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樓梯處傳來腳步聲,她下意識地看去,視線定格在樓梯上走下來的那抹修挺的身影上。
他已經換好了衣服,黑色的長褲包裹住他修長的雙腿,上身穿著一件亞麻質料的黑色襯衣,最上面的兩顆紐扣解開著,露出的喉結。
一身的黑色,將他整個人都襯得冷然,透著一股深不可測。
是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這麼深沉了?總是給人一種疏離感,讓人不敢靠近。
以前那個陽光耀眼的祁非夜,去哪兒了?
「看完了嗎?」低沉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身影已經來到她的面前,此刻正定定的看著她。
藍芷喬一怔,隨即別開眸子,低聲道︰「可以吃早飯了,我去拿。」說著,轉身又進了廚房。
黑瞳淡淡的一瞥,沒有多說什麼,他徑自走至餐桌邊坐下,順手拿起桌上的財經報翻閱著。
餐桌上,已經擱著兩盤餐點,火腿和煎蛋。
他細細的看了眼那顆簡單,萬幸,看不到焦黑的地方。
驀地,視線定格在餐桌邊的矮櫃上,那里散了著幾盒感冒藥,還有被拆開的痕跡。
「你感冒了?」祁非夜轉過頭,問著從廚房里走出來的藍芷喬,她听了後顯然有些意外,無所謂的答道︰「有點鼻塞,沒事的。」
兩小碟子拌菜被擱在桌上,她又轉進廚房。
心口的地方,暖暖的。
鼻塞?
難怪昨天睡覺的時候呼吸那麼重。
「遇到你沒多久,你都感冒兩次了,你可真嬌貴。」他說著,雖然帶著幾分的嘲弄,但也有著玩笑的意味。
藍芷喬兩手各拿著一碗白粥出來,听到祁非夜的話後,不禁疑惑著。
「兩次嗎?」她蹙著秀眉,細細地想著,繼而笑道︰「你記錯了吧。」
祁非夜沉默不語,繼續翻著手中的報紙。
那天她在鐵門外淋了雨,半夜發高燒,要不是陳醫生給她打了針,她以為她第二天就能活蹦亂跳了麼?
不過既然她不記得,就算了,沒必要解釋。
藍芷喬也不追問,只是將手上的兩碗粥擱上桌,「喏,先喝點粥,暖暖胃。」
仿佛听到了什麼意外的話,看報的視線,淡淡地移到面前那碗白粥上。
黑瞳,微微的眯了眯,瞳仁深處劃過一絲光亮,隨即又淡淡的隱去。
他擱下報紙,推開面前的那碗白粥,徑自吃著盤中的火腿,起唇問道︰「殷嬸呢?」
藍芷喬將他的一切動作全數收入眼底,不禁有些黯然,他推開那碗粥,就好似也將她推得遠遠地。
但,她還是假裝無謂的回答著︰「殷嬸去買菜了,我讓她買條鯽魚和螃蟹回來,你晚上回來吃飯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