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點點頭,眸中透出一抹哀傷。「莫非,你是懷疑榮威?」我不安的問道。「皇城內外,這麼多掌握兵權的將領,只有他一人稱病未至。」三哥眸中閃過一絲凌厲。「可他沒有理由這樣做啊,一個外姓之人,朝中實力盡管不弱,卻也達不到一呼百應。他只有忠心耿耿擁護三哥,才有榮華富貴可享。況且他還是景柔姐姐的父親,是我們的舅父。」我趕忙說著。「這麼說來,唯一的可能,便是楊皇後的舊部了?」三哥仿佛恍然大悟,以他的聰明睿智,怎麼會想不到呢,只是一直為我擔憂著,心亂如麻,無心考慮而已。「三哥,最後扮作禁衛軍的那個刺客,現在在哪里?」「已押入大牢,等候發落。不過那人一心求死,怕是撐不了多久了。」三哥淡淡說著。「我想親自去審問。」我早將傷痛拋之腦後,心中只想盡快除去這個枕邊大患,否則,便如坐針氈。我不想三哥受到一絲一毫的威脅。「刑部已派人審訊過,不過那人抵死不招。」三哥眼眸中閃現著微光,如大海般洶涌,不停翻滾著。「我有辦法。曾經被楊叱抓到破廟時,我見過那人。」我憑著腦海中微弱的記憶說道。「那人只是楊叱的手下,而要策劃這場陰謀,需要更大的號召力。楊氏家族的人所剩無幾,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宮中的兩位了。」三哥眸中透過一模寒光,令人望而生畏。他從不喜形于色,即使殺人,也那般溫文爾雅。「三哥,我想現在就去審問,這件事一直令我寢食難安。」「你還有傷在身,好生休息吧,朕會派刑部官員仔細審問的。」三哥望著我,溫柔的說道。又輕輕扶我躺下,為我蓋好被衾。「刑部的那些官員空有一番威儀,只會對犯人屈打成招,審不出什麼結果。」我望著他,帶著幾分嗔怪,又道︰「況且,這一點小傷,並不大礙。好不好嘛,三哥。」「那麼等明日再審吧,現在先好好歇息。」三哥望著我,眸中那麼清涼,仿佛山間的清潭,那麼純淨。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等到明早。即使那些人機關算盡,我也絕不會讓他們得逞,他們若是威脅到了三哥,便只有死路一條。我從黃昏一直睡到次日拂曉十分,天還未亮,我便醒來,再無睡意了。侍女們為我換了藥,手臂上的傷已無大礙,可三哥還是派人送來了很多上等的補品。我來到蓮華宮的大殿之中,天剛蒙蒙亮,殿內各種流光溢彩的華麗陳設還有幾分黯淡。小燭未滅,飄忽著點點微弱的光芒,搖曳在風中。院子外面傳來侍女們清掃庭院落葉的沙沙響聲。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