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擔心你,你是我的合作伙伴,就應該與我擔同樣的風險,這點小事兒都要擔心的話,我就不用做別的事情了。」蕭子墨口是心非的說著,大步往府門口走去。
蘭君無奈皺眉,無奈緊步跟了上去,為了演好這場戲,今天不定又得走多少冤枉路,她渾身還還在疼,總覺得很懶,不想走動。肋
府門外高頭大馬拉著瓖金嵌銀的馬車早在等候,見蕭子墨要踏上出府的台階,她趕緊迎上去扶住了他。
蕭子墨垂首不語,任由她扶著往前走,很久沒有這樣的安全感了,不用他去感知什麼地方有個坑,什麼地方有一汪水,這個女子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引領著他往前走,他甚至覺得自己儼然成了一個服從者和依賴者。
不由自主的他抿起唇角,幻想著某一日,他拋卻了這里的所有,陪她去那個黃沙萬里的西域。
那里有三五十里難得一見的村寨,有紅的滴血的落日,有大漠孤煙,還有遍野常開不敗的沙漠剌。
他幻想著他已經到了老年,他的眼楮依舊看不見,他站在落日下,渾身籠罩著一種不可名狀的溫暖,這時候蘭君就從身後扶住了他,給他講四周的風、雲和變幻不定的霞,甚至還有孩子的聲音,那是他們共同的後代。
駕馬的小廝抬頭看了看站在原地的蕭子墨,他怎麼這麼老半天了,還不上馬車,蘭君也疑惑的看著他嘴角的那一抹輕笑。鑊
「子墨,我們現在要去二姐府上了。」蘭君將他拉回神,提示他上馬。
他這才回過神來,臉上帶著幾絲窘迫,拉拉已經被蘭君扶著上了馬車。
王室有規矩,哪家患了重疾,好了之後要給王公們送一盒上好的餅餌做謝禮,寓意掃除病魔和對健康的祝禱。
所以他們才借了這次機會,能混進太子府。
太子府恰在最南邊,這一路走過去,分別是幾位公主和王爺的府邸,一路走過去,到太子府天色也該暗了,到時候青兒行動上也方便一些。
首先去的蕭雲羅的府上,蕭雲羅正和梅兆廷置氣,听起來也不過是家常的夫妻在某件事情上意見不合,一听蕭子墨與蘭君來送餅餌,慌忙停住了爭吵。
蕭雲羅換上一抹笑顏上前拉住蘭君的手︰「看看,我就說嘛,這麼美的人兒,西陵、朱紫、烏蒙、逐月四國難求,怎麼就那麼容易去了,這不就好了。前幾日子墨可是還把我府上的西域廚子都請了去,專門給蘭君你做菜呢。」
蕭雲羅話中有話,目的很明顯,還是想討論那幾個西域廚子的事兒。
誰知蕭子墨卻上前接話︰「二姐姐,不如你府上的那幾個廚子,就賜給我吧,免得蘭君日後想嘗一口鮮還要叫我來借人,听說你和二姐夫都不喜歡西域菜,家里放著這幾個廚子,豈不是浪費,還要讓二姐破費付給他們工錢。」
蘭君不知道蕭子墨說這話是何意,卻也笑著看了看蕭雲羅。
「子墨這說的哪里話,姐姐這偌大一個駙馬府,還付不起幾個廚子的工錢麼?你想要人姐姐給你就是了。就是不用付錢的廚子呀,只要是蘭君和子墨你們喜歡,姐姐送給你們。」蕭雲羅拉著蘭君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蘭君從容的笑,毫不閃躲的看著她。
從駙馬府出來後,在馬車里半天沒有一句話,直到從五公主府上送完餅餌走出來,終于她還是打破了著略顯緊張的僵局。
「為什麼叫二姐府上的廚子給我做菜,她早就在懷疑我。」她揪了揪衣襟,往蕭子墨身邊靠了靠。
「你那會兒快死了,就當給你送行。是我把你從烏蒙帶來的,總不能死了還虧待你不是。」蕭子墨眸光黯然,依舊不咸不淡的開口。
蘭君卻笑了笑︰「二姐姐會因此更‘關注’我們的。」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反正她早晚會知道你的底細,不由得你不承認,就算知道了又怎樣,沒有證據的事情拿出來說只會讓她在父皇心里沒了地位,雲羅很聰明,不會做傻事的,她只是想弄明白對手的實力,沒有完勝的把握,她不會率先出擊。」
往後挪了挪,想將手從蘭君手中掙月兌,離的這麼近,他還真不喜歡被一個眼楮一點沒有問題的人看著。
蘭君回頭看他︰「不用往後退了,馬車停了,我扶你下去。」手上帶了些力,蕭子墨終于還是順從的隨著她下了馬車。
六王蕭子游和喬未離已經在大門口等候,听到聲音之後蕭子墨還是將手從蘭君手里抽了回來。
蘭君這才明白,他是不想讓喬未離看見,索性將餅餌遞給蕭子游,說了幾句客套話,無非是天色晚了,後面還有許多家沒送,就不進去喝茶了之類的。
其實她自己也不想進去,更不想讓蕭子墨進去,她討厭喬未離看蕭子墨的眼神,就好像一個小偷時時刻刻覬覦著你口袋里的東西。
可是她想了想,蕭子墨也不是她口袋里的東西啊,于是心里才舒服了那麼些。
七公主和八公主府上依次去過之後,九王府卻大門緊閉,一副不在府上的樣子,說新來的媳婦要多陪陪婆婆,九王蕭寧瀾與蘭卿一起進了宮,蘭君便把餅餌交給了管家。
「為什麼不改日再來一趟?」蕭子墨開了話頭,他也知道,在這西陵都城,蘭君唯一能夠依靠的人,也就那個剛來不久的蘭卿了。
終日悶在三王府里,她心情從未見過多愉悅,能出來走走也不是什麼壞事。
「不了,每家只來一趟的,若是跑的太勤了,未免遭人懷疑,蘭卿到三王府可以說去見姐姐蘭琳,你我總來九王府多事的人總會瞎想亂說。」蘭君很平靜的說著,情緒沒有任何波瀾。
「听說父皇賜了老十一處宅子,他不會終南山了,準備在京城多住些日子,說不定就不走了。」蕭子墨隨意的說著。
「不走了?他那性子,在京城怕是待不住的,這里不適合他,他年紀也還小,他那師父怕也不會願意讓他卷進這場紛爭里。」蘭君笑了笑,又想起夕陽零散的光打在長廊里,那少年臉色微紅的模樣。
「哦,你看似很了解他嘛。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可能是學醫的緣故吧,眾兄弟中,我倒一直覺得,老十性子其實最為細致周到。而且他有很多想法,也敢于大膽實踐,他與你是同歲的,算起來還大你三個月,你這年紀能待在京城,為什麼他不可以。」蕭子墨說了這麼多關于老十的事情,還有贊譽,這倒叫蘭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蕭子文的王府,他閑著沒事,听說了這好玩的規矩,也在門口等著。蘭君下了車,他便跑上前替她扶住了蕭子墨,臉上都是開心。
吳道也在門口湊熱鬧,看他那個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三哥三嫂,天色不早了,要不你們今兒就在府上住下來吧,父皇給這麼大一宅子,空蕩蕩的也沒個人。」
「我們還沒去大哥府上,送了餅餌就要走,就不在府上逗留了。日後機會多的是,從你府上到我那兒也就一條直路通到底,你想去便去就是了。」蕭子墨笑笑,從蘭君手里接過那盒餅餌遞給蕭子文,蕭子文接過去道了謝,大門里面卻響起咚咚的聲音。
蘭君抬眸往緊閉的大門處看了一眼,就听見里面有人在喊︰「臭石頭,你再不開門,本小姐就把你這大門給砸了,為什麼不讓我出去。」
蕭子墨與蘭君拉著手轉身往馬車走去,女人的事兒,他們可不想湊熱鬧。
「哎,三哥三嫂,你們听我解釋啊,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兒。」蕭子文上前拉住蕭子墨的衣袖。
「我們想的那樣兒,我們想什麼了,你怎麼知道我們在想什麼!」蕭子墨故意為難他。
「哎呀三哥,我真沒金屋藏嬌,再說了,她也不算是‘嬌’啊!」這話剛說完,那女子從王府高牆飛身而出。
「喂,臭石頭,我怎麼就不算‘嬌’了,你以為關著門我就出不來是嗎,你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誰!」
蘭君回頭,只見一名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女從牆上飛躍而下,淺綠色的裙衫隨風飄揚,美麗的緊,嬌小的身子氣沖沖的往他們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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