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御派來查探情況的王府近衛看到山崖上血腥四溢的場面,也被嚇了一跳,如此狠辣的手段,就算是江湖上頂尖的殺手,也未見得會用。
蕭子墨進千魔窟的事情,在西域諸國不是什麼秘密,因為名聲在外,基本上成年人都很清楚。肋
但此事在西陵國,卻極少有人知道,皇後叫自己的親生女兒蕭雲羅派人去西域打听的情況,下人們也決計不敢亂說。
蕭子御在庭院里等消息等的心急火燎,如果此次有任何意外發生,那蕭子墨定會開始反擊了吧。
你能指望一個從千魔窟拼殺出來的人善良到什麼地步,如果此次蕭子墨和蘭君中的任何一個傷了一根汗毛,易家的大劫,也該來了。
千魔窟的一萬人甚至可以橫掃整個西陵國的千軍萬馬,他心里明白,蕭子墨之所以沒有動用那些人,是不想讓國人知道他那段過去,也不想用眾人眼中邪教的力量。
如果用了,就算勝了,勝的血流成河,也得不到民心。聰明如他,一直隱忍,一直藏起自己的勢力,可是舅舅卻真拿這個老三當無能畏縮之輩。
「殿下。」近衛們齊齊拜倒在地。
「起來。」蕭子御在上座坐定,甩開衣袖睥睨著眾人。
「殿下,眾殺手被人一掌震穿了胸膛,心髒碎裂而死,現場還有一匹狼,頭骨被震碎,腦漿迸裂。」為首的近衛將情況如實匯報。鑊
蕭子御沒有再說話,擺擺手叫眾人退去。蕭子墨終于被激怒了嗎?易家的噩夢,也終于要開始了嗎?
這一場殘酷的戰爭終于有一個血淋淋的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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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那個深夜,蕭子墨安靜等待著嘉達走河道回來。大雨過後,空氣里泛著駭人的冷,在西陵國,從來沒有一個夏天如今年這般冷的叫人害怕。
蘭君也在廳里陪他坐著,自始至終兩人都沒有說話,手上還沾染著血腥的味道,血液已經干涸,嵌進清淺的掌紋里,泛著暗紅的顏色,仿佛這一輩子都洗不去。
蘭君暗暗握緊了手,望著上座的蕭子墨,她肯定他已經陷入瘋狂,就在方才在山上殺掉那匹狼的時候,他就不再是她初始時認識的那個蕭子墨。
她以為他擁有超乎常人的智慧和無比堅韌的隱忍能力,她以為他會把自己藏的很深,不讓任何人發現,可是她錯了。
他想用武力讓西陵京都那些圖謀不軌的人害怕,讓他們心驚膽戰,讓他們不敢上前。
所以他用了必殺,用了殘忍到無法想象的方式殺掉那些易國舅派來刺殺他們的,江湖上一等一的殺手。
這是在對易皇後宣戰,在對易家宣戰,在對叱 京城二十余載的一個泱泱大族宣戰。
他有毀滅一切的力量,他不會再隱藏,也不會再退縮。在千魔窟里對付對手和猛獸才會用到的方法,他會一一讓他們嘗試一遍。
她沒有告訴他,她也受了傷,手臂上被射了一記飛鏢,就在他叫他割掉自己傷口上的腐肉的時候,她用了同樣的方法割掉自己身上的傷,她怕他分心,所以一直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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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諾和康德也在廳里候著,滿臉的凝重。
嘉達深夜趕回之後,手上捧著一個褐紅色的包裹,身上的簑衣還沒來得及換下就上前將那褐紅色包裹遞給了蕭子墨。
蕭子墨指尖一挑,那褐紅色的布瞬時間碎了滿地,里面露出晶亮的陸國舅大印來。
蕭子御說的沒錯,易國舅仿造的陸國舅大印,就是被嘉達劫走的。當日他也派了人過去,可是奈何嘉達所使的招數太過詭異多變,沒有一個人能將他攔下來。
那鐵證鑿鑿,就這樣被嘉達給取了去。
「你們三人,去上陽山的忘塵崖將那些殺手的尸體連夜運回來,砍掉手腳掛在易國舅府的大門上,將手腳放到易國舅的門口。即刻行動不得有誤。」
蕭子墨扶著桌案起身,後背上的傷雖然錐心的痛,他卻絲毫也不在乎。
「遵命。」三人從廳中只是一閃,身形已經不見。
蘭君心里暗暗贊嘆,起初,她還以為她的阿布是十分厲害了,可以與這幾人相提並論,可是看來,她太低估這些人了。
「青兒,本王要你夜探皇宮,將易國舅偽造的信件放在父皇的奏折里,即刻行動。」蕭子墨抬眸,仿佛所有的憤怒一瞬爆發。
「遵命。」青兒拿起桌上的信,飛身上了房頂,空曠的前廳只剩下蘭君和蕭子墨二人。
她不禁有些害怕了,這樣的蕭子墨,叫人膽寒。
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手上干涸的血跡很不舒服,她都顧不得。
「這樣看著我做什麼,我會誤會你迷戀我。」蕭子墨明顯感到她灼烈的目光,回頭大踏步走向蘭君。
「我好像不認識你了,蕭子墨。」蘭君伸出手,拉住了他同樣帶著血跡的手,心里莫名的空洞。
「我從來就不是善類,是你高看我了,我不過是魔教之主而已,讓人聞風喪膽的劊子手,殺人如麻的妖魔,你在逐月,跟西域搭界,不可能沒听過千魔窟主的名號,你早就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雙手染滿鮮血,殘忍狠辣,根本不像人類,他們不都是這樣說的嗎?」
蕭子墨轉身對著門口,讓自己吹了一股夜里的冷風。
「我可以毫無保留的告訴你,嘉達、嘉諾、康德、邵凌、青兒和我,我們六人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我們的手中死去的人和猛獸數都數不過來。如果有人妄圖用西陵國區區江湖殺手就撼動我的部屬,我會像今天一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嶙峋的指被握的 吱作響,他轉過身蹲在蘭君身前,大手緩緩撫上了她手臂上還在流血的傷口。
他並不是為了自己發瘋,他是為她發瘋,那種烈性毒藥,晚一分可能就會要人命,可是那幫人竟然叫那毒鏢射向蘭君。
自己受傷,他忍,可是傷了她,他絕對不允許,也絕對不包容。在狼窩里,她流了那麼多血,他怎麼可能聞不到,他怎麼可能听不到,他只是沒有說,也不願意說罷了。
「沒有人能夠動你,有人要你一根頭發,我要他一條命,有人傷你一指,我叫他碎尸萬段。」
他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轉身走進淒冷的夜幕中,天一亮,他要叫整個京城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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