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寺廟的門被人一把推開,幾個穿黑衣的大漢走了進來。「吃飯了。」他們端著一個墨色的盤子,上面放有兩個饅頭和一碗水,放在桌上。這樣子,倒像是在飼養牲畜。不過這些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我和戎辰要活下去,要活下去見證,究竟誰為王者,誰為敗寇。也只有王者可以抹掉自己曾受的一切恥辱。「戎辰,你要吃點東西了。」我拿著手中的一個饅頭,輕輕扶起他,他的額頭依舊那麼燙。可他昏迷不醒,已經這麼久沒吃東西了,這樣下去一定受不了。顧不得太多了,我含著一口水,又咬下一塊饅頭,放在口中,咀嚼著攪拌成溫潤的液體。看著他的俊美的面龐,長長的黑發垂到我身上,直挺挺的鼻梁下面一雙薄唇已經那麼蒼白。我一點一點上前,直到他的臉在我視線中模糊,終于對上了他冰冷的唇,那一瞬間,卻猶如烈火燃燒著,燃起我們對生命的渴望、對愛情的渴望。我用舌尖輕輕潤濕了他枯干的唇齒,將口中溫潤的液體沿著他的舌尖灌入。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喂他吃掉一小塊饅頭。唇邊還殘余著他的溫度,我靜靜坐在旁邊看著他,仿佛在觀賞一件絕世珍寶。他的胸膛均勻的起伏著,宛若剛出生的嬰兒,那麼怡然自得。他一直昏迷著,我照顧著他,就像田間的夫妻,同甘共苦。已經久違了皇宮的污穢,這是一片難得的安樂之土。直到第三天傍晚,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我正在打盹,听到後立即跑到他旁邊。「戎辰,你醒了。」我不禁欣喜若狂。他掙扎著要坐起來,不料卻踫到肩上的傷口。「你躺好,」我扶著他躺下,嘴邊呆著甜蜜的微笑,「你要好好休息,之前說的話才算數。」看到他本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絲絲紅暈,如清泉中激起陣陣漣漪。「公主,」他如同深夜的眼眸那麼明亮、那麼炙熱,似乎要把我融化,「如果這樣就可以讓公主戀上我,我不後悔中這一箭。或者,只有面臨生死考驗時,才能發現內心中最在乎的人,最想說的話。」我認真注視著他,這一刻我的眼中沒有一絲雜質,只有面前這個與我經歷生死的男人,盡管身負重傷,依然那麼樸實的美,美得令人心神蕩漾。他毫不猶豫的抓過我的手,放在他的唇上。這溫熱的火焰似一朵驕傲的罌粟花,開滿我的手心。唇齒劃過之處,在徐徐微風吹拂下又帶著絲絲清涼。我便如同醉酒的人,甘願沉浸在他的世界中。如同一幅紅塵畫卷,載著我們的相依相戀。被風沙迷住的雙眼,在你面前依舊可以溫柔無限。縹緲情愛,動人心弦。相依相伴,同訴人間和離悲歡。山水間,幾度逍遙,得你絕美容顏。彈指間,已走過斑駁的流年。路中到盡頭,還有你,陪在我身邊。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