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地疼痛感、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長長的冰涼走道,清冷的白色燈光打下來,不寒而栗到無處可躲。
流年站在手術室的門口,啪得一聲,亮著手術中的紅燈忽然熄滅,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面無表情地從手術室里走出來,與流年擦肩而過。肋
流年試圖去拉手邊上的護士,心涼了一大半,「我的孩子呢?」
護士面無表情地經過,沒有絲毫的停留,流年踉踉蹌蹌地往里走,手術台上觸目驚心的鮮紅讓她的心痛得忽然無法呼吸,整個人一昏沉,漸漸遁入一條黑色的走道。
孩子的哭聲漸漸地遠離,流年踉蹌地往前跟,「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孩子回頭一笑,只是看到一個粉女敕女敕的側臉,然後跳著往前跑,忽然咯咯的笑了。
流年追著向前,跑得猛了,忽然跌在地上。
她已經不知道該有什麼表情,她不會哭,爬起來繼續往前走,剛邁出一步,忽然黑暗深處一道清泠的聲音傳來,帶著毫不退讓的震懾力,「夏流年!你給我回來!听到沒?」
流年感覺自己身上的氣力慢慢地被抽走,她不想抵抗,慢慢任由最後的氣力從身上遺落,「夏流年,你就這麼沒用?」
聲音明顯換了個人,流年感覺這道聲音多了點冷然更多了一絲絲的嘲諷,她自主自覺地將那言語間的關心自動忽略。鑊
流年躺在冰涼的黑暗里,前方是帶著孩子笑聲的亮光,後面是換了的越加清冷的聲音,她感覺心口似乎被揪了起來,因為那個帶著嘲諷的聲音忽然變了調,「夏流年,敗給你了,想我對你愧疚一輩子?想都別想!」
對她愧疚一輩子嗎?她也不想。夏流年一咬牙,她還有夏氏,她不會輸!不能輸!
耳邊是漸漸遠離的兩個人的打鬧聲和吵架聲,「病人需要休息,要吵出去吵!」
端肅的聲音一下子將男人的吵鬧聲淹沒了下去。
流年漸漸感覺到身上那股酸涼越來越深重,似乎感覺到有人將自己身上的東西拔掉。
她努力地想抬眼,可是除了點點模糊的光明,什麼都看不見,眼皮又沉了下去。
「醫生,病人,是不是要醒了?」護士問。
醫生看了一眼護士,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率先走出了病房。
「孩子!」流年猛地從床上驚起,看到的已經是轉到普通病房的自己,穆天擎趴在床邊,因為流年的叫聲忽然醒來。
「流年,怎麼了?」穆天擎看起來幾天都沒有睡好,明顯的黑眼圈繞了一大圈子。
流年愣了愣,眼神有點空地看著穆天擎,「孩子,是不是……沒了?」
穆天擎心疼地將流年按到心口上,「傻瓜。怎麼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穆天擎不知道是在埋怨誰,按在流年腦後的手用力得很。
流年有些木訥地呆愣在原地,「沒了……」
穆天擎察覺到流年的不同,微微推開她,剛要說話,醫生就推門進來,「醒了啊?」
醫生的語調顯得很輕快,看到夏流年醒來他相當愉悅,畢竟再也不會看到某兩個男人在病房門外大打出手,讓別的病人投訴。
醫生熟練地翻開病例,看了下流年的掛瓶,「營養針還是要打,不然孩子會有影響。」
流年呆在一邊很久等到醫生要出門她才恍然頓悟,「醫生!」
「怎麼了?」
「孩子,沒事?」流年不確定地問,眼楮竟然有些泛紅。
「沒事啊。」醫生笑,「我好像一直都沒說孩子有事啊?」
醫生還在想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讓病人有所誤會。眼楮不自然地看了眼穆天擎,似乎想要從他那里知道自己是否說錯了什麼。
「謝謝。」流年對醫生道了聲謝,才回頭看穆天擎,「天擎,孩子還在耶~~」
「笨蛋!」穆天擎嗔怪地罵了一句,站起身,再一次將流年抱進懷里,「這腦袋里都在亂想什麼呢?哪有那麼狗血的事情啊?你以為拍電視劇?」
流年咬著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之後的幾天穆天擎都留在流年的病房里隨身照顧。流年心情似乎不錯,雖然穆天擎知道她很想問關于莫奕勛的事情,可是她不願開口,他也不想回答。
穆天擎坐在一邊將洗好的水果放在流年床邊的櫃子上,坐在距離流年比較遠的地方,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做事。
穆天擎對莫奕勛來看過流年的事情閉口不提,流年並不知道莫奕勛幾乎天天來,因為他總是故意挑她睡著的時候過來。
每一次來,莫奕勛都會待到流年快醒來才跟穆天擎換班,從他的口里穆天擎多少也听了米妮的傷勢,米妮的左臂一直吊著,過些天才可以拆線。
昨天穆天擎隨口提了一下米妮,說她想來看流年,可是流年反映並不熱情,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勞費心。」
至此,穆天擎也不再談任何關于米妮的事情。
「滴滴∼∼」穆天擎剛開始操作交易,手機就進來了一條短信。他停下手上的動作,看了眼短信,又瞧了眼坐在床上翻雜志听音樂的流年,這才走了出去。
穆天擎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莫奕勛已經等在那里。一身的銀灰色西裝,白色襯衫,細長領帶,西裝外套被莫奕勛月兌下來甩在手上。
斜靠在車身上的身子,因為看到穆天擎來,而站直。
「誒,話說前面,要我問流年什麼時候回去,別想了,她不會應的。」穆天擎開門見山,直接就用話堵住莫奕勛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