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靜,山風吹得馬幫的大旗嘩啦啦的響,蘭君與蕭子墨被那幫人帶著,七拐八彎的進了一個山谷。大風卷著風沙幾乎將山谷吞沒,不時傳來陣陣腐臭,蕭子墨皺起了眉,那是腐尸的味道。從來都不知道水城嘉興還有這麼一處破敗的地方,蘭君靠在他肩上疲憊的睜開眼楮想極力看清周圍的情況,奈何風沙實在太大,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不知道這幫所謂的流寇是怎麼在這里過活的,原本以為力可拔山的強敵,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幫散騎而已。雖然暫時佔了上風,用的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手段。仿佛知道蘭君心里的想法似的,蕭子墨輕聲安慰著她︰「別擔心了,一定會有辦法的,千振業不知道對你用了什麼東西,你先好好躺在我懷里,不要動,以免毒性傷身。」他雖然嘴上說沒事,心里卻是有些害怕的,覺察到她全身都在顫抖,他知道她的痛絕非一點點,他很害怕京城里的那一幕再重演。他不怕自己一直活在算計里,可是卻太害怕她也同他一起活在這樣的算計里。她是太堅強的女子,從來不說痛,不說難過,但並不代表她不會。「沒事的,只是很普通的軟筋散,我動不了而已,沒有大礙。」蘭君對著他笑了笑,雖然知道他看不見,卻還是希望這樣的笑能讓他不那麼擔心。月光偶爾透過層層黑雲照在他臉上的時候,她能看出他的無措,就算方才被馬幫的人擒住,他也沒有流露出那般神情,可見,他還是擔心她的吧。馬隊越往山谷深處走,腐尸的味道就越重,最後,江南武林眾人與蘭君蕭子墨一起,被關進了山谷深處一個堅硬的岩洞里。岩洞深處時有滴滴答答的水聲,獵獵風聲沖冠而入的時候,帶來的腐臭味道幾乎讓人作嘔。蕭子墨叫看管他們的人來問了兩句,那幾人不分青紅皂白操起皮鞭對他抽了一通,他並沒有動武力去躲避,身上的衣服都被抽破了幾處。「你怎麼不躲開,疼嗎?」蘭君上前心疼的看著他身上的傷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已經入了虎穴,就要看看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沒事,明白嗎蘭君?」那人又是一鞭揮過來,蕭子墨閃身擋在了蘭君身前,皮鞭又生生抽在他傷口上,鮮血直流。「為什麼他們這麼討厭我們?」蘭君趕緊扶住了蕭子墨。此處的情況他不熟悉,眼楮又看不見,岩洞深處的水聲和洞口灌進來的風聲干擾著他,加上一肚子的疑惑,他听音辨位的能力此刻也有些用不上了。「不知道,看來只能等千盟主那幫人清醒了。」撿了一處干淨的地方坐下來,他將她擁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的頭發,貪婪的聞著她的發香。約莫翌日辰時,陽光還是絲毫照不進來,岩洞內點著燈,千盟主那撥人被關在他們旁邊的牢房里。縱使經過了昨夜那沒頭沒腦的事,蕭子墨依舊恭敬的上前︰「千盟主,昨日為何對我夫妻二人下手?」他漆黑的眸中似乎藏了一處幽深的潭,叫人一望就要陷進去。「你們難道不是趁盟主大選之際來剿滅我們的嗎?」千振業中了毒,無法施展內力,只能虛弱的靠在堅硬的牆面上,有氣無力的說著。「剿滅你們?敢問千盟主此事听誰所說?」蕭子墨心里一驚,看來,是京里有人放了假消息,才使得他們眾人身陷如此險境。「我手上有陸國舅的親筆信,難不成你們還想抵賴嗎?」千振業模索著從懷里拿出了那封迷信。「陸國舅的密信?何以見得?」蕭子墨自然是不信,那陸國舅,平日里看上去忠厚老實的樣子,不像會做這種事。回西陵之後他調查過所有皇親國戚和皇族子孫,如果陸國舅有問題,他斷然不會今日才知道。「這上面有陸國舅的官印,皇上御賜的官印,再好的金匠玉匠也仿不出來啊。」千振業生氣的把那密信扔了過來……*從昨天下午坐車,顛簸到今天中午,親們哇,勤快的懶懶來更新了,兩章一起……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