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著她的小臉,晨煜之終于松了一口氣,可是一想到她對醫院的抗拒感,如此之強烈,不禁猜測起她到底曾經遭遇了什麼,讓她害怕到這種地步?
他的電話突然響起,晨煜之連忙接起電話,一邊大步走出病房,「喂——」肋
「老大,錄像資料拿到了,我現在就給你送過去還是」紀昀的聲音在電話那端傳來,把玩著手里的CD,不知道老大要這個干什麼。
「不用了,你傳到我郵箱里就行。」晨煜之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下意識拒絕了他的提議。
「文件有點大,上傳可能有困難。」
「是麼?那你先送去我家,放在管理員那里,我回去的時候再看。」
再簡單地聊了幾句,兩人便掛了電話,晨煜之這才注意到已經七點多,他們都還沒有吃晚餐,待會兒她醒來總應該吃點東西才對。回到病房,見她睡得香熟,他就放了心,出門去給她買點菜粥。
吳漾再次醒來的時候,病房里一個人也沒有。
醫院!這里是醫院,她怎麼會出現在醫院的?吳漾的腦子里從冒出「醫院」這兩個字開始,便停止了運作,一心只想著離開這里,她哆嗦著拔掉吊針,可因為吊針上還貼著膠帶,一次沒拔掉,第二次拔的時候,使了蠻力狠狠地拉扯,本來細小的針眼兒也被她弄成了大傷口,鮮血順著傷口就往外涌。鑊
這些疼痛都不及她要離開的**來得強烈,眼淚往外涌,嘴里呢喃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回家的強大意念支撐著她,踉蹌著就要下床,發現自己的腳被繃帶吊著,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硬是強忍著劇烈的疼痛將腳放下,可是受傷的腳根本就使不上力,她也顧不得了,硬生生地又從床上跌了下來。
想站,站不起來,她干脆匍匐著往外爬,爬一路,血就沾滿一路,晨煜之提著買好的晚餐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副驚心動魄的畫面,他慌亂地把東西一丟,三步並兩步地奔過去,將她顫栗的身子抱在懷里,「你你在干什麼」
吳漾揚起淚痕跡跡、我見猶憐的小臉兒,哀求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聲音嘶啞,又衣衫不整、頭發凌亂、神志不清的模樣,看在晨煜之的眼里,心疼懊惱得要死,買什麼晚餐?買個晚餐人就成了這樣,他該死的怎麼不找個看護看著她,怎麼不打電話叫人把晚餐送過來?
他抱起她虛弱無力的身子,連連應諾,「好,我們回家我們回家」
走出病房,剛走到診所大堂,舒河帶著護士就圍了上來,「怎麼了,你這是要帶她上哪兒去?」
晨煜之第一次黑著臉對舒河,「舒叔,你的護士都需要加緊培訓或者換一批了,病人在病房里就不管不顧了?要是我不是及時趕回來,她會弄成什麼樣?」
「快,快去拿藥酒和紗布來,她在流血!」不用他說,舒河也見識到了吳漾狼狽的模樣,怎麼也想不到前後不過半小時的時間,她就把自己弄得慘不忍睹,看來那安神的藥也敵不過她內心強大的恐懼感。眼見到她還在流血的手,他立馬對那些不盯事的護士命令道,先止血要緊。
「哦!」護士們這才手忙腳亂起來。
「你抱著她到那邊坐下,要走我也得先給她止血呀。」舒河歉然地建議道,他剛才出去的時候,自己也注意到了,但那時候正是晚餐時間,再加上他對安神劑太放心了,所以他也沒將事情放在心上,誰又能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呢?
晨煜之一听說她還在流血,早已是慌了神,該死的,自己剛才怎麼就沒注意到呢,還浪費時間跟這群花痴發火!
在晨煜之的監督下,舒河親自操刀替吳漾消毒、包扎傷口,不敢假手于護士們。而吳漾,此刻就像一個沒有感覺的布女圭女圭,任由他們擺布,唯一不變的,嘴里依然呢喃著要回家。
晨煜之早已心疼到不行,恨不得自己替她疼替她痛,「片子怎麼樣了,有沒有傷到骨頭?」
「剛出來,正準備去病房告訴你,沒傷到骨頭,但傷到韌帶了。腳踝處的韌帶最容易受傷,也最難康復,搞不好就會留下病根,所以在康復之前,她受傷的腳絕對不能用力,更不能走動。」
「怎麼醫治呢?」晨煜之皺著眉頭,暗暗記下舒河的交待。
「最好是物理治療,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動手術了。」舒河解釋道。
「好,知道了。」見包扎完畢,晨煜之抱起她直奔自己的賓利,以最快的速度回家,這家,自然指的是他家。他的房子離診所很近,開車也不過三分鐘的車程。
進門之後,她被輕輕地放到沙發上,晨煜之給她受傷的腳墊起一個靠枕,「現在,好些了嗎?」
吳漾虛弱地點點頭,雖然離開醫院後,她的意識漸漸清醒,狀態好了很多,但經過這麼多的折騰,她想說話也說不出來了,仿佛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抽盡。
晨煜之也注意到了,起身替她拿來一條薄毯蓋上,坐在她身邊,將她沒有傷口的那只手握在手心,傳遞著自己的力量。也許是終于離開了醫院,也許是他堅定地握著她的手給了她無窮無盡的慰籍,吳漾放心地閉上眼楮,完全地放松了下來——
TIME酒吧
北辰仰頭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再烈的酒,他此刻喝著,也沒有半點的酒味兒,只能一杯又一杯地往下灌。
「有你這麼喝酒的麼?」藍央一巴掌拍掉他又去拿酒瓶的手,「我帶你來不是買醉的,別喝得跟酒瘋子似的,我可不會好心送你回去。」
北辰慵懶地睨他一眼,抓過酒瓶就倒酒,又是一口飲盡。
「算了,你不要命是你的事,甘我屁事!」說話間,藍央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現在就差臨門一腳了,唐唐那小子,打死也不肯幫他拿到小家伙的毛發,而那小家伙就像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醫院里也沒有他的任何記錄,讓他生生地卡在球門跟前,進退不得。
「你跟她之間到底怎麼回事?」北辰搖晃著酒杯,狀似無意地問道,若兩人之間共有一個孩子,那牽絆是不可避免的。藍央今天的表現,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呵呵,我也想知道呢。」藍央勾起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他現在比任何人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這話誰信?北辰瞪著他,好像他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冷冷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
「喲,這不是藍少麼?今天怎麼落單了?」就在北辰欲發作之時,一個徐娘半老、盯著一頭爆炸發型的女人,扭著蠻腰走過來,舉手投足皆是風塵。
「徐媽媽真是稀客,不混你的夜店,跑來我的酒吧有何貴干?」藍央就跟變臉似的,馬上噙著浪子專屬的沒心沒肺的嬉笑,忍著那讓人作嘔的刺香,跟她客套起來。
「好長時間沒見著你,想你了唄!」徐媽媽肥大的手一把按在藍央的翹臀上,還四處游弋,看得一旁的北辰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忍不住一個冷戰,這種時候,他還真是佩服這個所向披靡的藍少。原來,要打響並維持一個名號,都得做出相應的犧牲
「榮幸榮幸,這樣吧,徐媽媽今天大駕光臨,所有的賬單都算我的,吶,這是我的名片,結賬的時候亮出來就行了。」藍央抓住她肆虐的手,臉上笑意不減,「我呢,跟這最新最快的無錯更新盡在:朋友還有點兒事,就不奉陪了。」
說罷,把名片塞進她手里,徐媽媽的臉早就是春暖花開,那厚厚的粉就跟雨簾似的,紛紛往下掉,嘴里還假意客氣道,「那怎麼好意思呢,你上我那去的時候,哪次不是酒費小費一大堆」
話是這樣說,她還是將名片牢牢抓在手心,視線有意無意地瞟向旁觀者的北辰,看到又一個偉岸俊朗的年輕男子,眼楮都亮了,身體更是向他逐步靠近…
「既然說了辦事就走吧,還等什麼!」北辰可不是藍央,會放任這個老女人吃自己的豆腐,他利落地從高腳凳上跳下來,直奔酒吧門口而去,對徐媽媽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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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