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飛入間,滿室的旖旎春光,令那人的臉上,揚起淡淡的笑,手輕撫上身旁人兒的睡顏,眼眸中盈滿幸福——
丫頭,這七年很辛苦吧。
為我,你離開了一手創立的金烏門。
為我,你放下了對你娘親的許諾。芒
為我,你甘願幽禁在這霧靈山上。
我赫憐祁何其的有幸,能擁有你,能讓你如此的付出
那人挪動了子,更為依偎入他的懷中——
看著她的睡容,臉上雖有淺笑縈繞,卻無法揮去那眉宇間的糾結。
手拂過那兩道秀眉,指尖輕顫了下,他豁然從床榻上起身。
回身,低眼看著她——
丫頭,我不想成為你的牽絆,不想成為捆住你的牢籠。
你渴望自由,你喜歡無拘的生活,你有必須去完成的心願
而我——
望著掌心處的青芒,赫憐祁笑了,無奈的笑,帶著點森冷。
從床榻上起身,他向著房外走去——
房外,何白蘇早已靜候多時,見那人出現,忙迎了上去,他單膝跪地︰「帝。」
「白蘇,看來你是察覺到了。」赫憐祁瞧著跪在地上的何白蘇,又望向那趴在院中的斗狼。格
小家伙戾氣收斂,一對獸眸卻仍是緊緊地,戒備的盯著那不遠處的男子。
赫憐祁輕扯了嘴角,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何白蘇,「白蘇,她如今的傷勢,可真痊愈了?」
「已經痊愈,只需再服用幾帖藥鞏固下便可,請帝放心。」
「那就好。」赫憐祁應著,目光劃過天空,看向那坐在屋頂的綠發黑衣男子,「這七年來,想必你也沒有讓她閑著。」
「那娃兒的資質還算不錯,七年時間斗界倒也可以收放自如,那魂鏈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即便金龍未有覺醒。以她目前的力量,藍月上想要傷到她的,恐怕也得以命相搏。」
赫憐祁笑著收回了眸光,「時間也差不多了。」
「帝,你難道要離開?」何白蘇望著他。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赫憐祁僅是給了何白蘇一個淡雅的笑,「這是七年前,她說與我听的話。」
「帝,要去何處?」
「來自何處,回自何處。」
「帝。」何白蘇雙眉一擰。
「白蘇,我是不是很怯弱?我想,我真的是被千年的歲月,磨平了菱角。」赫憐祁自嘲的一笑。
「帝,白蘇又該如何對那丫頭說,你這般的離開,那丫頭豈能承受,七年等待,得到了竟是你的再次離開。帝,白蘇不忍啊。」何白蘇目中淚光閃現。
赫憐祁僅是望著何白蘇,卻未有給他任何答案。
良久後,長吁出一口氣。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赫憐祁笑了,笑得滿足而幸福,「她知我懂我,自會明白我此番離去的心意。」
「白蘇知道了。」何白蘇點著頭。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赫憐祁回首,望向那間屬于他們的小屋,眼底有的是一抹淺淺的傷,淡淡的愁,卻又是滿含著最為燦爛的笑。
何白蘇目送著那人的離去,他舉目,看向屋頂上的男子,「看來我們也該準備準備離開了。」
攜呈低眼,看向何白蘇,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浮著一層薄薄的冰霜——
「帝,琴剎有消息傳來。」絕剎快步上前,來至那站在窗前的人後。
「說。」楚歌伸手,沾著一片枯葉,又是秋天了。
已經有七年了吧。
「人已經找到,目前琴剎正帶那人前來梁國。」
「找到了?」楚歌回身,看向絕剎。
「是,找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楚歌輕嘆了一聲,向著殿外走去。
「帝。」
「你去告訴琴剎,無需前來梁國,直接將那人送往燕國,本王明日就返回燕國。」
絕剎望著那已經走出宮殿的男子,眸中有著一絲的混雜拂過
未敢多想,她站起身,疾步向著殿外走去。
走在庭中小道,楚歌舉目看向遠方。
紅霞伴著那飄零而下的落葉,為這蕭瑟的秋季,添了一抹的絢爛,迷了世人的眼。
沾著那片片落葉,黑眸幽幽浮上了笑容——
舉目,孤鶩掠過漫天紅霞,留下一抹淡淡的白影。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從旁傳來的聲響,不禁令他側目望去——
只見那亭中,站著一人,那縴細的身影,在這紅霞之中,竟是帶上了點不實。
仿佛她也不過是一縷夢中魂。
再次邁步行去。
「又是秋天了,又是萬物皆枯之際。」納蘭潃甄輕嘆了一聲,然,在枯葉沾身的片刻,臉上浮上了純美的笑容。
眨動著水亮的黑眸,竟是孩子般的與那些飄然落下的枯葉,舞動了起來。
望著那隨葉而舞的人,他的腳步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
美艷的笑容,妙曼的身姿——
記憶深處,某一道身影,某一個片刻,竟是與此情此景相融交替。
[楚歌,你快看,這白梅居然開了。]
銀鈴般的笑聲,繞耳不去
她就似從未離開過,總是能輕易的出現在他的眼前,出現在每一個角落。
七年了,你究竟是生是死?
葉落地的瞬間,舞動的人兒突然靜了下來,只是低眼,瞧著那躺在地上的落葉,一滴一滴晶瑩的淚珠,就這樣滑出了眼眶——
在葉被風卷起的瞬間,她也跟著跑出了亭中,僅僅是數步的距離,她便又停了腳步,有許意外的望著那不遠處的人。
楚歌在對方的視線中,舉步上前,細眯的鳳眼微展,臉上不變是那一抹真假難辨的笑意,「是不是本王打擾了潃甄的雅興。」
「大王。」納蘭潃甄收了心神,走至那人的身前,盈盈一拜。
「起來吧。」楚歌望著身前的女子,在她的臉上,只是浮著一層淡淡的傷。
「臣妾不知大王到來,未能遠迎,還望大王恕罪。」納蘭潃甄舉目,看向楚歌,說道。
「本王來的唐突,潃甄不必在意。」楚歌回身,眺望那不遠處仍是隨風而曳的落葉。「沒想到這枯死的落葉,竟然也能惹來那一曲曼舞,也不枉它來這世間走了一遭。」
「臣妾不過是隨性而舞,倒是讓大王見笑了。」
「本王可並非是說笑。」
納蘭潃甄怔怔地望著那一臉笑意的男子,「世人都說燕王楚歌冷酷無情,雷霆手段更是令人聞風喪膽。若是讓他們看到大王的和悅笑容,定會不信。」
「那潃甄可是怕本王?」楚歌睇著她。
納蘭潃甄搖搖頭,又點點,「怕,可也不怕。」
「這話新鮮。」楚歌笑道。
「潃甄怕大王,可有時候有覺得大王實則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本王可憐?」楚歌雙眉一挑,目光沉凝的望著她。
納蘭潃甄舉目,對視上楚歌那犀利的目光,「大王心中可是有所滿足?如今藍月之上還有誰能與大王相抗衡。」
「不就是你那位好師兄,晉國太子麼。」
「莫離?他固然有那個心,可也已經沒有那個力。」納蘭潃甄搖頭。
「本王的敵人多了,你又能知道多少。」楚歌回眸,「如今看似藍月盡在我手中,可有時候本王卻覺得,自己手中握有的僅是一個空殼。」
「大王是個可憐人,擁有天下人所沒有的,可也失去了天下人所擁有的。」
淡淡的話,卻令楚歌身子輕顫其間,他側目,看向身旁的人兒——
童鞋們國慶節快樂,(*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