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洞內洞外,卻有著南轅北轍的差別。
山洞中的春意濃烈,山洞外的蕭索無味。
小羊妖瞧著那兩個長相英俊的男人,他黑眼珠滴溜溜的轉動著,一張小嘴時不時就張合一下。
滿月復的好奇,滿月復的疑惑,可都在那兩人凜冽的殺氣中選擇乖乖閉嘴。肋
「攜呈,你覺得你跟我這樣斗下去,有意思麼?」冰皇細眯著狹長的眼眸,盯著那站在不遠處的攜呈。
攜呈冷哼道︰「有沒有意思我不知道,可對于你這個叛徒,我豈會放過?」
「叛徒。」冰皇反復咀嚼著這兩個字。「我很懷念,那段時光,有你,有淺殤,有藍風,有磷火,有雷 」
「懷念?」攜呈目光森冷的看向,那靠在岩壁上的冰皇,「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非你的自私自利,磷火就不會死,雷 亦不會下落不明!」
「我一直在自問,當真做錯了麼?我冰皇真的錯了麼?」冰皇說著,忽然那張黯然的臉龐,卻揚起了最為耀眼的笑,「不,我不後悔,這件事是我冰皇活了這麼久,唯一覺得做的最對的一件事!」
冰皇的信誓旦旦,讓攜呈愕然,恨更深,殺氣更為濃郁,「好一件最對的事,冰皇,看來你也早就有覺悟為這件你不悔的事,付出相等的代價。」
「嗯,我知道,我會為此搭上自己的命。別說你攜呈不會放過我,就算我自己,也不會放過我自己,只要心願一了,我自會把自己交到你手里,到時候要殺要刮都隨你。」鑊
「心願?」攜呈斜覷向冰皇那張深有覺悟的臉龐。
「要不是為了這個心願,我冰皇豈會苟活至今。攜呈,給我一些時間,至少在現在不是你我敵對的時候。你的御龍使與我的御龍使,不該為了你和我而分開,這不是我們黑龍會做的事。」
「這不需要你來提醒我,要是那娃兒真的喜歡上了楚歌,我自然不會破壞,不過,這不表示我就贊同你的話。」
「看來你那御龍使,還是很得你心。」冰皇淡淡的一掃眉,似有放心了。
「哼,那娃兒要不是遇上我,早就一命嗚呼了,算她造化大!」攜呈恨恨不已,那娃兒真是太不給他爭氣了,居然讓冰皇跑到了他前頭。
想想就慪,那娃兒真的是金龍帝君?
攜呈拖著腮幫,目光斜斜地看向那映著紅光的山洞——
「你鬧夠了沒有,還不快放開我。」
清清怒瞪著這個壓在她身上不知多久的男人,她算是服了,這男人真的是剛從死門關兜了一圈回來的人?
這旺盛的精力,到底誰給的?!
「不放,放了你又要跟我說散了,我怎麼敢放。」楚歌恨恨不已道。
「你」清清瞠大了眼珠,「不散了可以吧。」
她跟他都已經——
「真的不散了?」楚歌瞅著她,一臉不放心。
「嗯,不散了。」清清重重地點頭,「現在可以放開我了?」
「嘻嘻,還是不放。」楚歌卻笑著更為壓著她,「清清,我的好清清,別對我這麼凶嘛,我可是什麼都依著你了。」
清清看著這個一臉孩子氣的男人,哭笑不得,「你真的是楚歌?真的是那個暗帝?」
「如假包換!」楚歌哼哼道,「怎麼,不信?」
「要是讓你那些手下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肯定立馬拋棄你。」清清昂著下巴,瞪著他說。
「他們舍不得我,就跟你一樣,舍不得我」楚歌笑得自信,他目光柔柔地望著她,低下頭,飛快的在她的唇上親了下,「我知道你會回到我身邊。」
「我是來跟你討債的!」清清氣得咬唇,這個可惡的男人,也太自信了。恨啊!
「討債?」楚歌抹了把下顎,一臉不解。
「你欠我的,你就等著還吧!」清清說著撇開了臉去。
「好吧好吧,討債就討債吧。那你就討一輩子吧,我還一輩子。」楚歌笑眯著眼楮,低頭,鼻尖抵著她的臉頰,呼出的熱氣,直接襲上了那光潔柔女敕的臉龐,換來的是緋色的紅暈。
滿足在自己的惡作劇下,楚歌笑得愈發深邃而狡黠。
「別鬧了。」清清橫過臉,這樣被他撩撥下去,她都快控制不了那份騷動了。
「清清。」楚歌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的轉變,收起了笑容,正兒八經的盯著她。
清清茫茫然,變臉過快的他,讓她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不許你再見那赫王八,你是我的。」楚歌霸道的說。「我討厭他,恨不能殺了他。」
清清望著楚歌那雙漆黑的眼眸,「可他幫你得到了王位。」
「就算沒他,我也能奪回王位,我楚歌的東西,我絕不容任何人窺覬,何況他擺明了是要你。」
「我知道該怎麼做。」
楚歌望著她,皺了皺眉頭,可還是釋懷的笑了,「我知道清清一定會听我的話。」
「你又知道。」清清哼氣。
「當然,我知道我已經成為你心中那個人,一個讓你願意去爭奪的男人,也僅我楚歌一人有此殊榮!」
驕傲的姿態,霸道的話語,讓清清忍俊不住揚了揚嘴角,「你是這個世上最為無賴的男人。」
「可你偏偏就愛上了我這個無賴!」黑眸閃著堅定的笑。
是啊,她愛上了這個最為無賴的男人,一切都是她自找的!繼續恨啊!
「還有那個莫離,也不許你見他!」楚歌可沒把那窺覬白清傲的晉國太子莫離給忘了。
「莫離也讓你緊張?」清清好笑的看著他。
「怎麼不緊張,他可是對你那個金烏門門主身份的白清傲,喜歡得不得了,你以為我真看不出來嗎?」楚歌磨磨牙,「那時候我不知道你就是白清傲,要不然能輪到那小子搶先?」
「他搶先你什麼了。」
「搶先抱了你。」
「你怎麼這些事就記得那麼清楚,比我自己還清楚。」
「你是我什麼人?我的女人!」楚歌鏗鏘道。
「那你說,我是不是連烏東他們也最好不見呢?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就藏在你的深宮內院里?偶爾過來瞧瞧我這個所謂的掛名妻子?」
「要是可以,我確實想把你藏在只有我一個人看得到,抱得到,親得到的地方,不過」楚歌說到此處,笑眯了下眼,他附在清清的耳邊低語了了幾字。
清清愕然地抬頭,怔怔地望著這滿臉笑容的男人,問道︰「你確定?」
「確定。」楚歌篤定道。
「好。」清清那兩道緊皺的眉,慢慢地舒展,笑道︰「楚歌這可是你說的。」
「君無戲言。」
「君無戲言!」清清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頸,「我信!」
楚歌笑得得意,「那是必然的,對你,我只會以誠相待,以心相對,我楚歌的女人,僅你龍清清一人,為你我廢三宮六院,獨寵你一人。」
現在的她,應該是這世上最為幸福的女人,有夫如此,夫復何求?
「清清,答應我,這輩子你就只是我一人的,你不要見赫憐祁,不要見莫離,可以嗎?」楚歌目光緊緊地望著她,牢牢地握著她的手。
清清笑意瑩然的回望著他,她輕輕地靠在他的胸膛,十指緊扣,「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楚歌眼中的不安漸漸地消散,他從後將她摟在懷中,十指緊扣,「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楚歌,我龍清清並非是無心無情之人,只為你以誠相待,以心相對,我也可以付出所有,就算是我的命——
只願這一切不是南柯又一夢
洞外,小羊妖撓著耳朵,看著靜默良久的兩男,頗為惆悵道︰「兩位哥哥,這眼楮瞪這麼久,就不累嗎?」
「你個小羊妖別亂攀關系,誰是你哥哥。」攜呈斜了眼小羊妖。
「那叫你什麼?」小羊妖苦惱的抓著頭發。
「哼。」攜呈哼了哼,也不搭理小羊妖,走離。
小羊妖嘆了口氣。
「你主人快出來了,再等等吧。」冰皇看著那頭滿是煩惱的小羊妖,淡淡的說道。
「真的嗎?主人在里面到底做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讓我進去?」小羊妖瞪大了圓圓的眼楮,他早就想進山洞了,只不過這兩位冰大哥,就是不讓他進去,也沒給個理由!
惆悵——
冰皇僅是掃了眼小羊妖,便收緊了嘴巴,這話題太敏感,兒童不宜。
小羊妖繼續惆悵,又不理他了。
正在小羊妖萬分苦惱時,山洞內的紅光消失了。
攜呈與冰皇對望了一眼,又快快的分開,攜呈一個箭步朝著山洞走去。
小羊妖瞧著在前的身後,回頭看看冰皇所坐的地方,囧了,哪里還有那男人的身影,趕緊拔腿就沖向山洞。
清清捋平了袖管上的褶皺,拉了拉裙擺,還未及搭理下亂亂的發鬢,就見山洞中出現了兩人外加那正從洞口跑來的小頭小羊羔。
臉不自然的紅了紅,對攜呈,她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再看看冰皇,也是一臉冰霜。
「攜呈」
「娃兒,本尊對于你那點破事沒興趣。」攜呈搶先一步,他目光炯亮的望著她,這娃兒看來是當真蛻變了。
「那你不介意?」清清斂下目,看了一眼冰皇,又折回到攜呈身上。
「黑龍間的事,不是你一個常人能管的,如果沒事了,本尊就先回你體內休息了。」攜呈說著,那墨綠色的眼眸,深不可測的瞥了眼清清身後的楚歌。
楚歌剛走上前一步,攜呈便以化為一縷黑氣,回到了清清的體內。
楚歌輕蹙了下眉,旋即舒展,看向冰皇,說︰「你也回來吧冰皇。」
冰皇僅是點了點頭,便化為了一縷黑氣,返回了楚歌的體內。
清清無奈的向著楚歌一笑。
楚歌不在意的聳聳肩,上前,摟上了她的縴腰,「有些事也不是我們能插手的,隨他們去吧。」
「嗯。」清清應著,攜呈對冰皇的恨意,並非是她說化解就能化解的,也就只能看他們自己了。
「主人,你男人沒事了?」小羊妖瞪大了眼楮,指著精神奕奕的楚歌,完全不能將其與先前那個看來就快要死的男人聯系起來。
「嗯,沒事了。」清清應著。
「好神奇,這快死的人,一會沒見就有生龍活虎了。」小羊妖搖頭晃腦。
清清看著小羊妖的樣子,笑了,「你這顆羊腦袋要是能想得明白,那我還怎麼出來混?」
「你怎麼沒殺了他?」楚歌瞧著那小羊妖,皺著眉,瞧著她。
「現在他跟著我。」
「可以?」
「嗯。」
「那好吧。」
小羊妖琢磨著,自己看來是被確定認領了,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老大,二哥,四哥,三哥,小羊對不起你們,不過小羊一定會活下去!
吸了吸鼻子,收起了那短暫的傷心,看著龍清清,又望望楚歌,問道︰「主人,我家你們住得習慣嗎?」
「馬馬虎虎,就是床不太舒服。」清清囧囧的說。旋即抬眼,看向楚歌,說道︰「我們也該回去了,下次我再陪你來見你母妃。」
「還我母妃,難道不是你母妃嗎?」楚歌瞪了瞪眼。
「」清清黑線劃過。
「走吧,豫堯也該急了。」楚歌笑了笑,拉著她的手,向著洞外走去。
小羊妖回身瞧了瞧這個徒有一堆干草的家,抓了抓額頭,「我家有床嗎?」
馬車被毀了,車夫被殺了,唯一的交通工具就這麼毀了,這未來的燕王與燕後,倒是挺怡然自得,兩人牽著手,走在已步入深秋的季節。
落葉飄零,黃昏渲染,將這一片蕭瑟的天空,竟是變得絢麗多彩起來。
「楚歌。」
「嗯?」
「我要去見憐祁」
「什麼?」楚歌挑起了眉,「你答應我」
「你听我說,我只去見他這一次。」清清停下腳步,舉目,看向他,「不管怎麼說,他這次為了我確實是戰了李乾。就算你說你可以憑自己的實力奪回王位,可發生的事就是發生了。我不能當做沒發生過,憐祁確實有些事做的過分了,可他卻從未傷害過我,也許我說出這番話,會讓你生氣。」
楚歌確實生氣了,「我就知道,赫憐祁那人是個禍害。」
「他曾經問我,要是我離開了你,會不會跟他」
「混蛋!他想得美!」楚歌眉頭瞬間緊繃成了一線。
「可我沒有給他答案,我想這次,我可以給他答案了,這也是我想要見他的原因。」清清伸手,手輕輕地拂過那兩條揪起的劍眉,「我已經選擇了你,我就不會再有任何的彷徨與動搖,相信我。」
楚歌沉郁著臉,半天沒有吱聲。
清清無奈的笑了笑,「如果你真的這麼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楚歌錯愕的瞧著她半晌,最後長吁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就算真的為了我不去,可你定會心有所牽掛,指不定還掛一輩子,那我不更惱火!最後一次,我只答應你見他最後一次。」
清清笑著點頭,「我答應你,這次最後一次見他。」
楚歌嘆了聲,「對你,我總是顯得被動。」
「我知道。」清清依偎在他的懷中,目光眺望遠處,那天與地合二為一的地方。
「唉。」楚歌又是一身輕嘆,擁著她,繼續邁開了步伐。
「楚歌。」
「嗯?」
「你是個無賴,可也是最可愛的無賴。」
「呵呵。」
「也許就是你這份無賴,讓我選擇了你。」
「那我就繼續無賴,霸著你。」
「」只笑不語
豫堯站在林道前,瞧著那慢悠悠走來的兩人,臉上除了詫異,更多的是無限的惆悵——
這兩人終于舍得回來了嗎?
這個爛攤子是不是就認定了,他就一定會給收拾干淨?
這當燕王的人不是他啊!
為什麼,他就覺得自己怎麼就那麼憋屈,本該是逍遙的雲游四方,現在可好,什麼都要他做,他怒了!
他也要去找個女人過日子!
「豫堯。」楚歌老遠就瞧見一臉沉黑的豫堯了,可就是不加快步伐,拉著清清,慢悠悠地走來。
「舍得回來了嗎?」豫堯翹著嘴角。
「豫王爺。」清清瞧著明顯怒火中燒的豫堯,只不過他拼命的忍著沒爆發出來罷了。
「七嫂,終于又見到你笑了。」豫堯長吁了一口氣,臉色暖和了下來。
「讓豫王爺擔心了。」清清瞧著豫堯,心里由衷的感激他。
「沒什麼沒什麼,現在看你們兩人,這樣,我也放心了。」豫堯擺擺手,看向楚歌,「七哥,看你這病是好了?」
「好了。」
「嗯,好了就好。」豫堯點頭。
楚歌挑眉,「怎麼?」
「沒什麼,好了那就好啊。」豫堯說。
「真不知道你想說什麼。清清,我們走。」楚歌拉著清清,扔下豫堯,走向那停靠在林道邊的馬車。
豫堯望著那緊挨著的夫妻,眼底幽幽浮上了欣慰與放心的笑,總算是可以放心的走了。
七哥,這些年來,要不是為了你,豫堯豈會待在皇宮,待在燕國。
外頭的世界有太多的東西吸引豫堯,早就想要出去走走。
現在看來也是時候了,是時候離開了。
小羊妖走過豫堯,朝著他有禮的微笑了一下,便疾步追上在前的清清,「主人,等等小羊我啊。」
豫堯瞧著那走在清清身側的男孩,一陣莫名,這男孩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怎麼叫七嫂主人?
不及細想,豫堯亦是邁開了步伐,追上那在前的三人
深秋的蕭瑟,似乎在這里,顯得特別的濃郁,那滿園的紅楓,更是將一切都勾勒的火紅。
遠遠地,她便已經看到那正在紅楓下,曼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