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箜急忙拔出腰間佩劍向戎辰沖過去,旁邊的禁衛軍見這陣勢竟不敢上前,只圍在了一旁。
戎辰與司徒箜的劍鋒就如兩條湍急的溪流交織在一起,劍鋒閃動,根本無法辨別是誰出手。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息,令人作嘔。芒
戎辰有些體力不支,逐漸敗下陣來,他出劍力道明顯不足,險些被彈開,司徒箜步步緊逼,寶劍滑過之處不留一絲破綻。
「司徒箜,你若傷了他,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我掙扎著哭喊。
司徒箜身體略一顫,劍鋒明顯一個停頓,只那麼一瞬,戎辰便找到空缺,把他逼退。
突然,身邊的禁衛軍發出陣陣哀嚎聲,遠方幾個黑衣蒙面人拔刀朝我們逼近,他們個個身手不凡,似遵循著一套陣型,進退有序。
這陣型我曾見過,安明在獵場欲謀刺三哥時,用的便是如此陣型。
蒙面黑衣人只有十個左右,根本不敵禁衛軍,他們使出了近乎同歸于盡的招數,終于沖破重圍,來到戎辰面前。
司徒箜由于剛剛分散了注意,被戎辰打退下來,一時半刻無法靠前。這時,旁邊又有黑衣人驅馬趕來,跑到戎辰身邊。
戎辰回望著我,只那一瞬那,眸中滿是依戀與悲傷,他大聲喊道︰「凌兒,等我,有朝一日,我要你作我的皇後。」說罷,他跨上馬,在黑衣人的保護下向遠方奔去。格
「戎辰,保重,愛護好自己。」我已泣不成聲,拼命欲向前跑去卻也無可奈何。
這時,突然錚的一聲,一道黑影如巨蟒閃過,只見戎辰背上儼然插著一支利劍,白色的長袍被鮮血染紅,一片觸目驚心。他險些從馬上摔下,幸好被身邊的黑衣人扶住,馬踏著飛揚的塵土向前奔去。
「戎辰!」我大聲哭喊著,悲痛欲絕。
只見身後不遠處站著幾個身著勁裝的弓箭手,那劍定是他們射來的,我心中的烈火頓時燃起,一下踹開身邊的禁衛軍,向他們撲去。
司徒箜擋在我面前,一雙眼眸冷若寒星,身後的禁衛軍跑上來將我抓住。
我掙扎著向那方向望去,那幾個人被牢牢按壓在地上,原來他們既非禁衛軍,也非林王的人。我心中一陣苦寒,這莫不是閔莫的手下?戎辰若死,我朝與林國必起紛爭,大粵國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司徒箜望向我,眸中似有幾分動容,淡淡說道︰「公主隨臣回去吧。」說罷身後的禁衛軍將馬車牽來,我被他們押著上去。
一路上,我頓感心力交瘁,千愁萬緒。戎辰生死未卜,我亦心如死灰。況且,戎辰回到林國,中原必起戰事。
我靜靜的倚在馬車車框上,任憑它一路顛簸,也無感覺。如今,我對人生再無留戀,我已然失去了三哥,又失去了戎辰。一想到這里,我心痛欲裂,再無眼淚可以留出了。
馬車一路向前飛奔,直到黃昏之際才停下。禁衛軍們紛紛在附近飲馬,只留幾個人守在馬車前。我默然坐在那里,沒有一絲生氣。
司徒箜來到馬車前,扶我下去,我便如傀儡一般任由他擺布。
已是暮靄沉沉,晚霞如血如荼掛在天邊,雲霞去,余輝斜映。一雙鴻鵠劃過天際,留下了淡淡月痕。
司徒箜望著我,沉默良久才道︰「公主切莫怪罪,臣只是奉命行事。」
我如何能怪罪,這個公主身份如今已是徒有其名了。我無語,只微抬起頭,望著天空中的殘陽,心痛如絞。閔莫說過的,她都作到了,我身邊的人正在一個個離開。
我輕笑一聲,笑得那麼悲哀。
司徒箜眸中略帶憐憫,又擔憂的道︰「皇上這次十分震怒,望公主回去後一定好自為之。」
我笑了笑,自己犯下的是死罪,恐怕在劫難逃了。他不如干脆殺了我,這塵世太苦了。我閉上雙目,心中不停抽搐著,兩滴淚珠順著臉龐滑過。
若我死了,戎辰便不會再有爭斗之心了吧,那時,也就沒有人會威脅到三哥,這樣也好。
司徒箜見我的神情,欲言又止,可無奈,他無法安慰我,我已心如死灰。
禁衛軍將馬遷回,繼續趕路。終于又開始了一路的顛簸,我的心就這樣破碎了,碎得淋灕盡致。我微闔上雙目,不知前方等待我的會是什麼。最新最快盡在
我從未這般絕望過,如今,一切都被毀滅,只留下一副空軀殼又有何用?當初,我也曾這般對楊皇後,我終為自己的惡毒付出了代價。我笑了,大聲的狂笑著,直笑得眼淚順著眼眶劃出也無感覺。
三哥的音容笑貌在我腦海中無數次浮現,那深棕色的雙眸、高挺的鼻、優雅的輪廓都令我不敢回首,我心中十分忐忑,不過既已心如死灰,又有何可俱?我安慰著自己,心卻猶如墜入深淵一般。
我靜靜望著前方,光線逐漸陰暗下來,直到轉日黎明,馬車才駛回京都。
再次望見這一切,我已如死灰的心燃起了點點星火,仿佛找回了前世的記憶,這里的一切那麼熟悉,使人留戀。
清晨的微風絲絲縷縷吹動著車簾,夾雜著草的芳香,沁人心脾,給我淡淡的安慰,樹林中偶爾傳來鳥兒的鳴叫聲,清脆悅耳,生機勃勃。可樹梢上的落葉依舊枯黃,隨風而落,毅然決然離開樹木,不帶一絲懸念。它歸入泥土,轉年滋潤著萬物。
馬車一路駛入皇宮,此刻已是太陽高照,三哥正在崇錦殿召集眾大臣朝會,我便被送回蓮華宮中,禁衛軍們守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