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竟以皇帝之尊,親自審理這樁案件。他望著那些人,眸中如夜般沉凝,威儀萬分說道︰「司徒將軍,可是這些人行刺林公子?」
還未等司徒箜開口,閔莫便急切的跪下道︰「皇上,林戎辰犯的是死罪,何來行刺之說?」芒
三哥並未理會她,只望向司徒箜,眉宇之間透著帝王的貴氣。
司徒箜拱手俯身說道︰「正是他們。臣見皇上並未給林公子定罪,這些人卻暗箭傷人,便將其帶回。」他語中有深意,倒像是說給閔莫。
三哥望著那些人,語中如水般平靜道︰「你們受何人指使,究竟有何圖謀?」
其中一人略抬起頭,透過凌亂干枯的頭發依稀可見那鎮定的眉目,他沉穩說道︰「草民見禁衛軍大人捉拿囚犯不力,便想為聖上立功,求得一官半職,並無他意。」
三哥輕笑一聲,冷冷道︰「一介草民怎會有如此高深的箭術,況且那里人跡罕至,你如何會去?」
那人見此,低垂下頭,一語不發。
閔莫這時面帶嬌柔之色,怪嗔著道︰「皇上何必為難他們,不過一介草民貪功罷了。」
還未等他說完,趙盛便輕挑拂塵,操著尖細的嗓音大喝道︰「你們還不快說,等著死嗎?」
那人將頭重重磕在地上,高聲道︰「草民之心蒼天可鑒,望皇上明察。」他語中之鎮定,絕非常人可比。格
三哥長睫微翹注視著他們,隨即淡淡吩咐禁衛軍道︰「掌嘴。」
禁衛軍將那人死死按壓在地,又拿起紅漆長木板,步履沉凝朝他走去。那人輕閉上雙眼,十分沉穩靜待著。禁衛軍高舉木板,毫不留情一把抽下,繼而左右開功,那人的臉隨著禁衛軍左右搖擺,不一會,便一片紅腫,嘴角滲著鮮血,那禁衛軍還未罷手,發出駭人的沉悶聲響。
這時,只听一聲巨響,紅漆木板從中間斷裂開,那人噴出一口鮮血,觸目驚心。
閔莫望著他,眼眸中泛起絲絲淚光,繼而帶有幾分哭腔道︰「皇上何必對一介草民苦苦相逼呢?」
趙盛見這情景,急忙勸慰閔莫道︰「皇後娘娘,皇上自會有定論,您且莫急。」
閔莫這才站起身,回到雕花紅木椅上坐下。
那人雙手撐著地,在禁衛軍的推搡下緩緩爬起跪好,眸中依舊不改鎮定沉穩。
三哥俊美若天人的面龐閃著帝王的清冷高貴,不動聲色說道︰「你可願招出幕後主使?」
那人泰然自若跪在地上,一語不發。
「既然不願開口,那便不必再留三寸不爛之舌。」三哥語中似水溫柔,卻令人生寒,又吩咐禁衛軍割去他的舌頭。
閔莫身子一顫望著那人,眸中閃過盈盈淚光。這一切都被三哥不露聲色盡收眼底。
禁衛軍取來銀色長刀,刀鋒散寒,朝那人走去。
大殿之內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傳來,血飛濺起噴在黃紗錦帳上,一片觸目驚人。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道,令人作嘔,這里仿佛修羅場一般。
那人身體不停的痙攣著,卻被禁衛軍牢牢壓住,不得動彈,突然,他一下軟癱在地,鼻下沒了氣息。
三哥見這情景並未動容,聲音若寒冰吩咐著禁衛軍將他拖下去。
旁邊還有一人跪在地上,見這情景頓時吳牛喘月一般,他顫抖的說道︰「是皇後娘娘,派草民刺殺林公子的。」,語罷,他將頭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巨響,聲淚俱下求饒。
閔莫眸中仿佛秋水蕩漾,一副柔情委屈望著三哥。
三哥面露凌厲之色,透著一副清冷望向司徒箜。
司徒箜隨即拔出腰間佩劍,劍鋒如水瀉下,一件貫胸刺向那人,那人哀嚎一聲,倒地而亡,禁衛軍立刻將他拖走,暗紅地毯上血水蔓延開,如小溪般蜿蜒流淌。
閔莫突然跪在三哥腳下,抱著他的手臂,珍珠般的眼淚順著眼眶滑下,聲音嬌柔卻萬分委屈道︰「望皇上相信臣妾,此事與臣妾無關。」
三哥並不動容,眸中淡定疏朗望著窗外深沉的夜色。
閔莫薄唇輕抿,色若梨花的面龐那般絕望,她大聲哭喊著︰「既然皇上不願相信,臣妾只能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說罷,她長眉輕蹙,向一旁的漢白玉欄桿撞去。
三哥眸中一驚,一把將她拉住。
她頓時淚如泉涌,倚在三哥的懷里,哭聲悲切令人心亂。三哥吩咐眾人退下,這才面露幾分深情望著閔莫。
「皇上,」閔莫語中帶著嬌柔,竟看不出是真情亦或假意。
三哥終于有幾分動容,輕攬著她的肩,語中依舊冷漠道︰「朕寵你愛你,但你不該擾亂朝政。」
閔莫一陣驚慌之色,隨即微低下頭,怪嗔著道︰「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
三哥清冷一笑,一雙眼眸深不見底,默然說道︰「林戎辰雖有罪在先,但其貴為林國大公子,若有閃失,豈不會禍起中原?你究竟存何心思?」
「皇上,為何這般說臣妾。」閔莫淚光盈盈,朱唇輕翹,一派嬌媚之氣,令人心神蕩漾。
三哥一雙玉手輕拂過她如玉的面頰,略有幾分柔情,可卻那般無奈道︰「你已是天朝的皇後,不再是大粵國的公主。你若能正確對待自己的身份,朕便會寵你愛你。刺傷林戎辰之事,已是死無對證,朕不想追究,望你也好自為之。」說罷,他深情吻著閔莫的朱唇。
他終于肯清醒,也許,他從不曾沉迷。究竟是我自作聰明,還是愛他至深,亂了分寸。