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色漸暗,雪兒都沒打那個電話,我深知她的離去已經成為定局,正因為知道,所以心中才會如此不舍,如此難過,如此委屈,傷害了雪兒,也傷害了我自己,現在的我只能沉默不語……
她再次開口,「頭還疼嗎?跑去泡溫泉,故意把頭發打濕,嚷著頭疼,嚷著讓我照顧你,我知道你只是不想我走,行了,別裝睡了,跟我說說話」。
她既然什麼都知道,可是依舊要走,我還有什麼可說?鬧也鬧了,瘋也發過了,現在的雪兒只剩下跟我攤牌了。
雪兒見我半天不動,輕拍我,我也不醒,她這才深呼吸了一下,躺在了我的身邊,良久,良久,平躺著的她緩緩的說著,「還不醒嗎?那我當你睡著羅」,下一秒她便溫柔的抱上了我,我的心髒頓時一驚,更加的疼痛。
輕聲的耳語,「葉楓,其實我很清楚你的心,雖然你從不承認,但我很清楚,你真的很愛我,可是你也知道,我愛的是迦佑,雖然跟哥哥沒有正式的交往,但我們彼此真的很愛對方,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你不願意承認,這樣的你,我覺得很心痛,覺得很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我給不了你什麼,想讓你離開我,可是你卻不願意離開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傷害了你,對不起」。
我黯然的閉上了眼楮,一顆眼淚悄悄的滑落,是我對不起她,說了只做個弟弟,只做個知己,只做個騎士,可是我真的無法再控制自己,我真的太愛她了,傷害了她,讓她為難,讓她難過,真的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那個人應該是我,對不起我愛上了她,真的對不起。
「其實我一直在猜,根本就沒有小夢這個人,或者說這個人就是我,真的很感謝,很感謝你一再強調你愛的人是她,很感謝你隱藏對我的感情,把傷痛全留給了自己,守護我跟迦佑的愛情,真的謝謝」。
不對,是我該感謝她,感謝我認識了她,感謝她的善良,如果沒有她,我依然還處于自閉,我依然還是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依然還是像以前那樣,一個幼稚無知,不知道方向的男孩,一個無盡悲傷的可憐蟲,雪兒改變了我的世界,是我該感謝,謝謝老天爺把她送到了我身邊。
「你前兩天不是一直在問我做的是什麼夢嗎?其實……我夢見,……AN13……也許並沒有那些人說的這麼厲害,我依稀記得一些,所以,我不敢面對你,謝謝你,顧及我的情緒,委屈自己,讓我忘記,謝謝,如果你不是真的愛我,不是全心全意的愛我,也許,…………謝謝」。
這句話說完,雪兒將我抱的更緊,我的心卻像利刀割劃般的疼痛,那晚我做了這麼禽獸的事情,是我無顏面對她,是我該死,我怎能承受起她的感激,好想轉身抱住她,可是我不能,不能讓雪兒察覺我知道一切,我不能失去她,在經歷這一切風雨之後,我更不能失去她。
「其實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樣,真的把我當姐姐,真的很希望,你從未愛過我,愛上我,你真的好痛苦」,雪兒大嘆了口氣,「不說了,睡覺」,更加緊鎖,更加小心翼翼的,不踫到我的後腦,將我擁入她的懷中。
我不停的流淚,眼淚不停的在默默流淌,不敢有絲毫的動彈,不敢有絲毫的哽咽,就這樣,就這樣,直到感覺雪兒完全沉睡,我這才轉過身,替她蓋好被子,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我的懷里。
痛徹心扉,一夜未眠,帶著充滿血絲的眼楮看著懷里的雪兒,強迫自己早早的起床,輕輕的親吻了一下她的唇,生害怕她會醒來,我是這麼小心翼翼,又是這麼的深情,凝視她片刻,我果決的站起了身。
拿出紙筆,留下便條,「我想一個人出去逛逛,放心,不用擔心我,我沒有任何問題,昨晚我喝醉了,如果說錯什麼,或者做錯什麼,對不起,不要放在心上,你走我就不送你了,玩的開心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面前的這碟咖啡早已見底,我索性要來一壺慢慢喝,端著一杯苦咖啡看著日出慢慢爬上雲霄。
在店門前徘徊多久?就是為了喝這杯苦澀的咖啡,濃郁的咖啡里印襯著雪兒的身影,工作人員輕聲的打掃著衛生,不來打擾我這一片的沉靜,柔美的薩克斯風吹響著惆悵的音符,仿佛在述說我的心聲一樣。
苦的讓人心碎的咖啡喝在嘴里卻異常的香甜,就像我對雪兒的愛戀,充滿著無限的疼痛與淚水,卻還是能感覺到異樣的幸福與甜蜜,我到底在等待什麼呢?似乎在等待著無知的未來,那個有著希望,或堪稱為奇跡的未來,多麼渺茫,我不是不知道未來的方向,可惜真愛上了,誰還能擁有理智與尊嚴?
煙霧迷亂卻清醒著我的大腦,越品就越能感覺到心被撕裂般的疼痛,越抽似乎越無法抵觸決緹般的眼淚,我真是敗的徹底,早已知道自己注定失敗卻泥足深陷,根本就拔不出來,怎不叫悲哀。
回到旅館只覺得房間里空蕩蕩的,現在的雪兒在干什麼?她吃飯了嗎?在想我嗎?我想她應該是不會想我的,現在正跟情郎在一起,哪還有空想我呢!呵!搖搖頭,想到自己,眼淚又悄悄的滑落。
門上傳來了小聲的敲門聲,抄手打開房門隨即走了進來,什麼話都沒說,直接遞了根煙給我。
我一只手枕著頭,一只手拿著煙,語氣沙啞的說著,「逸雪的哥怎麼樣」?
「很不錯,很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