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三哥他待你不好嗎?」我心中有絲惆悵,男人為何都是如此?一行淚珠滑過她白皙的臉頰,明亮清透,滴落在地上,仿佛塵埃般卑微。如此矜持若梅花的她終會流淚,她滿月復愁腸終究不得傾訴,只化作這滴相思淚。「公主,」夢宛支支吾吾小聲開口道︰「皇上已有數日不曾來過毓華宮了。」「你好生照顧景妃娘娘,再宣太醫,本宮現在去請皇上。」我吩咐道。…………來到崇錦殿,夜已深,大殿之內燈火輝映,三哥坐在金色以和田美玉裝飾的蟠龍椅上批閱奏折,面前的檀木雕龍桌上已是奏折堆積如山,可他還是那麼沉穩一一批閱。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映在深紅色的地毯上,顯得越發消瘦疲倦,我心中一沉,似有陣陣心痛。「臣妹參見皇上。」我俯身施禮道。「已無旁人,不必拘禮了。」三哥見是我來,唇角處浮現出一個澄澈的笑意,仿若山間清泉,這笑容不帶一絲雜念,是天地間最美好的事物。「三哥,這麼晚,為何還不就寢?」望著他那優雅雍容卻多了幾分憔悴的面龐,我心疼的說道。「天下初定,四夷之勢日漸猖獗,朝中的權貴們也各存心思,這些便如朕枕邊之患,令人寢食難安啊。」他輕嘆了一口氣,一雙眼眸映了淡淡的月輝,清冷到憂傷。「我知道三哥胸懷天下,可也該多注意身體才是啊。」三哥微微一點頭清俊的面龐在燭光輝映下展現著絕美的輪廓,唇上的笑意越發明朗,暖暖若春。「三哥,還有一事。景柔姐姐身體不適,太醫剛剛瞧過,可景柔姐姐服下幾副湯藥後仍不見好轉。毓華宮中的奴才們都亂成一團,不知如何是好。」我只得把情況說得更嚴重些,希望三哥可以去看望景柔姐姐,使她不至于落得一個人孤單寂寞。「朕知道了。讓太醫好生為她診治吧。」三哥淡淡說道,仿佛只是在說一個旁人,這般令人寒心。「三哥不親自去看看嗎?」我不禁問道。「朝中事務繁瑣,朕實在難以抽身。」三哥的態度如此冷漠,難怪景柔姐姐一提起他,便只字不語,只剩淚千行。「三哥為何對景柔姐姐如此薄情寡義,她究竟做錯什麼?」我略帶不悅問道。「這後宮中的紛繁復雜,甚至可以牽動朝廷的局勢。朕之所以帶景柔冷淡,不是因為她做錯什麼,也不是因為朕薄情寡義。只是咱們的好舅父榮威,在朝堂中的羽翼日漸豐滿,朕若再寵幸景柔,只怕會助長榮家的勢力,這是為帝王的大忌啊。」三哥說著,眸中仿佛大海般洶涌翻滾著,他那般睿智精明,注定是一位名垂青史、具有豐功偉業的帝王。盡管他說的,有些我並不完全認同,但我明白,這天下,唯有他,方可駕馭。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