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笑了就好了。」穆天擎長吁一口氣,才要回頭將面巾丟到一邊的紙簍,歐米米的體溫就貼了上來……
穆天擎微愣,背後受了歐米米一記重錘,然後她才笑著松開穆天擎,「哼,打了才算消氣!」
歐米米剛放開穆天擎,流年就從樓上拿了自己的外套下來,「米米!」芒
「謝謝媳婦兒!」米米學著穆天擎的口氣,接過流年手里的外套,俏皮地往流年的側臉重重地啵了一下,「我走了!」
「等等,」流年往置在門邊上的衣架上取下穆天擎的風衣,「送送米米!」
穆天擎接過外套,不等他說話,米米就接口,「不用了!我一個人也可以!」
米米咧著嘴笑,手往玻璃門外一指,看了一眼這才走進來的莫奕勛,「或者,讓他送我!」
流年看歐米米指著莫奕勛,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握住穆天擎的手,像是要汲取某一種安定的庇護。
「我跟你不是一個方向。」莫奕勛明顯的拒絕,跟穆天擎使了個眼色,信步地往外走。
「喂!你怎麼這樣啊?」歐米米耍賴地硬拽住莫奕勛,「你捎我走,那……我就賴在這里睡覺好了!反正一個人,我不走!」
莫奕勛明顯的不悅,臉上堆著不滿,又不好發作,「我討厭被威脅!」
歐米米大咧咧地手插腰,看著莫奕勛無可奈何地回過頭,對她道,「還不走?!」格
「哼~~」歐米米不樂意地對莫奕勛擺了個鬼臉,然後沖流年和穆天擎擺擺手,「老穆,流年,我走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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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米米順理成章地打開副駕駛位,剛要坐上去,莫奕勛一記冷眼就橫了過來,「坐後面!」
「憑什麼?」
「不要坐就算了!」莫奕勛啟動了車子,不給歐米米一點的面子。
看他板這張臉,歐米米也不好堅持,悻悻然地坐上後座。
一路上莫奕勛都不說話,歐米米耐不住地側臉看莫奕勛,半晌,終于還是忍不住發問,「喂!我說,你不會喜歡我們流年吧?我可告訴你,流年有老公了!而且老穆人好的很,比你順眼多了,你要是敢……敢對流年動歪心思,我饒不了你!」
「吱——」
猛地一聲急剎車,莫奕勛忽然將車子停下。歐米米一時沒控制住,整個人甩在莫奕勛車座的後背。
「剎車怎麼都不提醒一聲啊,太沒品了!」歐米米狠狠地下手砸了一下莫奕勛的車座。
他回過頭,嚴肅地黑著臉,看著歐米米的眼楮,「你……喜歡穆天擎?」
「你……你說什麼呢!老穆可是流年的老公!」歐米米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誰听的,大聲地沖著莫奕勛叫嚷。
莫奕勛忽然笑了,牽起嘴角的弧度,「你這麼大聲?心虛啊?」
「無聊!」歐米米往街道外頭瞅了一眼,看到路標,忙打開車門,利落地下車,「莫先生,你不是流年喜歡的類型!听我的,大街上兩條腿的女人有的是,你隨便拉一個,保證屁顛屁顛跟你走。」
「是嗎?」莫奕勛噙著笑,「可是……我喜歡有夫之婦!」
「你……」歐米米手撐在莫奕勛駕駛座邊上的窗口上,一拳頭剛要湊著揍上去,莫奕勛就將車窗要了起來。
不等歐米米站穩,一踩油門,莫奕勛就快速地將車開走,徒留歐米米一個人在原地氣得跳腳。
直到第二天,流年的耳朵里仍舊是歐米米近乎于聒噪的,對莫奕勛的各種不滿。
「流年,我越發地覺得,老穆實在是太適合你了!」歐米米一錘定音,將穆天擎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流年一邊列筆記,一邊笑。寫完最後一個字,看了眼時間,收起包,「好了,改天看到某個沒品男了,幫你出口氣!」
「流年,你干嘛去?」歐米米下午有課,看流年整理書心里就空落落的,偏偏專業課程又不能翹。
「我要去趟檢察院,老穆說有個翻譯的工作要幫忙。怎麼?你一個人,寂寞啊?」
「老穆的囑咐啊?那你去吧!」歐米米無精打采地推搡著流年出教室,「晚點給你電話啊!」
流年在校門口打了的士,按照穆天擎給的地址到了檢察院。流年也覺得奇怪,國外來的檢察官配備翻譯不是應該由檢察院來接手?
雖然穆天擎說是因為人手配備不足,對方自己請翻譯,又是朋友,就讓流年幫個小忙。因為在英國已經住過一點時間,所以翻譯對流年來說倒是家常便飯,尤其又是賣朋友面子,自然應了穆天擎來看看。
按下所在的樓層,流年由秘書引領著來到會客室。
很中國風的會客室,鋪了絨毛毯的藤椅,還有裝飾竹子做盆景,流年蹙著眉站在窗台上,心里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夏小姐,喝茶。」
秘書送茶水進來的時候,流年忙叫住她,「那個……請問,你們的檢察官叫什麼名字?」
秘書是地道的英國人,並不會中文,幸好流年對英文交流駕輕就熟,正常的攀談倒不是很困難。
「不太清楚。」秘書用流暢的英文回應,「不過,他的英文名叫做Nathan(內森)」
「Nathan?」流年重復了一句,呆楞著喝了口茶。
「夏小姐還有事嗎?」
「沒了,你去忙吧。」流年轉過身,往樓下看,二十八層樓不算高,但是據說這層樓是檢察院專門辦理一些機密事件用的樓層。很多跨國的案子,交接處理都是在這層樓舉行。
秋天的倫敦更顯得潮濕,甚至午後偶爾還會下雪,不過街道上來往的人群倒是並不顯得英國的秋天有多冷清。
玻璃上附著一層薄薄的水汽,在喝了第五杯茶水、並將這泛白霧的玻璃畫上各種卡通以後,流年終于熬不住地走向秘書台。
「都快五點了,請問,Nathan檢察官還沒來嗎?」流年盡量使得自己的語氣看起來並不是很急躁,畢竟對方是穆天擎的朋友,所以若是自己的脾氣顯得過于不耐煩,可能並不是很好。
秘書看了一下時間,恍然大悟,「啊,對不起,夏小姐,剛剛Nathan進去的時候,我忘記告訴他你在會客室了。」
「那他現在在哪里?」流年深呼了口氣,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秘書翻了一下記事簿,核對了一下現在的時間,「Nathan現在在開會!應該快出來了,夏小姐要不要再喝杯東西?」
流年瞬間覺得無力了︰敢情秘書小姐是太忙了,還是她太安靜了,以至于讓秘書小姐忘了自己的存在?
「不用了,洗手間在哪里?」流年擺了擺手,用英文接了一句話,問了洗手間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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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她真的是太倒霉,太倒霉,太倒霉了。
這點認知在流年進到洗手間發現自己大姨媽來的時候,確鑿的被自己認可了。
「夏流年,你敢不敢再倒霉一點?」流年苦著臉,站在洗手間里面,看著已經被染上血跡的淺色絨裙,就差哭出來了。
怎麼辦啊?流年盯著手機,難道跟米米打電話?
半個小時過去了。
流年的手指停在米米的通訊號上,才要按下去。門就被敲了兩下。
「誰啊?」流年的手機險些掉在地上,好不容易握緊,她才問外面敲門的人。
莫奕勛站在流年所在的洗手間門口,不確定地又敲了一下,听她再問話,他才干咳兩聲,「是我。」
「莫奕勛?」流年咬著唇,老天爺要不要這樣逼她?這時候外面站個莫奕勛?
「嗯。」莫奕勛應了一聲,「你怎麼了?秘書說你在洗手間,我等了很久了,還沒好?」
流年一下子萎靡了,暫時也顧不得問為什麼他會在這里,直接湊到門板上,對莫奕勛說話,「那個……我不方便。」
「什麼?」
「我……好朋友來了。」流年心想,她說的夠明白了吧?
可偏偏,這時候莫奕勛大腦短路,「什麼朋友?在哪里?」
「你……莫奕勛,你敢不敢再笨點!」流年恨得咬牙,猛地一跺腳,「我……例假!」
對方沉默了好一會兒,莫奕勛才憋紅著臉對門內的流年說,「你等著。我一會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