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君疑惑,怎麼不見了蕭子墨的影子,四下里張望了一番都沒看見。
「蘭君姐姐,走啦走啦。」十六蕭子雲見半天沒動靜,拉著蘭君便往前走去……
三王府規模宏大,園子逛了幾圈,蘭君覺得有些累了,那個十六蕭子雲卻還是樂此不疲。
她才剛放開他的手,他就又跳了起來︰「蘭君姐姐,我眼楮看不見,你不扶著我我會摔倒的。」小男孩撅起小嘴,一臉單純的看著蘭君。
蘭君想拒絕他,可是看到那張單純的沒有絲毫雜質的小臉兒,又不忍心拒絕,于是便扶著他繼續往前走去。
在春日的鳥語花香之後,是一片翠竹林,翠竹葉上還有未干的晨露,被陽光照得閃閃發光。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地方讓她有些局促,但是她還是牽著蕭子雲的手往里走了去。
翠竹林深處,分明是喬未離的聲音。
「子墨,你變心了。」子墨?蕭子墨?叫的好生親切。
「未離,你別多心,她與你不一樣。」蕭子墨沉靜的聲音響起,醇厚若春日的蘭酒,那種聲音,刻進了骨子里,不是任何人學的來的,沒有他一貫的冷靜與嚴肅,是生生的深到心窩里的溫柔。
蘭君抿唇想了想,對陸錦玉也挺溫柔,對喬未離,恩,也很溫柔。這個蕭子墨,到底在搞什麼鬼。
「她與我自然不一樣,不一樣到你大費周章的求皇上賜婚,不一樣到你為了她讓京城運河道百里無行船,子墨你知道嗎?這件事,就連邊關將士都知道了。你是有多喜歡她才能有這樣的舉動!」
喬未離轉過身去,縴手扶著一株翠竹,眸中有亮亮的像晨露一樣的東西閃著灼目的光澤。
「墨與離之間,需要這樣的質問嗎?」蕭子墨皺了皺眉,眼瞳中更加暗淡無光,像黝黑的深潭。
墨。離。莫離,這名字可真是般配,蘭君臉上掛著笑,心里卻像吃進了黃連似的,瑟瑟的苦。那喬未離只顧著用手敲擊竹節,一句話也沒說。
「你哭了。」蕭子墨溫柔的上前,伸出手,緩緩的靠近喬未離的臉頰,為她擦去臉頰上盈盈的淚水。
「我沒有。」喬未離低下頭去。
「你騙不了我,盲人的嗅覺是很靈敏的。」蕭子墨伸手擁抱了她,蘭君暗暗握緊了拳頭,很久很久之前,也有人對她說過。
那是六歲的時候,烏蒙、西陵、朱紫國王孫貴族出使逐月國,也是父王剛起了廢後念頭的那一年。
她一個人偷跑出宮,躲在山野里哭泣,當時有一個小牧童,也是個盲眼,他走過來將懷里的汗巾遞給了她,還對她說不要哭。
倔強如她,又如何肯承認自己哭過,她沒有接他遞過來的汗巾,卻依舊倔強的說︰「我沒有哭。」
她依稀記得,那小男孩拿起汗巾給她擦了擦臉︰「你騙不了我,盲人的嗅覺是很靈敏的,我聞到了眼淚的味道。」
蘭君拉著蕭子雲的手想走,小男孩一直閉著眼楮,卻被腳下的石頭絆倒了︰「蘭君姐姐……」小男孩帶著哭腔喊他,小臉兒通紅。
而不遠處的蕭子墨和喬未離,此刻齊齊的往她的方向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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