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中,納蘭潃甄望著皎潔的月色,倏然胸口一個緊抽,里面似有什麼在敲擊著。
她驀地抬起頭,看向天際——
一弧長虹,自她的眼底劃過
眼皮慢慢地撐起,臉上揚起了久違的笑。
龍姐姐,是你來了嗎?芒
收回眸光,納蘭潃甄匆匆地向著那弧長虹追去。
不管是不是你,我都要知道,希望可還在,我可能擁有光明。
龍姐姐——
龍嘯殿。
楚歌猛地從床榻上坐起身,他掀開了錦被,竟是顧不上穿靴,赤腳疾步奔向了殿門口,舉目,遙望著天際——
長虹掠過的瞬間,自他的體內一縷黑煙飄飛而出,靜靜地在旁凝聚,化成人形。
「是她來了。」楚歌回眸,看向身旁的冰皇。
「是。」
「呵呵,終于來了。」楚歌那雙黝黑的眸中,閃著璀璨的光芒。
「她來,是為取你項上人頭。」冰皇冷冷的提醒著他,「你可真願意為她奉上自己的命?」
「命?」楚歌勾唇,「她若真要,我豈會吝嗇?」
「好笑。」冰皇扯了扯嘴角。
「是笑話,是真話,時候到了你自然會有答案。」楚歌回身,走回殿中。
冰皇站在殿門口,看著那僅是殘影的長虹。
七年後的再遇,也該是我與你的了斷了,攜呈——格
楚歌匆匆穿上衣袍,人才踏出龍嘯殿,前頭就急匆匆地奔來一人——
那人跌撞在楚歌的腳下,「大王不好了,不好了,那個那個白清傲殺進來了」
楚歌一把揪起那人,厲聲問道︰「在何處?」
「景、景園。」那人戰戰兢兢的回答。
「景園」楚歌默念著,手一甩,箭步如飛的向著景園而去。
景園距離水牢最為近——
你竟然已經知道那人在何處!
[若說我笑,憑得是我與她之間的牽絆——]
不,我不信,不信牽絆,不信!——
黑眸騰起一絲赤紅,人一躍而起,竟是不覺中施展了被他封存了七年的‘乘風千里’。
景園內,陸續趕來的皇宮侍衛,將那人團團圍困在內——
紅衣在白發的襯托下,在這月色下,格外的醒目,無波的眸低噙著一絲淡笑
她僅僅是佇立與園中,無形中便將那些不斷靠攏的人所逼退。
她就似綻放的罌粟花,以她的妖嬈誘人靠近,卻又以最毒的毒芒,將其滅亡。
清清的出現,令在場一干人等想上前,卻又畏懼在她的一身氣勢下。
「是,是白清傲是白清傲!」不知是誰顫著聲音,發出了驚呼。
「白清傲」
白清傲三個字,將那些侍衛上前的腳步,硬生生地拉住。
一個個都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園中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
若非是有人認出,此女就是七年前那個叱 風雲的金烏門門主白清傲的話,誰也不能將眼前的女子,與那嗜血的魔頭聯想在一起。
「白清傲,七年前燕王放你一條生命,沒想到七年後,你居然還敢來。」洪亮的聲音從侍衛中走出,一雙虎目,緊盯著園中央的女子。
司袁弘燕國護龍家族司堂堂主,亦是當今燕國皇宮的禁軍統領。
「司統領」副將靠近司袁弘。
司袁弘伸手,阻止那人說下去,「白清傲此人,豈是你能應付的,還不帶你的人離開,這里留給老夫即可。」
「司統領。」副將愕然。
「撤出景園!」司袁弘厲聲道。
副將雖有不甘,卻也只能听命,將景園中的侍衛撤出園外,自己卻留在了司袁弘的身邊。
司袁弘瞥了眼副將,未有說什麼,僅是將目光一沉,看向那園中之人。
清清適時的將目光投射過來,淺笑依然,嘴角弧線閃現其間。
她的鎮定自若,不怒而威的氣勢,竟連司袁弘也心頭一顫。
此女果然將是成為燕王稱霸藍月最大的阻礙,七年前真該殺了她。
清清慢條斯理的看了一圈景園,托腮沉思了下,說︰「司袁弘,這水牢怎麼時候搬到景園了?」
七年前她為了見楚歌,進過一次水牢,可如今水牢的位置早已改變,居然是在景園附近。
可恨啊!
楚歌是否料定她會前來,就連水牢的位置都變了。
讓她撲空不能順利見到赫憐祁?
「哼,白清傲七年前你與老夫那一戰,尚未有結果,這次剛好,老夫可是足足等了七年才有了今晚這個機會。」司袁弘虎口一吼,一身筋骨又發出了爆裂的聲響。
清清看著那骨架子暴漲的司袁弘,想起的是七年前那一戰。
確實,那時候沒有與司袁弘分出勝負,今日看那老家伙的神龍氣,倒是有所長進,只是紅氣幽深,卻不見紫芒出現,也僅僅是提升了氣勁,功力看來並未漲多少。
淡淡的一瞥,清清徑自轉身,竟是未將司袁弘的攻擊放在眼中。
司袁弘老臉一沉,此等羞辱令他氣勁更為高漲,紅氣瞬間漫了半壁天空,雙腿一跺地面,青石地板頓時裂開,人如箭般向著那人爆射而去——
清清望著四周,這里真的是水牢的入口處?
眼角紅芒逼近,她僅僅是揮了下右臂,以綠魂鏈迎擊了司袁弘的力量。
司袁弘被那從前而來的力量所壓得退後了數步,才穩定了身子。
他愕然舉目,看向那仍是以背影對著他的女子——
這
這真是七年前與他交過手的白清傲?
剛才他幾乎拼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可那人僅是輕描淡寫的一揮,便將他的力量盡數的化解,並且反彈回了給他。
現在他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何她會如此的有恃無恐,擁有如此恐怖力量的她,確實不需要將他放在眼中!
司袁弘目光緊盯在那人的身上,他向著邊上的副將使了個眼色,副將會意的點頭,快速的退下,旋即,那些被撤出園外的侍衛,卻從四周再度包圍了景園,卻不似先前般向著清清靠攏,而是錯落有致的站在景園,將整個景園都包裹在箭網之下。
清清回眸,看著這個以長弓長箭組建而成的侍衛團,嘴角一揚,雙手在空中劃出了一藍一綠的兩道弧線。
弧線似屏風般漂浮在她的周身,隨著她的走動而移動。
清清身形一閃,如風般來至了司袁弘的面前,含笑道︰「司堂主這歡迎的儀式,也未免太過的隆重了。」
司袁弘急速後退,喝道︰「放箭放箭!——」
頃刻間,箭如驟雨般落下在那人的身上——
「停手!」一道沉喝聲傳來從天空傳來之際,一縷白芒爆射向那人,竟是將那箭雨盡數接下!
司袁弘與副將等人,看向那站在白清傲身旁的男子,紛紛跪地︰「大王。」
「司統領,把你的人撤出景園,沒有本王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景園。」楚歌沉聲向著司袁弘命令道。
「大王,此女極為危險,臣下等人」司袁弘看向楚歌說道。
「撤出去!」楚歌聲色俱厲道。
司袁弘起身,向著楚歌抱拳應道︰「是。」旋即,帶著園中的侍衛從景園撤出。
清清看著又一次退場的侍衛,頗覺得好笑,嘴中亦是不禁溢出了銀鈴般的笑聲︰「哈哈」
那來自旁邊的笑聲,令楚歌身子輕顫了下,他緩緩地側轉身,看向那一身紅艷的她——
純美的笑容,令她猶如綻放的牡丹花,美艷而妖嬈。
七年的時間似乎在她的身上並未留下多少的痕跡
變得也僅是少女的青澀被嫵媚的成熟所代替。
現在的她已不是當年那個小丫頭。
清澈的黑眸卻一如當年,笑意融融下,閃著星月之光。
清清,真的是你嗎?
「憐祁呢?」清清望著楚歌,這個男人與記憶中的他,沒有多大的變化。
想來也是該如此,他不會變,只要那份野心未有得到滿足前,他就不會變。
楚歌上前的腳步,在她那出口的話中,生生地收住。
「你來此不是為了取我性命?」
「取你性命,什麼時候都可以,這次我是為我相公赫憐祁而來。」清清眉宇間皆是幸福的笑意,她望著楚歌,眼中並無它物。
沒有恨,沒有喜,沒有怨,沒有念——
她看他的目光,僅僅是陌生——
楚歌低低地笑了,他的身子在自己這份了解中,晃動著,「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清清瞥望著那個笑得無法壓抑的男人。
「我笑我的可憐,我笑我的愚蠢,我笑我的妄念,我笑我的」自作多情!
楚歌笑著看向那人,七年來他一直都在想,若是再見,她會如何。
如何的對付自己,她會一刀劈了他,還是會狠狠地將他痛罵一頓,再殺!
思來想去,翻來覆去,可就是沒有一個想法,與今夜的再遇相同。
這樣的再遇,讓他無法接受!
「憐祁呢?」清清目色漸漸地沉下。
「被我殺了!」楚歌直起身,目光森冷地看向他,「想知道他怎麼死的麼?」
清清目色漸冷,那兩縷藍綠之芒在她的周身加快了速度,卷起的颶風,吹動著她那一身紅衣,白發盡數飛揚在空中。
「我一刀一刀的將他的肉割下來,又一片片的放入油鍋當中炸,我看著他流盡最後一滴血死去——」楚歌惡毒的說著自己胸中的那抹嫉與恨。
清清,你痛嗎?
你現在在為那人而心痛嗎?
笑意幽幽浮現在他的臉上,「我覺得我還是太過的仁慈,你不覺得嗎?」
「我一直以為我恨你,可直到今日的再次相見,我才知道,我早已淡忘了那份恨意,只因我對你早已沒有任何的情感。我現在所擁有的才是我想要的。楚歌,七年足以讓我看透一切,我與他之間的感情,豈是你這種人所能明白了解的。這輩子你就只是為了你的霸業,不惜利用一切手段。情愛在你的眼中亦不過是一樣工具。」
清清看著那人,心中的恨居然消失的如此干淨,她想,她是真的放下了,放下了與他的點點滴滴。
「看來是我想錯了,不,是我還是太過的天真,以為你至少還有一絲人性尚存」
清清一步步朝著他走去,每走一步,魂鏈就會斗漲一分,空氣亦隨她的動而動,湍急的氣流如颶風般席卷了景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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