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到最後,水心吐出的全是黃色的胃液,背後一只溫柔的大掌輕輕的拂弄.
她用力推開他,自己險險的跌靠著床柱,但她仍是倔強的支撐起身子,杏眸圓睜,里面聚滿了濃濃的恨意。
「卑鄙小人,你不要踫我!」
水心無力的靠在床柱上,虛弱的喘息,剛剛用力過大,現在的她幾乎虛月兌。
看著水心憔悴不堪的模樣,莫元靖心如刀割,在水心被捉回之後,「月」便傳來了消息,「月」中有人背叛,其中一個分支點被毀,好在他趕的及時,才沒有造成重大傷亡,這件事整整耽誤了他三天,他已經三天三夜未休息累。
「為什麼不好好吃東西?」低沉的嗓音中透著疲憊的沙啞。
怕她可能會受到皇後的暗算,他派眾兵把守,即使是膳食,也做到滴水不漏,唯一算漏了她會自己折磨自己。
「你不是一直想要將我折磨死嗎?現在我讓你稱心如意了,你該高興才是!」水心譏諷的瞄了他一眼萌。
她倔強的模樣,讓他恨得牙切切的,她什麼時候能不要這麼固執?
「來人!」他沖門外吼道。
如冰和如清二人緊張的進來,小心翼翼的避過碎片。
「將這里收拾干淨,再讓御膳房送碗燕窩過來。」
「是!」二人答應著。
不一會兒,如冰清理了完了地面,如清則端了一盅燕窩進屋,並盛了一碗放在桌子上。
水心賴在地上,不願意起身,更不願意讓莫元靖踫她。
「你說過的,只要我吃飯,你就會讓我見小環的!」她坐在地上,一雙眼中含著敵意的瞪著他。
他說話不算話。
他端起燕窩蹲跪在她面前,極盡溫柔的開口︰「乖,這些日子沒吃東西,先吃些燕窩潤潤胃!」
「是不是我吃下去,你就會讓我見她了?」
他依舊沒有開口,湯勺舀起一勺燕窩粥便舉到她的唇前,幽暗的眸中看不出一絲情緒,只是以眼神示意她開口。
對峙了良久,水心終于張口,將燕窩吞了下去。
這一次,沒有再吐出來。
她是真的餓了,一碗燕窩很快便見了底。
莫元靖深深的松了一口氣,抬手欲擦去她嘴角的殘漬,水心忽地轉頭,閃過他的大手。
伸出的手指僵硬的收回,高大的身軀站起來,回到桌邊。
「小環!」水心急喚住莫元靖,提高了音調提醒他。
「只要你乖乖的在這太子宮中待著,一會,會有人送她過來!」他陰沉著一張臉,說完,頭也不回的抬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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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臥室中出來,莫元靖疲憊的闔上眼,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酸澀的鼻梁,想到適才水心的模樣,他便心有余悸。
真不敢相信,如果他再晚回來一會兒,她會變成什麼模樣。
「殿下!皇後娘娘已經來找過您三次!」雷繼走上前來,恭敬的向他行禮。
「起來吧,這件事本宮知道了,你先去將小環帶來!」
「這個……」雷繼為難的低頭,聲音噎住。
「怎麼了?」
「小環姑娘……三天前就被皇後娘娘帶走了!」雷繼嚅囁的回答。
被皇後帶走了?莫元靖的眸子倏的收緊,眼中戾氣乍現。
「好好守著太子宮,沒有本宮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靠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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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儀宮•密室
陰暗的密室,冷得徹骨,微弱的燈光下,一名宮女裝扮女子,凌亂的長發披散在頸側,遍體鱗傷,呼吸微弱,已經奄奄一息,不時的听到她的口中發出微弱的呻.吟聲,在這寂靜的密室內,甚是響亮。
燈影下,映著一張猙獰殘忍的怒容。
「小環,你還不肯說,水家到底有什麼圖謀嗎?」薛彩鳳坐在軟椅上,冷睨地上抽搐不已的小環,眼中無一絲慈善。
小環怯怯的抬起小臉,嘴角掛著斑斑血漬,眼中卻是一片無畏。
「水家對朝廷忠心耿耿,皇後娘娘不能誣陷水家,您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還是這句話!」她大聲強辯。
「忠心耿耿?」薛彩鳳嘲諷的仰頭哈哈大笑,聲音詭異得令人從心底里發毛,忽見她的笑聲倏止,狠厲的眸子淒厲的瞪向小環︰「給本宮打,繼續打,打到她招為止。」
「是!」握鞭侍衛得令,如閻羅的小鬼般,狠狠的揮動手中的鞭子。
鞭子「啪啪」的落在小環身上,小環痛得嗷嗷直叫,身子掙扎著滾動,只是讓身子受鞭面積更大而已。
花團匆匆進了密室,听著鞭子打在皮肉上「啪啪」的聲音,心似也被鞭子一下一下的抽著,看到小環身上那一條條皮開肉綻的血痕,她硬著頭皮急速往薛彩鳳身邊走去,眼楮不敢往小環身上瞄一下。
抬頭間,冷不叮的撞進了薛彩鳳危險的視線中,嚇得心頭一緊,連忙垂下頭去。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來了,帶了件古玩請您鑒賞!」
「你先出去,本宮馬上就到,記住攔著他先不要讓他進來!」
「是!」
「退下吧!」
花團像得了特赦般,生怕有人拖住她的雙腳,忙不迭的趕緊跑出了密室。
刺耳的叫聲仍在繼續,鞭子抽在小環的身上,慢慢的她的叫聲越來越微弱,猝然不叫了。
侍衛呼吸一窒,害怕的上前去探了小環的鼻息。
「娘娘,她昏過去了!」趕緊向薛彩鳳匯報。
「這麼不經打!」薛彩鳳懶懶的站起身,臉上有一絲不悅,走前扔下一句︰「記住,本宮要她活著,不要讓她死了!」
「是!」
出了密室,薛彩鳳稍稍整理了凌亂的衣衫,臉上掛著慣有的慈善笑容緩緩的走出了臥室。
然她剛走出了臥室,突地一道黑影,離箭般沖了進來,飛快的按下了牆上的機關。
密室內,正準備將小環扶起來的侍衛,听到聲音,下意識的回頭。
然沖進來的人影,更快的點住他頸後的兩處大穴,只見黑影一閃,那侍衛便倒地昏了過去。
黑色的人影在遍體鱗傷的小環身前站定。
原本昏迷的小環,忽地睜開了眼楮,模模糊糊看到眼前的人影,她只強硬的吐出了一句︰「水家一門忠烈,我說的都是實話!」
說完,小環急喘了一下,再一次昏迷不醒。六子拉開了臉上的黑布,嘖嘖出聲.
好一個忠心的丫頭,這皇後果然夠狠,這丫頭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破碎的衣裳,粘著血肉,看得人怵目驚心。
他月兌上的衣裳,小心翼翼的攤開,將她的身子包裹住,生平第一次,他用盡了自己的溫柔,深怕傷害到她。
那些傷口,一定很疼吧。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沖動,想要為了一個陌生的女人殺人。
深凝了懷中的人兒良久,六子轉身飛快的抱起懷中的人兒離開原地。
六子剛離開,薛彩鳳便已經收下了莫元靖送來的古畫,堆著滿臉的笑容往臥室走來。
然她剛進來便看到密室的門大開。
心中一窒,薛彩鳳抬腳奔向密室內,密室內除了昏在地上的侍衛之外,空空如也。
精致裝點過的額頭,青筋暴突,手中的古畫反手狠狠的摜在地上,價值連城的古畫,就這樣變成了一堆廢紙。
五指緩緩收攏、握緊,指關節因用力泛著絲絲白色。
到底是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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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萬儀宮,在回太子宮的路上,莫元靖臉色倏沉,突然拐了個彎,往假山石深處走去。
六子抱著懷中的小環,焦急的已經等候多時。
「主子!」
「她沒死吧?」在看到六子懷中的小環後,一雙鳳眸微微收緊,幽暗的眸中,閃動著妖冶的炫金色。
「被皇後娘娘用刑,已經快不行了!」
「她一定要活著,你有辦法救她的,對不對!」不是詢問,而是命令。
「是,她若死了,屬下拿命來賠!」六子剛說完一雙眉毛便打結了起來,為什麼這句話,咋听咋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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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放在桌上,早已涼透,水心坐在榻上,眼巴巴的盯著房門,只等著小環的到來。
晚膳之前,莫元靖來過,現在晚膳後了,他的諾言還是沒有實現。
燭火的火苗跳躍著,發出滋滋的聲響,映著水心愈加蒼白的臉,桌上的飯菜香味,在水心聞著,卻感覺從未有的惡心,胃里一陣翻騰。
好難受,水心感受自己就快要死去,她捂著胃,扶著床柱難過的干嘔,恰好在此時,門吱呀一聲打開。
莫元靖,帶來了屋外的涼風,走了進來。
水心抬頭瞄了他一眼,激動的剛要開口,身子一顫,直直的栽倒入他的懷中。
「來人,傳太醫!」喉頭一緊,莫元靖的吼聲在臥室內陡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