我。我只覺得樣子倒是不錯的,你覺得呢?」
他「哦」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听進了她的話。
她也不再問,本來就是閑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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