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望向雪兒的眼楮,她的那抹冷酷與殘暴終于顯露了出來,邊卷著袖子邊說,「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怎麼啦」,年輕人不以為然的也大吼道,「你就是沒有家………」。
他那個‘教’字還沒說出來,雪兒就是揮手一拳,這突來的變化把所有人都給嚇住,只有被打的那個年輕才有反應,他也揮手一拳,雪兒是左手一擋,右手又是一拳,這拳的力道算是用過了,年輕徹底被打翻在地。
他倉促的撐著身體站起來,雪兒又是一腳,這種連續性的三招才讓在場的所有人回過神來,紛紛上前去拉,不知道雪兒哪來這麼大的力氣,兩個大男人竟然拉不住她,我也忙上前,雪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手一揮,我被她的推力後退了兩三步,再無人能捍制住的雪兒上前是又打又踹。
這下有多少人拉她,起碼有五六個,有男有女,雪兒的雙手被鉗制住,身體完全騰空,又用皮鞋踹向那個男人,這個可憐的叔叔剛被別人扶起,就被雪兒一腳踹到了臉上,頓時鼻血就流了出來。
挨打的青年被別人攙扶著慌忙逃竄,圍繞著雪兒的大叔大嬸們是眾說紛紜,七嘴八舌,雪兒一概回答,「我沒事,我沒事,……」,撥開人群走了出來,我緊隨她身後。
左右鄰居的言語還在耳邊響起,「那老南也真是的,他喝一次酒,他女兒就要為他打一次架」,「這丫頭太野了,惹不起,惹不起」,「在這一片誰敢惹他女呀,沒人敢惹」,………………。
雪兒把雙手揣進牛仔褲兜里,慢步走到樓前,只見她家的窗戶圍滿了人群,還有人在那焦急的大喊,「老南,你快起來,你女兒在外面打起來了」。
雪兒停下了腳步,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叔叔,阿姨,別喊了,我爸喝醉了,讓他睡吧」。
這一群叔叔、阿姨又圍了過來,有的說泡茶,有的說洗熱水,各種各樣的醒酒方式,雪兒微笑的點頭,看這般光景哪會聯想到之前狂怒的她,知道雪兒脾氣不好,易怒暴躁,可那些人畢竟是她父親的朋友,雪兒這樣做似乎太不應該,我抿著嘴角自我分析著。
這一塊也漸漸平息,雪兒才和我走進樓洞,她攤開了手,我恍然大悟,「哦,對,鑰匙」。
「怎麼,把你嚇著了」?
「沒有」,看她打過這麼多次架怎麼還會被嚇到,只是還在思考她為什麼會這麼沖動的動機,那時的她感覺真像一頭紅了眼的金牛,讓我擔心讓我愁。
走進屋,雪兒開始動手收拾起飯菜,我望了望她的爸爸,此時不知道正在做什麼美夢,睡的是呼啦呼的,打的均勻的鼾聲,我自覺的到廚房去拿起拖把掃帚清理著一地的狼籍。
雪兒燒起了一壺熱水,吃起了冷菜冷飯,我心疼的問道,「你還沒吃飯啦」?
「是啊」。
哎!我大嘆了口氣,說不出內心有多麼的難受,感覺在這個家里,他們父女倆的地位是顛倒的。
「別吃了,我帶你到館子里去吃吧,或者把飯菜熱一熱」。
「不用」,她簡單的言語,完全無視我疼痛的眼楮。
似乎有幾分明白迦佑為什麼會如此愛她了,是又能干又堅強,又聰明又有家庭責任感,又會為人處事,又能說會道,脾氣如此的暴躁,又有這麼強的自控力,說哭就哭,說笑就笑,她身上到底有沒有缺點呢?為什麼我看到的全是優點?
想想人無完人,上天賜予她這些,那就一定會剝奪她另外一些東西,天使的臉蛋,魔鬼的身材,善良的內心,睿智的腦袋,我想上蒼唯一剝奪的就是她的家庭,終于看到一個缺點,不完整的家庭,可是這個缺點卻不是她自身帶的。
哎!我想這個世界上找不出不愛她的男人,只要跟雪兒接觸,就一定會愛上她,只要這個人是男人就一定不會放過這麼值得愛的女人。
話說此時听見水燒開的聲音,我自覺的起身去摻開水,雪兒輕聲的喊道,「楓葉,幫我沖點溫水洗臉」。
「這麼早就洗臉」?她難道要睡覺了嗎?是不是打了場激烈的架下來感覺筋疲力盡了?
見雪兒依然津津有味的吃著飯,我有些心軟的想著還是算了吧,不再去打擾她,讓她洗洗快睡,等下次有機會遇見她,再跟她好生談談。
把洗臉水端到她面前,在想一會兒要不要服侍她洗腳呢?只見雪兒把空碗遞給了我,「幫我洗下碗可以嗎」?
我微笑的點頭,連腳都可以幫她洗,更何況是碗,我愉悅的走向水池做起了家庭主男。
洗完碗,看雪兒已經不在飯廳,隨著聲音向外屋走去,只見雪兒真的是太孝順了,幫她爸爸擦臉,洗手,外帶洗腳,這樣的女人娶回家,那真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件幸事。
一切收拾妥當,雪兒這才拿起鑰匙對我說道,「走吧,我們出去走走」。
「好」,好久違的感覺,很久沒有跟她單獨走過了,感覺迦佑霸佔了她太長時間,現在終于還給我了。
過了馬路,下個樓梯,雪兒在樓梯旁的商店里買了三瓶酒,一包煙,我想了想剛才發生的事,她也是想宣泄一下,算了,縱容她一次吧。
我提著口袋,跟雪兒一起翻過欄桿,踏進了操場里,雪兒把口袋掛在欄桿上,直接坐上了雙杠。
從包里掏出家中帶出的打火機,拿著香煙望著我,「我可不可以抽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