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西慢慢地按摩著頸部。這幾天，忙著整理學生們的考試，伏案難免久了些。
她收拾好了自己，又在梳妝台前多坐了一會兒。
接近午夜了。
她知道他這幾天都忙。好像自從那天接了電話，他就這麼忙碌起來。肋
她幾乎從不過問他公司的事，只是看著。他這幾日的臉色總是凝著，神情若有所思。
回到家常常都是午夜或凌晨，他也不再擾她，直接進了自己臥室。
若西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的一角，靠在那兒。
夜里的寒氣透過保溫良好的窗玻璃沁進來，已然成了絲絲涼意。
她把長指覆到玻璃上，感受著那樣的涼緩緩滲入肌膚。
下午，婆婆到了她學校。
事先給她打了電話。
她約莫著婆婆快到的點鐘出了校門。
婆婆的車子停在那兒，看樣子只是路過。
司機打開車門，她坐到後座婆婆身側。
「媽媽。」
「小西，沒擾你工作吧？」婆婆看起來心情不錯︰「我有個活動，順便路過你這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就是前段時間子風跟我提過一件事，我當時想著一個人挺沒意思的。現在想想，倒是非常適合你們。」
她沒有說話，等著婆婆繼續。
「如果我記的沒錯，小西，你們從新婚就沒有蜜月旅行過是不是？」鑊
婆婆直接這麼問出來，她當時就猜到了一些意味。
她突然聯想到了不久前，婆婆跟她說李夫人的媳婦自從新婚意外流產後一直沒有消息。前段時間出國放松了一個月，回來後竟意外發現懷孕了。
果然，婆婆是先暗示，等不到他們的反應就直接「明示」。
她只好應著。
「你假期馬上到了，我上午跟子風說了讓他配合你的時間表安排……」
她听到婆婆這樣的說活，簡直就是「指示」而不是讓她考慮了。
「媽媽，他那邊……」
婆婆笑了︰「你就是太乖，小西。就是讓他放下手頭的工作陪你去玩一趟又怎麼樣？本來就算他欠你的，這麼多年，咱們不收他利息就便宜他了！至于公司，李晨牧可以主持一段時間。咱們墨氏，離了他一時還是能轉下去的。再不濟，還有我這個老太婆不是？」
婆婆這樣說，她真的只有一言不發了。
她知道因為公公早逝，尤其是墨家爺爺女乃女乃過世後，墨家大家長的擔子一直是婆婆在擔。
在墨子風剛剛接管墨氏時，面對內外交困，搖搖欲墜的狀況，硬是婆婆幫著寶貝兒子撐起來。
……
若西回神的間隙，看到墨子風的車燈終于亮進了園子。
她拉上了窗簾，向房門走去。
出了房門又想起他進門也要一些時間，便帶上房門下樓。
一步一步邁在台階上，周圍的空氣那麼靜謐，听著自己衣袍帶風的聲音，她突然有些心慌。
扶著把手，她在樓梯中間頓了頓。
這一段梯級，上上下下，幾年了，她早已熟悉。不知道為什麼今晚卻讓她有異樣的感覺。
下了樓，她到餐廳倒了兩杯溫水。端著托盤出來的時候，她在想他會不會喝多。
如果喝多了，她該怎麼說？
將托盤放到茶幾上，她才想起這是第一次，她「主動迎接」晚歸的他。
听到門響，若西從沙發上起身走過去。
墨子風進門，清晰感覺身後的門迅速合攏。
夠快吧，還是，留存了那麼一抹刺人的寒氣在室內。
他不由抿了唇，低頭換鞋。
再抬頭的時候，他看到面前一雙白皙的小腳丫。
每回一著急，她就忘了穿鞋。他的眉皺了皺︰估量這樣的習慣她是改不掉了。
他伸出手，一把就將她拽離了門口。
若西緊著睡袍的帶子，跟著他的大步到沙發前。
「坐上去。」
等她雙腿蜷到沙發上，他取過了薄毯和靠墊。
「子風，我不冷……」她躲了躲。
「你忘了自己不能著涼？」他不由分說蓋住她，動作有些大。
他月兌了外套坐到她對面的時候，她才注意到他的頰上有兩抹酒意。
剛剛靠近她的呼吸，也是帶著熟悉的酒精的甜。
印象中，他很少喝多的時候。
他端起了杯子，深眸習慣地眯了眯。
「子風，媽媽下午到學校……」她剛剛想起了這個開場白。
他沒有什麼反應，長指搭在玻璃杯上。
「媽媽說到的，你知道吧？」她想她不用再說的那麼清楚。目前的情況下，女乃女乃的狀況，她怎麼能離開？不要說一個月，就是十天，她也不能去設想。最新最快的無錯更新盡在:
「子風……」
他慢慢旋轉著杯子，看著水晶吊燈下手中那抹單薄的光彩。
「我安排好了。」他抬起了眸。
她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他不會不知道她的想法……
「一定要在這個時候嗎？」她靠在沙發上的身子直起來。
「媽媽說之前我就安排了，不像媽媽希望的那麼長。從你假期的第一天開始，二十天。」
他們對視。
「好了，你繃得太緊，早該放松放松。」他放下了杯子︰「長輩們，都希望我們出去一趟。相比較你陪在女乃女乃身邊，你知道女乃女乃最希望什麼。」
她沒言語，他清晰地看到她的手指握緊了薄毯。
二十天，對于她，到底是什麼？
他將另一杯水端起來，很快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